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很想你

  　　腿麻，腰酸。

  　　慕暖勉強走進浴室後，躺在浴缸裏泡了許久。

  　　被抱了一晚上，沈殊身上臭烘烘的、令人作嘔的隔夜酒味似乎已經把她醃製入味。

  　　慕暖在浴室裏洗了半天，直到手都被泡浮囊，才裹著浴袍走出來。

  　　保姆早就趕來，廚房傳來早餐的香味。

  　　她垂眸打量著躺在床上，又睡過去的沈殊，忍不住低聲歎息。

  　　保姆敲敲門，探頭說：“飯菜已經好了，沈先生說不用喊他，你先吃？”

  　　慕暖低聲說：“我沒胃口，先放著吧。”

  　　她從櫃子裏翻找出兩件衣服，去隔壁換好後，直接離開了這裏。

  　　……

  　　沈殊在中午才勉強醒來，保姆不敢吵醒他，就在客廳待了一上午。

  　　做好的早餐早就涼透，並沒有被任何人碰過。

  　　沈殊去廚房隨便塞了點食物後，走過去詢問她：“慕暖是出門了嗎？”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皺起眉詢問：“什麽時候出去的。”

  　　“早上就走了。”

  　　想到慕暖臉上的黑眼圈，沈殊有些煩躁，卻又不好向保姆發火，隻能說：“你先回去吧。”

  　　等保姆離開後，他給慕暖打去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一直無人接通。

  　　客廳裏似乎殘存著酒味，提醒著沈殊自己昨晚做的糊塗事。

  　　他皺眉想了許久，還是調出昨晚客廳的監控。

  　　無聲的監控畫麵裏隻能看出兩人交織的身影，但沈殊能從慕暖劇烈的掙紮中看出她的抗拒。

  　　自己這次好像真把人惹生氣了。

  　　消息不回，電話不接。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在慕暖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時候。

  　　他攥緊手機，猶豫許久，還是放棄了聯係Abner的想法。

  　　“她會回來的。”沈殊輕聲勸誡自己，“沒必要再做多餘的事情。”

  　　昨晚在李董手上拿走的東西還需要進一步運作，沈殊現在比慕暖忙很多。

  　　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就接著奔波起來。

  　　……

  　　慕暖回家時沈殊還沒回來，家裏空蕩蕩的，顯得格外冷清。

  　　梁董已經答應與她合作，並且在知道她的近況後，善解人意的表示可以去她那裏居住。

  　　慕暖本來沒想和梁董那麽親近，但昨晚發生的事情實在讓她後怕。

  　　現在沈殊不在，正方便她收拾行李離開這裏。

  　　之前走過一次，後來再住進來也沒補充多少屬於自己的東西，把幾件飾品放進包裏，又給沈殊留下一張沒密碼的銀行卡後，慕暖就款款離開這裏。

  　　梁總的老公死後，她繼承了大半家業，其餘親戚覺得他們孤兒寡母好欺負，跑過去鬧了許多次。

  　　經曆過幾次這樣的事情後，梁總果斷雇傭了十多位保鏢，來保護他們的安危。

  　　慕暖住進去後，也能避免被林、慕兩家的人找麻煩。

  　　坐上梁總安排來的車，她低聲囑咐司機：“我還有些東西在另一處，麻煩你繞個遠。”

  　　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購買的小公寓，因為房主人太久沒有到來，整個房間灰撲撲的，踩進去會印上清晰的鞋印。

  　　慕暖走去臥室，把自己藏在這裏的日記翻找出來，摸著上麵熟悉的字跡，忍不住緬懷起程錦。

  　　低聲歎息過後，她把日記裝進紙盒裏，層層包裝後，才帶走它。

  　　落灰的房間沒時間清理，慕暖把房間裏的一切盡收眼底後，離開了這裏。

  　　梁總和她九歲大的兒子住在一起，司機敲門時，就是這位小少爺衝過來開的門。

  　　他奶聲奶氣地說：“司機叔叔好，這位姐姐是誰啊？”

  　　慕暖跟在司機身後，抬手衝他打招呼：“你好，我是慕暖，你媽媽的朋友。”

  　　“媽媽的朋友？”小朋友歪著頭打量慕暖，得到司機肯定的回應後，才撲進慕暖懷裏，“姐姐你長得真好看，你可以來當我媽媽嗎？”

  　　慕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她看著已經走過來，並且就在剛才黑下臉的梁總，默默把小朋友從自己身上撕下來。

  　　“張銘知！”梁總高聲喊著他的名字，然後把人拽進懷裏，她尷尬地對慕暖說，“小孩子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她歎了口氣：“我監督他寫作業，剛衝他發了頓火，他就叫喊著要給自己找個溫柔的，不管他作業的媽媽。”

  　　掐著張小朋友的臉，她似笑非笑地說：“你的行動力倒是挺強，等再大點去公司幫我幹活吧。”

  　　張銘知瞬間垮下臉，小聲嘟囔：“我不要。”

  　　慕暖看著他們打鬧的模樣，笑著說：“你們感情真好。”

  　　梁總沒有避諱孩子，隨口說：“姓張的爛透了，也就身體情況還行，給我留下了個沒那麽混賬的兒子。”

  　　慕暖笑了笑，她看向梁總時，視線裏帶著很複雜的羨慕。

  　　小孩子功課多，梁總又要忙事業，又要關心孩子的學習，確實忙得不可開交，把慕暖送到收拾好的臥室，和她簡單聊幾句後，就離開了這裏。

  　　慕暖放下行李，去浴室洗完手後，才拿出那本日記，倚在床頭翻看了起來。

  　　那些令人困擾、厭倦的情緒似乎在此刻消弭，她哼著歌，情緒穩定許多。

  　　“程錦哥哥，我很想你。”

  　　“但我有時候又覺得，這已經不是愛了。”

  　　是寄托，是黑暗中自己樹立起的神壇，是她能度過苦難人生的希望。

  　　“如果你還活著就好了。”

  　　她合攏日記，抱緊後低聲說：“希望全天下的犯罪者都能一命償一命。”

  　　“當初的肇事司機現在還在監獄。”她笑了笑，“而且林燎也可能會進去。如果他真的會進監獄就太好了。那樣的話，我應該會活的輕鬆很多？”

  　　慕暖抱著日記，絮絮叨叨說了很多事情，最後還是沒忍住哭出來：“我好想你，我想見你。我想聽聽你的聲音，想要你哄哄我，就像當年那樣。”

  　　“我好累啊。”

  　　在淚水打濕日記之前，她拿手背擦掉眼淚，哽咽地說：“我居然會以為沈殊是個好人。”

  　　“大概是最近安寧的日子過了太久，頭腦都不清醒了。”

  　　她把日記收好，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去浴室洗完臉後，找出簡時的號碼：“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