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失望

  　　慕暖這次被自己坑個徹底，直到天黑，才軟著腿離開書房。

  　　沈殊係好衣扣，從地上撿起那張早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紙張，把它扔進紙簍後，又抽一張信紙，重新開始寫。

  　　原本構思好的內容再次寫起時卻是斷斷續續。

  　　他現在滿腦子隻剩下慕暖剛才展現在自己麵前的種種模樣。

  　　他懊惱的扶額，心想自己果然不該在剛才把人留下。

  　　看一眼窗外的夜色，他默默在心底把剛才改成了上午。

  　　是挺久了，難怪已經找不出剛才寫信時的情緒。

  　　他把信紙塞進書頁裏，隨後起身追了出去。

  　　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他停在門口猶豫一會兒，才推門闖了進去。

  　　躺在還沒放滿水的浴缸裏的慕暖睜開眼，臉上的困倦瞬間消失：“你跑過來幹什麽？”

  　　“怕你又在浴室裏睡過去，萬一感冒可就麻煩了。”

  　　沈殊關上門，打開暖光燈後朝她走去：“你身子骨弱，不宜受累。”

  　　慕暖頗為無奈地說：“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麽弱，我覺得你對我有些誤解。”

  　　沈殊沒有多說，挽起袖口，探過水溫後，輕聲說：“睡吧，我幫你洗。”

  　　她皺了下眉，才說：“沈殊，你真的沒必要對我太好，也不用在意我的感受。”

  　　閉上眼後，她低聲補充：“我不適應。”

  　　“那你就努力適應。”

  　　沈殊沒在意慕暖這句話，等幫她洗幹淨，就把人裹著浴巾抱去床上。

  　　夜深人靜，他想要摟著人睡覺，卻被來電鈴聲打斷。

  　　撈起手機，看著自己給Abner的備注，他頗為煩躁的捏著手機，離開了臥室。

  　　電話剛被接通，他就聽到了各種雜亂的歡呼聲，眉心跳動，他壓著聲音質問：“你這是在哪？”

  　　Abner察覺出他的不滿，遲疑地說：“球場？”

  　　“離開那裏，找個安靜的地方再和我通話。”

  　　夜深人靜，突然聽到山呼海嘯般的聲音，沈殊覺得腦袋都隱隱作痛。

  　　Abner不滿地嚷嚷著：“可現在正是精彩的時候，我最喜歡的球員已經搶到球了！”

  　　話音未落，球員似乎射中球門，他也跟著身邊人一起高呼起來。

  　　沈殊把手機挪開，以免自己耳朵再被摧殘。

  　　等這場球賽終於進入中場休息的時間，他才得以好好和Abner說話：“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

  　　“什麽晚上？大中午的。”Abner嚷完才想起他們之間的時差，回想著沈殊不滿的語氣，他尷尬地說，“這不是想要跟你分享喜悅嘛。”

  　　“我記得你之前也很喜歡這支球隊，你和我一起看過他們的比賽的！”

  　　“是嗎？”沈殊不置可否，“但我現在很困，我需要休息。如果沒有什麽其它的事情，我就先去睡覺了。”

  　　察覺到他真的不想和自己多說，Abner慌張地說：“等等，其實還有一件事。”

  　　他扭捏片刻，才說：“Mary又來找我了，她說她很想你，讓我問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那又是誰？”沈殊態度寡淡，“不管我回不回國，都不會再去聯係她。”

  　　Abner並沒有因為沈殊的態度而難過，反倒是歡喜地說：“真的嗎？那我就去追求她了。”

  　　得到沈殊肯定的答複後，電話瞬間被掛斷。

  　　沈殊盯著手機，忍不住冷笑。

  　　Abner可能是早就對Mary感興趣，想挑自己心情好的時候詢問這件事情。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對球賽一點興趣都沒有。

  　　當初裝作誌同道合的模樣，隻是為了博取他的好感。

  　　商業合作上大多如此，但把這份手段用在一個……天真的傻子上，沈殊突然覺得自己有點過於功利。

  　　想到Abner撒歡的模樣，他又頭疼的皺了下眉，隨後才返回臥室。

  　　房間裏，慕暖已經昏昏睡去，他站在床邊看了幾眼後，掀開被子擠了進去。

  　　掀被子帶進來的冷意讓慕暖忍不住貼近熱源。

  　　沈殊看著她這副主動的模樣，輕笑著把人摟緊，貼在她耳邊說：“慕暖，我為了你，還真是做出不少犧牲啊。”

  　　“希望你不要讓我太失望。”

  　　他咬了下慕暖的耳尖，感受著她微弱的顫抖，才輕笑著閉上眼，與她同眠。

  　　……

  　　同一時間，林家卻燈火通明。

  　　在那些照片被沈殊揚出去後，林燎回家就受到了林森遠的痛罵，沒過多久，警方也找了過來，與他核對這件事情。

  　　雖然林燎一口咬定照片是合成，但他當天的回省記錄卻無從更改。

  　　編不出借口的林燎，很快就被暫時拘留。

  　　案件持續調查中，林森遠幫他處理爛攤子時做的那些事情也浮出水麵。

  　　拿了錢的受害者家屬似乎受到了誰的支持，寧願把錢退回來，也堅持要告林燎。

  　　這件事情還沒有被人泄露給媒體，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深埋的地雷，林森遠幫林燎跑關係的同時，還要注意著那些未發生的事情。

  　　遇上這樣的事情，他心力憔悴，肉眼可見的蒼老許多。

  　　林森遠坐在沙發上，點燃支煙後，想到了許久未歸的慕暖：“慕暖那丫頭呢？怎麽感覺已經很長時間沒見到她了。”

  　　往常慕暖每次回來，隻有林夫人會和她聊幾句孩子的事情，林森遠自持身份，不想為難一個小女孩，就一直在旁袖手旁觀。

  　　他不常接觸慕暖，所以此刻才想起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出現在林家了。

  　　林夫人想到那些流傳已久的傳言，原本就差的臉色變得更差，憤憤不平地說：“誰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那就是個狐狸媚子，不勾引人就覺得渾身癢。”

  　　林森遠皺著眉，不滿地說：“我是想知道她去哪裏了，不想聽這些廢話。”

  　　“可能……”林夫人遲疑地說，“在沈殊那邊吧。”

  　　在他越發凶惡的視線裏，她聲音越來越小：“你一直不關注這些事情，應該不知道這件事。其實他們好像很早之前就搞到了一起……”

  　　“我知道！”打斷她的話後，他冷聲說，“前段時間林燎不還鬧著要和慕暖離婚嗎？我隻是懶得管這些事，不代表我忘性大。”

  　　他當初親眼看著沈殊和林燎打了一架，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