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再見盛臨淵

  　　這家屬院裏，誰見了不說一句，李秀娟造孽啊，給一個胖姑娘硬生生挫磨成了個小可憐。

  　　有那熱心的大娘，都想拉江羨漁去醫院瞧瞧，看是不是生啥大病了，這孩子咋瘦的這麽快呢。

  　　“小漁，你別著急推辭，我爸說的有道理，你一個小姑娘下鄉知青，還是穩妥點好。”周小娟勸道。

  　　就這樣，在周小娟一家的努力下，江羨漁的知青地點定了下來。

  　　其實在定下去龍清縣後，江羨漁也向別人打聽了一下那裏的大隊如何，得到的反饋是各個大隊都差不多。

  　　所以她秉承著選哪個都可以的想法，答應了周小娟。

  　　江羨漁正開心的吃著紅燒肉，就感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

  　　她一抬頭，就看到一個小女孩趴在國營飯店的窗台外，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紅燒肉。

  　　招呼了小娟一聲，讓她幫忙看著她桌上還沒吃完的菜，江羨漁來到了小女孩的身邊。

  　　“小朋友，你父母呢？”江羨漁見這孩子也就六七歲的樣子，身上衣服也沒有補丁，十分幹淨，想來是有人照顧的。

  　　那小女孩抬頭看了看江羨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彤彤不知道哥哥在哪兒，彤彤在等哥哥找彤彤，可是彤彤好餓呀。”

  　　“那姐姐請彤彤吃飯，好不好？”江羨漁摸了摸她有些發黃的頭發。

  　　彤彤搖了搖頭，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哥哥說不能吃陌生人的東西，所以彤彤不能和姐姐一起吃飯。”

  　　“那你給姐姐一顆糖，姐姐就是你的朋友了，姐姐再請你吃飯好不好？”江羨漁有些憐惜的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看到這孩子，就像看到了童年時的自己。

  　　江羨漁的童年充滿了絕望，對兒時的記憶，好像隻剩下了父母無時無刻都在吵架。從最開始的吵嘴架，到後來開始上手打人。

  　　直到有一次，江羨漁的媽媽失手殺死了江羨漁的爸爸，然後想要帶著江羨漁一起自殺。

  　　江羨漁命大，沒死成。

  　　可活著也好累啊，被趕來的親戚們當成了皮球，踢來踢去。

  　　最後親戚們商量完，江羨漁被送到了孤兒院。

  　　孤兒院的小孩子都是人精，人前還是乖乖仔，人後就是小惡霸。

  　　一開始江羨漁懂事慣了，也老實慣了，並不會抵抗。直到被打破了頭，她好像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想通了。

  　　生活已經這麽苦了，為什麽不能恣意的活著呢？

  　　從此龍城孤兒院裏，出現了一個扛把子江爺。

  　　陷入回憶的江羨漁，感受到手心裏被放入了什麽東西。

  　　她低頭看去，就看見彤彤豁著兩顆門牙，甜甜的笑著說：“姐姐，那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叫盛彤彤。”

  　　“好的呀，我叫江羨漁，你可以叫我小漁姐姐。”江羨漁輕輕掐了掐彤彤的小臉蛋兒。

  　　江羨漁拉著彤彤的小手，進到了國營飯店。

  　　“小娟，再來一碗米飯。”江羨漁把飯錢結算了一下。

  　　江羨漁領著小彤彤來到了自己的那桌，“快吃吧。”

  　　能看出來小彤彤應該是真的餓了，有些狼吞虎咽，不過卻吃的很幹淨，不像有些小孩吃的可哪都是。

  　　江羨漁看小彤彤吃的差不多了，才問道：“彤彤，你哥哥有說要去哪裏嗎？你家在哪裏呀？”

  　　“哥哥說要帶我去醫院看病，到了醫院之後，哥哥帶著我看了醫生，我們從醫院出來後，又去了供銷社，就被人擠散了。”彤彤思考了一會兒，語氣認真的說。

  　　供銷社距離國營飯店並不遠，想來彤彤是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

  　　“彤彤，你要不要和姐姐去派出所，在那裏等你哥哥。”江羨漁輕聲問道。

  　　彤彤搖了搖頭，剛想說什麽，就聽到外麵有人在喊著什麽。

  　　“哥哥！”彤彤驚喜的跑了出去。

  　　江羨漁因為擔心彤彤，也跟著跑了出去，然後就看到了之前幫助過她的那個年輕人。

  　　“彤彤，哥哥不是說過，要是走散了，就在原地等著哥哥，你怎麽跑了這麽遠？”盛臨淵蹲了下來，有些嚴肅的問。

  　　彤彤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肚子，說：“是彤彤錯了，彤彤實在是餓了，聞著飯味兒就走到這了。”

  　　“餓了？那哥哥帶你去吃飯好不好。”見彤彤認了錯，盛臨淵摸了摸她的頭。

  　　彤彤搖了搖頭，小跑到江羨漁的身邊，說：“哥哥，彤彤現在不餓了，是小漁姐姐請彤彤吃的飯。”

  　　盛臨淵這才注意到旁邊的江羨漁，客氣的說：“真是謝謝你了，飯錢是多少，這頓算我請吧。”

  　　“不用了，就當你之前幫我的謝禮吧。”江羨漁笑著說。

  　　盛臨淵疑惑的看著江羨漁，顯然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幫過眼前的人。

  　　“我是屠宰廠家屬院被打的那個女孩，後來還是你幫我找公安，把馬春花送進派出所的。”江羨漁笑著解釋。

  　　盛臨淵這才恍然大悟，想來是她最近的變化太大了。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盛臨淵道著謝。

  　　彤彤看了看盛臨淵，又看了看江羨漁，一個人偷偷的笑著。

  　　“別客氣，你們應該還有事吧，趕緊去忙吧。”江羨漁笑著說。

  　　盛臨淵領著彤彤離開了。

  　　江羨漁則是回到了國營飯店，在等著周小娟下班。

  　　“小娟，你到底找我幹啥呀？”江羨漁無聊的坐在椅子上。

  　　周小娟笑著說：“都說了是驚喜，說出來就不是驚喜了，就勞駕你等我下班。”

  　　終於江羨漁等到了她下班。

  　　周小娟一路拉著江羨漁的胳膊，一路小跑回了家。

  　　“爸媽，我把小漁帶回來了。”周小娟歡快的說。

  　　周母穿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笑著說：“小漁來啦，知道你快下鄉了，阿姨特意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快坐下。小娟，幫媽把菜端出來。”

  　　江羨漁和小娟一起去廚房端了菜，周父也在這時走了進來。

  　　“小江，就當在自己家別客氣。”

  　　吃飽喝足之後，周父拿出了一張火車票，遞給了江羨漁。

  　　“叔叔，你這是……”江羨漁有些驚訝的看著麵前的火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