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夾緊尾巴

  　　碰撞聲驚擾仍坐在餐桌前的林夏。

  　　他走出廚房，看著慕暖從鞋櫃跌坐到地上的場麵，加快腳步走了過去，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把慕暖起身時顫巍巍的模樣盡收眼底，他抓緊她的胳膊，麵色不虞地詢問林燎：“表哥，你這是幹什麽？”

  　　慕暖把胳膊抽出來，倚靠在鞋櫃上，皺著臉揉了揉後背。

  　　剛才撞得那一下，應該青了。

  　　林燎麵色更差，抹了把臉上的水，就質問他：“你怎麽在這？”

  　　林夏沉默片刻後，才編出理由：“上次她幫我補習功課的時候說自己有份筆記，我昨天過來拿時不巧遇到了暴雨，就在這裏借宿一晚。”

  　　看著他身上那套屬於他的衣服，林燎冷笑一聲：“滾出去，以後別再讓我在林家老宅以外的地方見到你。”

  　　林夏隨著他向裏走的行為側過身，把慕暖擋在了自己身後：“我聽嬸嬸說你最近去江省出差，現在回來，是已經忙完了嗎？”

  　　又回想到那片刺目的紅色，林燎惱怒的瞪著他：“這不是你該問的事情。滾出去，別讓我再說第三次。”

  　　林夏不怵林燎，在他盛怒的情況下，仍不退讓：“外麵的雨還是太大了，等雨小點我再走。”

  　　他一拳朝林夏砸了過去：“滾你媽的。”

  　　慕暖把他潮紅的臉龐，和上麵毫不掩飾的怒意盡收眼底，心想出差這兩天，應該又發生了什麽大事。

  　　林燎的暴力傾向幾乎隻落在自己身上，這是第一次對林夏動手。

  　　樓下的響動驚擾了在臥室等候慕暖的沈殊，他走出房門，站在慕暖昨晚站過的觀戰區，看著下麵這場鬧劇。

  　　淋雨一路的林燎狀態很差，打了兩拳就被林夏反製。

  　　他眼看著林燎的臉被按進了門口處被雨水和鞋印弄髒的地方，饒有興致的笑了笑。

  　　也是這時，慕暖才有閑心看向別處。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沈殊笑意更深，慕暖卻慌張的移開了視線。

  　　她拿手比劃了幾下，示意沈殊趕緊回屋躲著。

  　　沈殊視若無睹，接著看向林燎。

  　　林燎生來就是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最受寵的獨子，從小到大都是人群中被吹捧奉承的那一位。

  　　今天這副狼狽的模樣，倒是讓他大開眼界。

  　　不過今天他的突然出現，確實是在他預料之外。

  　　欣賞幾眼後，他就給林森遠發去消息，詢問工作進程。

  　　按理來說他隻是沈氏新任的執行總裁，而林森遠是偌大林氏的老董，他們相處時，他才該是那個下位者。

  　　可惜林森遠太想要這個項目，主動把軟肋暴露出來，現在隻能任他拿捏，被他一個小輩騎在頭上。

  　　林森遠很快回複他，說一切都照常進行，就是事情比較複雜，還需要一段時間來處理。

  　　這種內容一看就是被用爛了的話術，沈殊懶得細問，再看一眼林燎狼狽的模樣後，直接回到房間，給他打去電話。

  　　等林森遠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他直白地詢問：“林燎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避重就輕地回答：“放心，我們商量好的事情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林伯伯，你是長輩，在小事上我願意賣你個麵子。但要是真鬧出什麽笑話，怕是我做出讓步，我家裏也不會同意。”

  　　遠在千裏之外的林森遠心底浮現出不好的預感，他仔細思索著林燎最近的行徑，遲疑地說：“你是聽到什麽風聲了嗎？林燎他雖然偶爾不著調，但對公司的事情還是頗為上心的。”

  　　他篤信地說：“他知道這次合作對兩家來說有多重要，不會做出些不合時宜的事情。”

  　　沈殊輕聲笑著，毫不心虛地說：“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為什麽會收到林燎回來的消息？”

  　　林森遠似乎是真的不知情，驚愕地問：“什麽？他明明在……”

  　　“你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如果不是得到了切實證據，我不會打電話來質問你。”

  　　想表述的事情已經說完，他態度緩和不少：“林伯伯，我也想促成兩家合作的，你可不要讓我太為難。”

  　　“我知道了，多謝……”林森遠難以啟齒地說，“多謝提醒。”

  　　這頭的電話被掛斷後，林燎的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沈殊沒有再出門去看好戲的打算，坐在化妝鏡前的椅子上，擺弄起屬於慕暖的這些瓶瓶罐罐。

  　　在樓下打鬥的林夏在鈴聲中停下自己的動作，林燎趁機給了他一拳，才撿起早被摔在地上的電話。

  　　看了看來電人，他才放心的接通電話：“爸，你上午不是還得去見那個老頭嗎？怎麽有時間給我打電話。”

  　　“你現在在哪？”

  　　聽出他語氣不善，林燎收斂了臉上的惱怒，裝作不在意地說：“不小心撞了個人，就先回來避一避風頭。”

  　　他仔細回想著那血肉模糊，令人作嘔的畫麵，皺著眉，厭惡地說：“那人穿的挺樸素的，應該沒什麽背景，一會兒讓人過去賠點錢就行。”

  　　林森遠清楚自己兒子的德行，對他這一舉動倒是沒多大惱怒。

  　　隻是想著沈殊剛才特意打電話過來說的那些威脅的話，他語氣不善地詢問：“送去醫院了？”

  　　“腸子都流出來了，就算送過去也救不活吧。”他低聲說，“我仔細看過，沒有目擊者，而且附近根本沒有監控，還下著小雨，隻要死者家屬不追究，什麽事都沒有。”

  　　“你找個明麵上和我們家沒關係的人，讓他過去給筆錢，安撫一下情緒吧。”

  　　照林燎的說法，這件事情確實不難處理，但一想到沈殊剛才那通電話，林森遠就忍不住心慌。

  　　他既然能知道林燎的行蹤，未嚐不能清楚他剛做出的事情。

  　　這件事落在沈殊那個小狐狸手裏，絕對會變成拿捏他的把柄。

  　　想到沈家那些不爭氣的婚生子，再想想自己的兒子，林森遠心裏勸了幾句，還是忍不住罵起了他：“混賬東西，沒出息的玩意，自己鬧出來的事情還得我去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最近夾緊尾巴，別再鬧事。”深吸兩口氣，他咬牙切齒地叮囑林燎，“盡量避開沈殊，不許和他發生任何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