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崩潰

  　　“哎喲！我們可可真會撒嬌。”翟一瑾放下手機，抱起翟薑可：“餓不餓？我們洗漱好吃早餐。”

  　　“餓了，可可要餓死了。”

  　　“好，現在就給你弄。”

  　　鄔忱將翟一瑾攔在廚房外：“你別弄了，我來吧。”

  　　翟一瑾也知道自己做的東西不好吃，別說是翟薑可吃，就是她自己也不愛吃自己做的那些東西。

  　　在鄔忱麵前，她感覺自己什麽都不會了。

  　　尤其是空白三年的時間，鄔忱越來越好，她似乎越來越差。原地踏步，搖擺不定。

  　　她倒是希望自己曾經沒有那麽優秀，這樣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一份普通的工作，也不會因為自己的學曆和社會經驗想選擇高一些的職位。

  　　翟一瑾靠在旁邊，翟薑可自己穿衣服。

  　　“她走了？”

  　　“誰？哦，應該走了吧。”翟一瑾拉開椅子坐下：“天不亮就走了，我不該睡的那麽死。”

  　　鄔忱開口：“她走不走是她的事情，跟你有什麽關係。”

  　　鄔忱多少對荀曉星有些敵意，翟一瑾明顯能夠感覺到，但不知道是為什麽。

  　　早餐做得很快，三明治看上去很好吃。

  　　擺好盤子，鄔忱坐在翟一瑾的對麵：“一會兒我送可可上學，你……”

  　　“晚上我接她，我們回去。”

  　　鄔忱微微皺眉，對於翟一瑾的決定讓他很不開心：“住這裏不好嗎，可可很喜歡。鋼琴小提琴跳舞畫畫，可可都可以學。”

  　　“她不該適應這裏的生活，會嬌氣。”翟一瑾低頭，給翟薑可弄三明治：“我不想讓可可和我一樣，站得太高，摔下來更慘。”

  　　明裏暗裏，翟一瑾依舊指責鄔忱。

  　　鄔忱都聽出來了，她還在因為當初的事情心懷芥蒂。

  　　這一次，他沒有再慣著翟一瑾。

  　　要說翟駱對他父親做的事，用M&C集團還本就是應該。至於翟一瑾，他欠翟一瑾的是他的事情。

  　　“我上次已經明確跟你說過，和我硬碰硬就是以卵擊石。”鄔忱放下叉子，他懶洋洋地往後麵靠：“我可以今天就把律師函遞給你，如果你需要的話。”

  　　翟一瑾猛然抬起頭，狠狠瞪了鄔忱一眼：“不要在可可麵前說這件事。”

  　　“好，以後再談。”

  　　鄔忱也不願意讓翟薑可察覺到什麽，而且他保證翟一瑾會因為翟薑可選擇妥協。

  　　既如此，他不用太深說。

  　　兩個人沉默地吃完早餐，鄔忱送翟薑可去上學。

  　　翟一瑾收拾自己的東西，她在這裏莫名其妙住了兩天。

  　　“嗡嗡嗡……嗡嗡嗡……”

  　　翟一瑾拿起手機，看到上麵的名字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顏華浩給她打了電話，她以為顏華浩不會再給她發消息。

  　　看了手機顯示屏良久，翟一瑾接起電話。

  　　“喂？”

  　　“上次忘記跟你說，你有張銀行卡在我這裏。”

  　　翟一瑾一愣：“什麽銀行卡？”

  　　“三年前，你建立的公司，我按每年的百分之四十打入你的銀行卡。它本就是你的，什麽時候有時間過來拿。”

  　　翟一瑾沒想到顏華浩竟然會這麽做，當初是她一聲不響地離開，所有爛攤子也是顏華浩收拾。

  　　要說顏華浩討厭她，恨她，她都能接受。唯獨顏華浩對她的好，她沒辦法接受。

  　　“你……那本該是你的。”翟一瑾開口：“銀行卡我不要，公司早就和我沒什麽關係。”

  　　“你在哪？我讓助理給你送過去。”

  　　“不用，等我有時間再說吧。”

  　　翟一瑾放下手機，她就這麽一說，哪好意思過去。

  　　公司都是顏華浩打理，她沒有資格拿這個分紅。她要是再恬不知恥拿這個分紅，那她真是一點骨氣都沒有。

  　　像這件事情，翟一瑾沒注意時間。她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本來要走的，結果坐到鄔忱回來。

  　　翟一瑾縮成一團在沙發上，看起來可憐楚楚。

  　　她趕緊起身：“我現在走。”

  　　“不用。”鄔忱停在翟一瑾麵前：“我回來就是拿東西，馬上走。”

  　　鄔忱拿完東西，翟一瑾坐在那好像在想事情。

  　　她瘦了很多，整個人看起來輕飄飄的。他不是沒抱過翟一瑾，翟一瑾已經很輕很輕了，像羽毛一樣。

  　　“怎麽了？”鄔忱走過來。

  　　“沒事。”翟一瑾換了個方向坐著。

  　　“你住這裏吧，可可也喜歡。”鄔忱放下一張銀行卡：“這兩天我出差不在京城，等我回來後再商量去留。”

  　　翟一瑾盯著那張卡：“為什麽你們都喜歡給我銀行卡？裏麵有多少？一千萬還是一個億？”

  　　她做不到去一個小公司上班，普通人那樣經過實習期，拿五六七千的工資。

  　　就這麽高不成低不就，她連退一步的勇氣都沒有。顏華浩給她銀行卡，鄔忱給她銀行卡，她看起來就那麽缺錢嗎？

  　　她最後一點尊嚴，就是不要他們的施舍。

  　　“什麽意思？”鄔忱坐下來：“誰要給你卡？”

  　　“跟你沒關係。”

  　　“說清楚。誰給你卡？”

  　　翟一瑾被煩的不行，整個人臨近崩潰：“是，我找不到一個好工作。我躲著你，躲你的這三年我隻能打零工，我感覺我整個人都廢了。要吃安眠藥，要吃抗抑鬱的藥。我回到京城我什麽都做不到，我和這裏脫軌了，你知道嗎？”

  　　“你當然不知道，你高高在上，你有優越感。我做不到去給一個不如我的人打工，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能做什麽。”

  　　翟一瑾捂著臉，她感覺她要被這些事情折磨死。

  　　她真的廢了，毫無希望。

  　　每一張給她的卡都像是在侮辱她，提醒她別人都努力的往前走，隻有她自己在後退還不甘平庸。

  　　她想給翟薑可一個好的未來，但她做不到，最好的隻能是鄔忱給。

  　　鄔忱把她抱進懷裏，也顧不得工作。

  　　“抱歉。”

  　　“你有什麽可道歉的。”翟一瑾揉揉眼睛：“是我把自己變成這樣，不是任何人的問題。”

  　　鄔忱道：“別走了，等我回來再說。”

  　　“你去忙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好吧，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兩天，最遲三天回來。”

  　　鄔忱雖然擔心，但也知道現在翟一瑾不想看到他。

  　　離開後，翟一瑾盯著顏華浩的信息，最後把手機合上。

  　　她已經很對不起顏華浩，本身就該是顏華浩的東西，她不想堂而皇之地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