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行
作者:翟一瑾鄔忱      更新:2022-12-02 13:51      字數:2250
  第五十七章 不行

    鄔忱在用這種方式懲罰她,是鄔忱贏了。

    翟一瑾時時刻刻告訴自己,她是個正常人,隻是沒人跟她說話而已,隻是被軟禁而已。

    每天醒來她都這麽告訴自己,但隻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關到什麽時候,不知道鄔忱會不會回來,到底多少天過去才沒有這種懲罰。

    那是一種水滴石穿的絕望,一開始一點感覺都沒有,後期還是懷疑自己。

    是不是隻有她,是不是沒有別人了,會不會以後都是她一個人。

    “你跟我說句話,就說一句話,我要瘋了。”翟一瑾蹲在地上抱著頭,她甚至失眠,日夜顛倒,根本不知道是星期幾,也不知道幾月幾號。

    “已經夠了。你把我囚禁在這裏多少天啊,我聽不到一點聲音,我要被逼瘋了。”

    “準確的說才四十九天。”鄔忱用腳尖勾起翟一瑾的下頷,他道:“翟一瑾,我不會讓你死,我隻會讓你生不如死。”

    “下次你再敢挑戰我的底線,我們換另一種文雅的方式要你痛苦。”

    翟一瑾死死攥著鄔忱的褲腳,她恨鄔忱,恨不得眼前的男人死掉。即便鄔忱說這殘忍的話,至少她能聽到聲音。

    有人回應她,有人能跟她說話,真好……

    這種病態的想法,是鄔忱一點一點逼出來的。恨鄔忱的同時,又希望鄔忱在她身邊。

    她應該瘋了,否則怎麽會希望鄔忱在?

    鄔忱將翟一瑾拎起來,按在腿上。

    她很輕,幾乎沒什麽重量。一隻手就可以很輕鬆地把翟一瑾拎起來。

    翟一瑾低頭,狠狠吻住鄔忱。撕咬的過程中,不知是誰的嘴唇破了,濃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

    攀上鄔忱的脖子,翟一瑾吻的瘋狂。

    “我可不可以出門?”

    “不可以,等你手腕的傷好再說。”

    “已經好了。”

    “不行。”鄔忱抹掉翟一瑾嘴角的水光:“你聽話一些,我會帶你出去。”

    翟一瑾陷入絕望,她想出去,想到外麵看看。她被關在這裏,她真的要瘋了。

    鄔忱說不能的事情就是不能,沒有商量的餘地。

    她看著外麵,好想出去。這短短的四十九天,每一天都度日如年。

    鄔忱托起翟一瑾的腰,她心猿意馬,下意識騎在鄔忱身上,雙手也情不自禁抱住他的脖子。

    “既然好了,那我們做點別的。”鄔忱往上掂了掂:“有沒有想我的寶貝?”

    別的事情,翟一瑾心知肚明。

    安靜的隻有彼此的喘息聲,翟一瑾趴在床上,四周寂靜。像之前的每一個夜晚,沒有一點聲音。

    她閉上眼睛,累的很。

    夢裏,她夢到了鄔忱,鄔忱將她鎖進酒窖。酒窖沒有光,也很狹窄,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暗之下,她見到了翟駱。

    翟駱又把她關到衣櫃裏,讓她反省自己的過錯。

    她有什麽過錯?她也想知道。

    什麽都不記得,隻有翟駱和鄔忱將她關起來的樣子,他們一個比一個冷漠。

    翟一瑾驚醒坐起,大口大口喘息。月光之下,她能看到房間內的輪廓。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緊緊抱著自己。

    “做夢了?”鄔忱將翟一瑾摟在懷裏,眼睛都沒有睜開:“都是夢,夢裏全是假的,睡覺。”

    “嗯,夢到你們把我關起來,然後我瘋了。”

    “我說過,你聽話,什麽都會有。”

    翟一瑾重新躺下,睡覺。

    即便她睡不著,聽著鄔忱的呼吸聲。

    這些不是假的,是真真實實發生的。她怎麽可能會忘記?她會記住一輩子,她噩夢的開始是翟駱,美夢的結束是鄔忱。

    一夜未眠,她又失眠了。

    失眠的次數很多,有時發呆到天亮。

    好幾天,鄔忱都要在家,說話的次數少,但翟一瑾說話他會有回音。

    大多數翟一瑾沒有別的話,隻是一遍又一遍叫鄔忱的名字。鄔忱隻能一遍又一遍回答,否則翟一瑾像找不見父母的孩子,會驚慌失措。

    鄔忱有些後悔,開始想是不是自己做過了。

    “想不想出去?”鄔忱放下電腦。

    “可以嗎?”翟一瑾眼睛亮了一下:“那手機可以給我嗎?”

    “不可以,出去也隻能跟著我出去。”

    翟一瑾眼底的光立刻就滅了,很快就沒有了色彩。

    像見到魚幹,那小魚幹又沒有了的小貓咪。看著鄔忱心裏癢癢的,也多少不太開心。

    就那麽不願意和他一起出去嗎?

    鄔忱黑著臉,重新打開電腦:“那就不出去。”

    “去,出去。”翟一瑾站起來,用力把電腦合上:“我沒說不出去。”

    “好,你化妝吧。”

    翟一瑾微愣,她已經好久沒有化妝,護膚品也不怎麽擦。

    這時她才感覺到,自己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有這麽頹廢過。最困難的時候也會擦護膚品,會把自己打扮的很精致。

    她的這張臉,一直保護的很好。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沒有這麽精致?她自己都記不清了。但把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她永遠記得。

    手腕上的紗布可以拿下來,上麵有一條猙獰的疤痕。

    這種傷很深,疤痕不容易消失。像毛毛蟲一樣,在白皙的手腕爬行。

    鄔忱去商場買了一塊表給翟一瑾,表帶很粗,正好能遮住傷疤。翟一瑾看著手腕上的手表,她曾經有很多名貴的表,比這塊還要貴還要好看的表也有。

    而如今,手腕空空,隻有傷疤。

    “以後就不要摘下來。”鄔忱很滿意這個表帶:“你先湊合戴著,改天我買一條更好看的。”

    翟一瑾問:“很難看嗎?”

    “你不是最在乎你身上有疤?現在擋一擋,過段時間可以做疤痕消除術,我給你找人。”

    “那是以前,現在不在意了。”翟一瑾放下表,扔到櫃台上:“沒必要。”

    鄔忱皺眉,蠻橫地把翟一瑾的手拉過來:“我要你戴上就戴上,以後必須讓我看到你戴它。”

    強製戴上手表,刷卡。

    店員把盒子小心翼翼遞給鄔忱,鄔忱懶得看,扔進垃圾桶裏。

    “何必多此一舉呢,我不在意。”

    “戴不戴,我說了算。”鄔忱不太開心:“翟一瑾,別讓我心情不好,難受的是你。”

    既然如此,就戴著吧,翟一瑾輕輕摸向自己的手腕。

    她不會去消除疤痕,她會一直記得,是鄔忱把她逼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