第145章 照片
作者:慕暖 沈殊      更新:2022-12-02 15:50      字數:2195
  第145章 照片

    辦公室裏充斥著雪茄燃盡的味道,林夏懶散的躺在轉椅上,與秘書離開時的姿勢沒什麽差別。

    在玻璃上看到秘書的身影,他冷聲詢問:“送過去了?”

    “嗯。”秘書走到他身後,回想著沈殊讓自己轉述給林夏的話,在生存欲望迫使下,選擇了避重就輕,“已經快到後半夜了,我看大家都已經下班,那我也先走了?”

    林夏沒有理會秘書的話,而是冷聲詢問:“他看到照片後,是什麽反應?”

    秘書低頭,小聲說:“很生氣。”

    “我是問都說了什麽樣的話,做了什麽樣的事。”黎夏對她的回答很不滿,冷聲強調,“詳細的告訴我,一點細節都不要漏掉。”

    秘書皺了下眉,磕磕絆絆地說:“就是,很生氣啊,然後說了些比較……”

    林夏抬起頭,冷著臉對向她:“如果這就是你的語言組織能力,或許我之前應該直接讓你帶個攝像頭過去。”

    “我說,讓你原原本本把事情轉述給我,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秘書沒想到林夏的語氣也這麽凶,想到自己兩頭得罪的慘相,她心一橫,直接把沈殊讓自己轉告的話都說出口。

    從秘書口中聽到林森遠的姓名時,林夏臉上運籌帷幄的笑容頃刻間消失殆盡。

    回想著自己近日來的遭遇,他忍不住輕聲歎息:“不愧是慕暖看上的男人,確實本事不小。”

    連這麽隱蔽的事情都能探查出來。

    在林燎因殺人入獄後,林家似乎就一蹶不振,而自己這個寄養在林家多年,卻一直爛泥扶不上牆的親戚,自然被他們早早拋棄。

    且不說很多人壓根不知道他和林家的關係,就算少數曾在林家老宅看到過自己的人,也沒想過在背後扶持他的人會是林家。

    畢竟現在的林家舉步維艱,明麵上,他們根本拿不出買下慕氏這麽多股份的錢。

    “沈殊。”林夏仔細回想著沈殊把慕暖摟在懷裏的模樣。

    他低聲笑了起來:“隨你怎麽看我。反正看到那張照片後,你現在應該不爽到了極致。”

    畢竟那可是簡時,曾經被你打進醫院的人。

    隻要鬧了起來,以慕暖的性子,絕對會對沈殊心生怨懟,再無好感。

    想到那場麵,他就忍不住眉眼彎彎的笑了起來。

    可沒等他笑多久,一直扔在辦公桌上的備用手機就響了起來。

    鈴聲打斷他勉強裝出來的愉悅心情,等秘書把手機遞過來後,他接通電話,聽到了林森遠的問責:“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來,你那小破公司沒什麽事務需要忙到後半夜吧。”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帶上讓人難以承受的重量,沉默片刻,他才低聲解釋:“出了點小意外,我這就趕回去。”

    “那就快些回來,家裏門禁是十點,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是,我知道的。”

    電話被掛斷,林夏盯著屏幕壁紙看了幾眼,等慕暖的睡顏被黑暗吞噬,他才抬眼看向秘書:“傻站著做什麽?去給我準備車。”

    秘書喏喏應聲後,心底嘀咕,脾氣這麽差,活該被人操縱。

    秘書離開後,林夏起身關掉了辦公室的燈。

    等世界陷入徹底的黑暗後,他按開手機屏幕,再次盯著上麵的壁紙。

    這是自己在某次慕暖睡熟後,偷拍下來的照片。

    在慕暖仍留在林家的時候,他雖然見識到了林家人惡劣的一麵,卻不會清晰的認知到被他們約束、壓迫有多痛苦。

    畢竟慕暖會幫他分擔大部分壓力。

    有她在,林家人很少會把注意力分散到他身上。

    等她離開,林夏才意識到那些針對慕暖立下的條條規矩,到底有多讓人窒息。

    原來,這才是她真實感受到的壓力與痛苦。

    不對。

    推開林家的房門,對上林森遠審視的視線,他在心底反駁自己的話。

    他畢竟是個男人,而且林燎也不在家中。

    慕暖遭受的,遠比他多得多。

    “回來了?”林森遠看了眼掛在牆上的歐式大時鍾,“一點之前。比我想的要早一些。”

    他聲音平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意味:“跪下。”

    林夏怔然看了他片刻,才按照他的吩咐,緩緩跪了下去。

    在跪下的那一瞬,似乎有什麽自己一直不願放下的東西無聲碎裂,再也找不回來。

    自尊,又或者最後的堅守?

    林夏說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已經上了林森遠的賊船,此後就算遭遇再多折磨,也是他自找的。

    自找苦吃,又或者自尋死路。

    “自作孽,不可活。”

    慕暖站在樓道門口,看著鵝毛紛飛的大雪,心想自己這次受寒感冒,真的是自找的。

    昨晚被簡時送回家後,她仍舊很難入睡。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天,又爬到床邊,吹了一夜冷風。

    後半夜的時候天空飄起鵝毛大雪,她不僅沒有關窗,甚至拉開紗窗,探出手去接雪。

    打車趕往醫院,掛號排隊後,她拎著掛水架子坐到走廊的長椅上,困倦的閉上了雙眼。

    身處醫院,嘈雜的聲音不絕於耳,慕暖有些低燒,向後仰著,閉眼靜養。

    直到有人在不遠處喊出她的名字,她才迷茫的睜開眼,看向前方。

    是鼻青臉腫的簡時。

    兩人昨天才見過麵,那時候簡時還是好好的呢。

    突然看到他這副模樣,慕暖驚訝的同時,心底莫名湧現出一種熟悉的感受。

    她剛想起身走到簡時身邊,卻又看到自己還沒掛完的吊瓶。

    再次坐回椅子上,她用沙啞的聲音,滿是困倦地詢問他:“你這是怎麽回事?”

    簡時簡潔明了的敘述出肉眼可見的現狀:“被打了。”

    慕暖一時語塞,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點什麽。

    她當然知道簡時被人打了一頓,她想問的是簡時為什麽會被打,被誰打的,情況嚴重嗎。

    但簡時似乎不想和自己提起這件事,慕暖隻能陷入沉默。

    低燒還沒褪去,她現在腦袋渾渾噩噩,著實沒有心力應對簡時。

    隨口安慰幾句後,在簡時的詢問下,她聲音困倦地說起昨晚自己吹一夜冷風這件事。

    “我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太好,或許該吃些助眠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