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夢話

  　　那雙原本清澈的眼中滿是恨意，似乎要把那張清俊的臉龐撕毀。

  　　慕暖清晰的感受到林夏對林家的恨意。

  　　這股恨意持續多年，支撐著他們努力活著，努力變得更加優秀。

  　　慕暖想不明白，林夏為什麽會在這種時候突然選擇離開。

  　　明明林家已經大廈將傾，隻需要再等一段時間，就能看到他們徹底落魄的一幕。

  　　他近年所求，不都是這件事嗎？

  　　慕暖實在想不明白林夏為什麽要在今天離開這裏。

  　　哪怕入睡，她在夢中也翻來覆去夢起和林夏相處的碎片。

  　　沈殊睜開毫無困意的雙眼，起身看著她嘴唇翕合，貼近後，聽到了她的聲音。

  　　在睡夢中，她喊著“林夏”的名字。

  　　除了程錦之外，為什麽又有一個林夏？

  　　沈殊胸膛劇烈起伏，忍不住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頸：“慕暖，你心裏揣著的到底是哪一個？”

  　　慕暖睡得並不安穩，在沈殊掐住她脖子的那一瞬，她就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但她沒有睜眼，反而努力降低自己的呼吸頻率，裝作沒有醒來的樣子。

  　　“算了，這不重要。”他緩緩鬆開手，仔細摸索著她的臉龐。

  　　俯身湊近後，他吻上她的額頭，低聲說：“反正你此刻在我身邊，以後也沒有機會離開。”

  　　“如果你執意要走，我就……”

  　　他笑了笑，轉而說：“別裝睡，我知道你醒了。”

  　　慕暖緩緩睜開眼，裝作剛醒的困頓模樣：“怎麽了？”

  　　“我摸上你脖頸的時候，你突然顫抖起來。”沈殊仔細回想著她剛才的異樣，冷聲說，“從那時候開始，你就已經醒過來了吧？”

  　　慕暖抿著嘴，默認下他的話。

  　　和林燎那種隨時會發瘋打人的家夥待在一起，她怎麽可能安然睡到天明？久而久之，自然練就了這點本事。

  　　“所以，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喊了林夏的名字？”在慕暖迷茫的眼神中，他接著說，“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睡夢中喊了林夏的名字。”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過界的關係嗎？他都做了什麽，居然讓你牽腸掛肚，連夢裏都是他。”

  　　慕暖有些尷尬：“我說夢話了嗎？”

  　　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睡相如何，但按理來說應該不會說夢話吧？

  　　不然她嚷嚷著自己要殺死林燎，她也沒法活到現在了。

  　　“慕暖。”沈殊把她拽了起來，“你和林夏是什麽關係？”

  　　窗簾遮住所有月光，室內隻有黑暗。

  　　其實慕暖連沈殊的臉都看不清，但她知道沈殊在注視自己，莫名覺得慌張。

  　　口舌幹澀，勉強咽下慌張後，她低聲說：“我……林夏……”

  　　編好的借口怎麽也無法說出口，她隻能低聲說：“大概是有共同的敵人的朋友吧。”

  　　“林家？”

  　　她點點頭。

  　　沈殊嗤笑一聲：“林家那種作風，憎恨他的人不在少數。”

  　　“但真的這麽簡單嗎？”

  　　慕暖低下頭，沒再吭聲。

  　　沈殊聲音不大，卻十分篤定：“他喜歡你。”

  　　她鏗鏘有力地說：“不可能。”

  　　他笑著詢問：“為什麽這麽篤定。”

  　　慕暖是個美人，兩人經常在林家老宅相處，私底下也有話題，林夏動心很正常。

  　　“因為……”反駁的話脫口而出，慕暖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為什麽林夏不會喜歡自己？

  　　因為她一次次表明自己憎惡男人的接觸，因為他每次都和自己保持距離？

  　　慕暖皺了皺眉，藏好心底的惴惴不安：“我都比他大一輪了，他喜歡我做什麽？”

  　　“歲月不敗美人，何況你也才二十多歲，正是美好的年紀。”

  　　慕暖勉強笑笑，臉色愈發的差，她堅定地說：“反林夏不可能喜歡我。”

  　　哪怕拿不出任何能說服沈殊的理由，她仍舊堅定地重複這句話：“他不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