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護她

  在這十年間，冷姒姒隻看到慕琰先在對下屬下命令時的那種殺伐決斷，還有對她訓練時的嚴酷無情。

  想殺人的慕琰先冷姒姒沒見過。

  這發現另冷姒姒警惕，她看了看四周，發現沒了沈傲軒的身影，隻有兩名保鏢立於門口。

  而一向在她麵前機靈古怪，似話嘮般的慕琰玥此時也安靜的出奇。

  冷姒姒心中生出異樣。

  暗黑的深夜，胡同裏隻有幾盞微弱的光束，給這一方天地帶來些許明亮。

  黑色的越野車旁，何璽爾的身影立於那裏：“夫人。”

  “來了？”一道嬌美中透著威懾的聲音響起。

  而後，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端莊又美麗的臉：“我都知道了。”

  “夫人，我該怎麽做？”何璽爾望著車裏的中年美婦，神情恭敬，言語之間小心翼翼。

  中年美婦輕輕一笑，慈祥又和藹，隻有那雙眼眸閃過一絲另何璽爾懼怕的陰毒：“怎麽，你怕了？”

  何璽爾一怔，臉色鐵青：“十年前的冷昊天我都沒怕過，今天我會怕一個曾經被我傷害過的人？”

  “很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中年美婦似乎不想再多言，揮了揮手。

  何璽爾退開到一旁，看著越野車消失在暗夜的暮色裏。

  沈傲軒隱匿在角落，雙眼緊緊盯著何璽爾，看到他抬頭，望向慕琰先用餐的那家高檔餐廳：“冷姒姒，你的背後之人竟然是慕琰先。”

  直到坐入車裏，冷姒姒還沒理清今夜行為反常的慕琰先。

  他的莫測真是讓她難懂。

  不過，她對慕琰先的事情一向都是能避則避，他不向她言明，自有他的道理，她不會多做深究。

  “姒姒，今晚到別墅陪我吧？”慕琰玥扯著冷姒姒的衣角，滿臉孩子氣的模樣，讓冷姒姒不忍拒絕。

  可是，一想到從這裏到別墅要坐上三個小時的直升機，冷姒姒就皺起了眉頭。

  慕琰玥看著冷姒姒為難的表情，搖了搖冷姒姒的手臂：“姒姒，答應我好嗎？你都好久沒有回去了。”

  “好。”冷姒姒答應著，瞅了眼身側的慕琰先。

  是呀，她都好久沒有回到那個讓她覺得又苦又甜的地方了。

  十年間，冷姒姒一直跟隨著慕琰先，在他身邊成長，在他身邊學習。說起來，她跟他真的沒有分開過。

  若不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想把慕琰先牽扯到她的複仇裏，她跟他，也許還會生活在一起的吧？

  別墅裏，傭人接到消息後，早已把冷姒姒的房間整理好。

  其實根本不用整理，她的房間被慕琰先刻意留著，每天都有專人打掃，整潔如新。隻是這些用心，除了慕琰玥，慕琰先不會讓任何知曉。

  包括今晚的行凶。

  “慕先生，情況已掌握，您看是不是先動手？”沈傲軒站在辦公桌前，望著沉思的慕琰先。

  慕琰先把指上快要燃盡的香煙按入煙灰缸，目光調到沈傲軒身上：“隻要護著她的安全，其它事情讓她自己辦。”

  “是。”沈傲軒說完，退出房間。

  門被輕輕的合上，慕琰先靠入椅背裏，思緒卻飄到了冷姒姒身上。

  她執意要回國報仇，他也隨了她的心願，隻是這仇是那麽好報的？他要怎樣做才能有個兩權之策？

  她一向在他麵前小心翼翼，半點情緒都不肯流露。他知道，她對他是敬畏的，是懼怕的，卻獨獨對他是沒有情意的。

  慕琰先無奈一笑，他每次談生意時，都會刻意告誡她：“你在旁邊學著點兒。”

  而每次，她都會淡然回他：“知道了慕先生。”

  也正如他想，她很聰明，她的觸類旁通另他刮目相看。

  慕琰先閉著眸子，這樣憶想冷姒姒的時刻是美好的，他會在這一刻卸下所有防備。

  隻為她，隻想她。

  冷姒姒躺在寬大的公主床上，翻來覆去沒有睡意。

  她側著身，打量著房間裏的一切。慕琰先對她是很好的，給她的一切都不比慕琰玥差。

  她把目光投放到窗邊那處空白的牆麵，那裏曾經掛著何璽爾的圖像。

  她記得慕琰先把她帶到這間房間，她看到牆麵上何璽爾那張另她痛恨的臉時的憤怒與訝異。而慕琰先卻指著那圖片上何璽爾的臉冷酷又無情的說：“笑給我看，對著他的臉，笑給我看。”

  她當時是多麽的震驚和不可思議。

  “不，我不要，我不要對著他笑。”

  慕琰先惱火的看著往後退的冷姒姒，毫無表情的臉更加陰鬱灰暗：“我的話你都忘了？”

  “我沒忘，你隻說讓我笑，沒說讓我對著他笑。他親手把我父親推向懸崖，你卻讓我對著他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冷姒姒搖著頭，無聲的淚溢滿眼眶，怎麽都不肯向他低頭。

  慕琰先眸子微眯，一把扯過她，指著牆麵：“笑不出來也要笑。”

  冷姒姒驚懼抬眸，撞進慕琰先那雙她永遠都看不懂的眸：“為什麽？”

  “因為你想報仇。”

  慕琰先隻冷冷說完這句話，不再理會她。

  而她，在他離開後，無助的蹲坐在地上，任肆虐的淚水打濕麵頰。

  冷姒姒把自己關在房裏二天二夜，不吃不喝。

  第三天，當她打開房門對著慕琰先展露她那掛在臉上明媚可與日月相媲美的笑容時，慕琰先微訝的神情，至今都讓她難忘。

  她做到了。

  冷姒姒輕笑，當時的慕琰先大概沒料到她會在那麽短的時間裏理會他話中含義吧？

  是的，她要報仇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學會忍。

  冷姒姒望著天花板，在心裏做著某種諾言：“慕琰先，沒有你，就沒有我冷姒姒的今天。此生，我不會忘了你的大恩。”

  這段時間的冷氏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最大談資，最讓他們感興趣的無非是冷氏放過何氏這一做法。

  “何總，冷總裁能放過何氏一馬，原因不會是你吧？”沐誌銘言語之間的曖昧讓何璽爾陰鬱的心情豁然開朗。

  何璽爾看著沐誌銘，這個曾經助他一臂之力，背叛冷昊天，倒戈向他的重臣。沒有他做自己的眼線和內應，他怎會輕易掌握冷昊天的一舉一動。

  “沐伯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