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永別

  　　慕暖不知道沈殊為什麽把他們此刻的情況定義為分手，卻還是一臉認真地回答他：“既然分手，最好的狀態自然是老死不相往來。”

  　　至少慕暖是真的想要不再和沈殊有任何聯係。

  　　既然已經決定要斷了彼此的關係，那就要斷的徹底。

  　　免得自己某一日腦抽，又要與他牽扯不斷。

  　　一陣風吹過冬日的雪，讓它從枝頭滑落到慕暖的帽子上。

  　　白白一團點綴其中，襯的滿臉嚴肅認真的慕暖有幾分可愛。

  　　沈殊注視片刻，勾起嘴唇笑了起來。

  　　慕暖不明所以的瞪著他：“所以呢，你所謂的分手隻是口頭一提，還是打算像以前那樣，把我帶回家裏，帶到人前？”

  　　沈殊這種做法或許對一些人來說很有安全感，但慕暖卻隻覺得不自在。

  　　她不需要被宣誓主權，她希望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深埋地裏，終日不見天光。

  　　不過已經發生的事情也無力轉變，她現在隻是希望沈殊能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關係。

  　　現在她不好看了，沈殊又有新歡了，對他來說，放下自己應該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

  　　但看他的反應，似乎並不想輕鬆讓自己離去。

  　　慕暖注視著沈殊許久，見他還是不願鬆口，隻能皺眉做出讓步：“你還想怎樣？”

  　　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有些凶，她又默默補充一句：“不太過界都行，就算我欠你的。”

  　　“但是上床不行。”

  　　雖然她不在乎沈殊這個人幹淨與否，但要是她再攪合進他與別的女人之間的事情裏，總覺得有些膈應。

  　　沈殊皺了下眉：“你為什麽總想著這方麵？”

  　　他歎息過後，低聲說：“那就照顧好自己，出門記得多穿衣服。”

  　　“早睡早起，記得運動。一日三餐照之前待在我身邊的量來吃，藥也不許停。”

  　　沈殊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衝散了慕暖臉上的疏遠和抗拒。

  　　她擰眉瞪著沈殊，忍不住打斷他的話：“等等，你怎麽管得這麽多？”

  　　她爸活著的時候都沒這麽管過她。

  　　沈殊不解地反問：“不是你讓我提要求的嗎？”

  　　“但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說的要求根本不是沈殊所說的這種。

  　　他打量她幾眼，語氣有些微妙：“那你想讓我提怎樣的要求？”

  　　從慕暖眼神飄忽不定的模樣中察覺到她的窘迫，他逼近後再次詢問：“看你這模樣，我似乎應該對你做些過分的事情？”

  　　冬日嚴寒，沈殊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很快在空中形成白霧，慕暖視線被模糊，忍不住後退幾步。

  　　她悶聲悶氣地說：“沒有，走吧。”

  　　在這裏杵了半天都沒能等來任何一輛出租，慕暖隻能選擇讓沈殊送自己過去。

  　　不過她還是沒有把自己接下來的住址泄露給沈殊，在兩個路口前的小區附近，她就讓沈殊停車，走了下去。

  　　拖拽著行李，她衝沈殊擺擺手：“再見。不對，應該是說永別了。”

  　　她笑的眉眼彎彎，似乎格外高興。

  　　沈殊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目送慕暖走進小區，他忍不住坐回車裏，點燃一支煙抽起來。

  　　嫋嫋煙霧很快布滿整個車廂，連人的視線都被擋住一些。

  　　一支煙接一支煙，等抽完煙盒裏僅剩的幾支，他下車把煙頭都倒進垃圾箱，然後開車朝前趕去。

  　　車子停在不遠處路口的角落後，他下車站在拐角處，注視著慕暖拖著行李箱，艱難前行的模樣。

  　　他怕慕暖在醫院住的不舒服，大大小小的東西給她帶過去很多，那個行李箱是最大號，至少有幾十斤重。

  　　她大病未愈，拖著這麽重的行李箱，確實很為難自己。

  　　但沈殊不敢，也不能過去幫忙。

  　　既然慕暖想和他斷了所有往來，那他自然要讓她如願以償。

  　　更何況……

  　　想到喬伊斯和李蔓，沈殊皺著眉在心底告誡自己，或許慕暖遠離自己後，能少遇到很多危險。

  　　如果她不認識自己，沒和他發展成親密關係，就不會遭遇後麵這些事情。

  　　冷風刮過，卷起地上的雪，砸到沈殊的鞋尖上。

  　　他彎腰擦去皮鞋上的雪，起身時，再看不到慕暖的身影。

  　　沈殊注視著小區門口被雪蓋住腳的石獅子，許久後，才轉身離開這裏。

  　　……

  　　這個行李箱對慕暖來說確實太重，走到樓下，看著台階，她就開始犯難。

  　　“你是這裏的新住戶嗎？”有人拎著一袋零食出現在她身後，盯著她的行李箱看了幾眼，“需要幫忙嗎？”

  　　慕暖猶豫著點頭：“有點沉，麻煩你了。”

  　　他剛想淡定的拎起行李箱往前走，就被重量墜的差點摔一跤。

  　　強裝淡定的扶著行李箱緩了緩，對上慕暖困惑的表情，他有些尷尬地說：“手滑。”

  　　然後又扛起行李箱，勉強走了兩步。

  　　把行李箱抗進樓道，他才鬆了口氣，擦掉額頭因為緊張而留下來的汗，他殷切地詢問：“你住哪一層？”

  　　慕暖看著還被他拽著的行李箱，小聲說：“八層。”

  　　“八層？”男人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麽巧，我就住在0802，我叫張尹，有事可以找我。”

  　　每層都有兩套房，慕暖正好住在他的對麵。

  　　她還沒回話，張尹就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對門已經空很久了，房主總算想起自己的房子，開始招租了。”

  　　“你放心，那地方之前一直沒有住戶，很幹淨的。”

  　　慕暖點點頭：“謝謝。”

  　　其實早在很久之前，那裏的房主就是她。

  　　不過受林家管製，她很少有機會能住過來，可能每一次都和張尹錯過，他才會以為對麵是空房子吧。

  　　電梯門打開後，張尹拽著行李箱來到慕暖門口，側身讓出位子，示意慕暖開門。

  　　慕暖猶豫一會兒，才把手指按了上去。

  　　指紋解鎖，門自行支開一道縫，不用推開門，一股混著血腥的腐臭味道就飄了出來。

  　　那種味道難聞到讓人不知該怎麽形容，張尹嚇得把行李箱一扔，連連後退。

  　　慕暖的表情也很扭曲，但她猜出來裏麵味道的來源，所以隻是皺著眉，並沒有向後走。

  　　她拿袖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隨後想要朝門裏走去。

  　　張尹這時候才想起她，連忙衝回來拽住她的胳膊一起往後跑：“別進去！誰知道裏麵都有什麽。”

  　　“說不定是死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