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尊嚴
作者:翟一瑾鄔忱      更新:2022-12-02 13:51      字數:2261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尊嚴

    蕭樹沉默片刻,穿上白大褂他是醫生:“當然,這是我給的建議,具體怎麽做還是要看你們。”

    “我以為我會待她很好,實際上不是這樣。”

    鄔忱喃喃自語,慢慢靠著牆壁坐下。

    他追隨翟一瑾很多年,從大學時期就被耀眼的翟一瑾迷的沒有方向。

    雖是翟一瑾對他窮追不舍,跑到他的大學堂而皇之坐在他旁邊蹭課撩撥。隻有他知道,他對翟一瑾是心動的。不喜歡的人,他一眼都不看,隻有喜歡才會給機會。

    這些,鄔忱都沒有和翟一瑾說。

    當時是覺得沒必要,怕壓不住囂張的翟一瑾。現在也沒必要說,他們已經這樣了。

    蕭樹微微點頭,離開。

    鄔忱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那是他的強大,也是體麵。

    翟一瑾坐起來,她緩緩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絕對不會是稱職的母親,懷孕兩次都不知道。第一次流產,第二次有可能流產,孩子說不定也是畸形。

    “我給你買了吃的,還是吃一點。”鄔忱放下東西,這些都是翟一瑾喜歡吃的,也對消化好:“我現在就走,但必須吃飯。”

    翟一瑾冷笑:“你放心,我不會為了你絕食,你哪配得上啊。”

    “那最好。”

    鄔忱關上房門,走廊的消防栓外,在台階上坐下。

    蕭樹叫來荀曉星陪她,荀曉星一聽到消息,在電話裏把鄔忱罵一遍,邊罵邊往醫院跑。

    末了還把蕭樹罵一遍,沒有早一些告訴她這件事。

    荀曉星進來,眼淚都快掉下來。

    “不用勸我,我知道該怎麽做。”翟一瑾笑了笑,她擦掉荀曉星的眼淚:“我會打掉,隻是對不起他。”

    “以後還會有機會,你還這麽年輕。”

    翟一瑾搖頭,不會有這個機會。

    她本就不是一個很好的人,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在她身邊什麽都沒有,說不定還會被欺負。

    如果給不了最好的,那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

    翟一瑾就抱著自己的膝蓋,她總感覺很疼,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等醫生來後開了些藥,讓翟一瑾按時服用。

    “醫生,我什麽時候打胎?”翟一瑾拿到藥後放進包裏,自從她生病,藥物就沒有斷過:“現在可以嗎?我想現在做。”

    “最好還是需要回去養好身體,一個星期後對身體傷害會小。”

    翟一瑾點頭。

    那就一個星期後也行,反正這個孩子不會留下。

    沒有父親,對母親來說也是個累贅。

    荀曉星很擔心翟一瑾的狀態,不哭不鬧,答應醫生的所有要求。

    但鄔忱來了,要把翟一瑾帶回去。在電話裏她可是把鄔忱罵的狗血淋頭,在這裏有點不敢。

    鄔忱不計較的時候還好,一旦計較,她隻是個經紀人,蕭樹又不在。

    “沒事,你回去吧,總往我這裏跑,你還有工作。”翟一瑾抱住荀曉星,荀曉星來對她來說是莫大的安慰:“你不用太擔心我,”

    荀曉星也抱住翟一瑾:“我怎麽能不擔心你?你都什麽樣兒了,把你糟蹋成這樣。”

    “不怪任何人,隻怪我自己。”

    能怪誰呢?

    從開始大言不慚要追鄔忱,整個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後悔歸後悔,人總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

    “走吧。”鄔忱替翟一瑾拿東西。

    “嗯。”

    路上兩個人都沒說話,鄔忱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放到翟一瑾的手上。

    翟一瑾把手抽回,看向窗外。

    回去後,鄔忱更是什麽都不讓翟一瑾做。就是倒杯水也不讓翟一瑾親自倒,溫度調好放在翟一瑾手上。

    翟一瑾心情很差,剛想吃抗抑鬱的藥,最後放回去。

    她要開始戒掉這個東西,就算再難也要靠自己扛過去才行。

    隻是要和抑鬱症對抗,真的很難。她今天好幾次都沒控製住要去吃抗抑鬱藥劑,都被她掐大腿根忍下來。

    “不能吃,翟一瑾不能吃……你可以的,挺過去。”

    翟一瑾滿頭大汗,躺在床上:“你可以,你必須可以,挺過就好了……”

    身上虛汗冒了大片,她從地上爬起來。

    原來,沒有藥物這麽難受,隻是一次她都快扛不下去。

    重新躺回床上,翟一瑾一點力氣都沒有。

    鄔忱進來,半蹲在翟一瑾旁邊。翟一瑾沒有睜眼也知道是誰發出的動靜,她轉身,朝另一麵躺著。

    他在外麵考慮了很久,還是要和翟一瑾說。

    “一瑾,等我們安定一下,我們就……”

    “你可能誤會了,就算我懷的是一個健康的寶寶,隻要是你的孩子,我也不會要。”

    鄔忱臉上一僵,明知如此,聽到後還是有些難過。

    他做好翟一瑾所有的埋怨,唯獨沒做好這句話的準備。

    翟一瑾坐起來,她盯著鄔忱看:“等我打掉孩子,我們就分開吧。”

    “我不同意。”鄔忱站起來:“翟一瑾,你想都別想。”

    “和你在一起是在內耗,我已經承受不住你的溫柔還有偏執。”翟一瑾跪在鄔忱麵前,這是她第二次朝鄔忱跪下,這一跪,是她所有的尊嚴。

    “如果你對我還有半分感情,就放我離開。”

    鄔忱一個踉蹌,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似的。

    他能承受得了翟一瑾所有的謾罵和毆打,哪怕翟一瑾發瘋地對他嘶吼也沒關係。

    唯獨這一跪,他沒有任何辦法。

    驕傲如翟一瑾,如今也隻能用這種辦法得到自由。

    “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我給你思考。”翟一瑾起身拉開門,她剛抵抗抑鬱症,現在護身上一點爭辯的戾氣都沒有:“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想離開我,絕無可能。”鄔忱起身,去隔壁的客房。

    連續兩天,翟一瑾都不從房間裏出來。

    她一個人坐在窗邊,偶爾自言自語。她每天都很難受,不能吃藥,睡不著,又擔心肚子裏的小東西。

    鄔忱在門口好幾次,也隻能歎氣離開。

    他希望自己能做點什麽,不過翟一瑾根本就不想見到他。

    這些天鄔忱也查過一些資料,抑鬱症吃藥期間不可以懷孕,以後的寶寶也會有遺傳概率。

    張嬸實在看不下去:“鄔總,翟小姐肯定是難過的,畢竟那是她的孩子。”

    “她難過我就不難過嗎?”鄔忱喝著酒,一杯接一杯:“那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