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公子31
作者:冥非      更新:2022-12-02 11:42      字數:2252
  第63章 公子31

    小z就是沒長眼睛,不然它的眼淚能流滿整條街。

    冥非看著麵前的場景,勾了勾唇角。

    梁鈺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有心了。”

    女子的聲音清清淡淡。

    梁鈺麵龐微熱,剛想說什麽,就感覺自己被人提了起來。

    “但是我說過不許叫卿卿的吧,一天就知道胡思亂想,趕緊去睡覺。”

    冥非把人丟到了寢室的床上,轉身離開了。

    梁鈺仰麵呆呆地躺了許久,而後才把翻身把頭埋進枕頭裏,低低地笑出了聲。

    過完了年,侯府的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人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梁鈺給了冥非一套早就準備好的嫁衣,想看看她穿起來是什麽樣子的。

    冥非卻把衣服放了起來:“該看見的時候就看見了。”

    府裏每一處都掛了紅帳,貼了囍字。

    每樣東西都是梁鈺親自經手,逐一檢查,就連燈籠掛的高度差著一些都不允許。

    二月二十三,太尉府就把冥非給接了回去。

    其實他們早就想把人接回去了,隻是梁鈺一直不舍得放人而已。

    太尉府也是一片喜氣,秦大小姐看著冥非,笑著笑著就紅了眼眶。

    “你個小妖精,明明隻相處了幾日,卻勾得我如此不舍,真是該打。”

    冥非隻感歎秦大小姐真是生性純良,情感豐沛。

    其實秦大小姐也有一些感同身受。

    同是身為女子,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紀。

    成婚,從來都是男方得意,女方垂淚。

    隻因一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她不由得也想到了若是自己出嫁之時,離了父兄,離開了從小到大熟悉的家,去到別人的家裏為人妻,為人媳,操持家事,奉養公婆,延綿子嗣。

    到時她肯定會比現在哭得還慘。

    冥非最是不會安慰人,隻好叫了她的貼身丫鬟來勸慰。

    二月二十五。

    天還未亮,兩府就都忙活起來了。

    冥非任由他們折騰著自己,梳頭,化妝,各種儀式,而後穿上了火紅的嫁衣。

    她的神情有些恍惚。

    自己還不曾穿過嫁衣呢。

    秦大小姐親自幫她整理著衣裳,眼裏是止不住的驚豔。

    梁鈺騎著馬帶著花轎來到太尉府門口,他的胸膛裏咚咚地敲著鼓。

    “嶽丈大人,小婿來迎娶芳菲了!”

    秦太尉朗笑著點頭,隻是眼裏卻有點點淚花。

    蓋上了紅蓋頭。

    冥非被眾人攙扶著走到門口,秦家大哥早就等在了門口。

    “小妹,大哥送你。”

    隻是一句,在場所有的人都紅了眼眶。

    雖然二小姐才做了秦家半年的小姐,可是為人恬淡,不爭不搶的,下人們都挺喜歡她。

    而太尉夫人和秦大小姐心情則是十分複雜。

    不管怎樣,冥非都是她們秦家的女兒。

    現在,她就要出嫁了。

    冥非轉過身,衝著屋裏的人行了一禮。

    這是拜別自己的娘家人。

    而後,秦家大哥將她背出了秦府。

    新娘子出現的一刻,所有人都被那身嫁衣驚豔了。

    鳳冠霞帔,十裏紅妝。

    其實,每個新娘在出嫁時都是最美麗動人的。

    梁鈺連忙上前,將她扶上了花轎,心潮澎湃。

    冥非蓋著蓋頭看不見,卻可以通過小z那裏看見周圍的情況。

    梁鈺平時習慣穿淺淡的衣服,今日忽地穿著一身大紅喜服,整個人都換了一種感覺。

    那紅色映得他唇紅齒白,風光霽月,潔淨而明朗。

    從太尉府到忠義侯府這一條路上,全都鋪上了鮮豔的紅毯。兩邊的仕女在隊伍經過的地方撒開漫天的花瓣,迷花了無數人的眼。

    在這明媚清光的日子裏,這紅得醉人心脾的顏色,直接映進了國都所有觀禮人的心裏,成了此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幕。

    這條路似乎很漫長,又似乎轉眼就到了。

    門口紅燈高掛,錦采飛揚。

    侯府門前站滿了賓客,看見迎親隊伍時立即放起了爆竹。

    梁鈺省去了一切給新娘子下馬威的儀式,小心翼翼地撩開花轎的紅簾,伸手迎接他的新娘。

    冥非注意到了,他的指尖蒼白得近乎透明。

    這個傻子,應該能感受到什麽吧。

    本來,他應該是在今天天還未亮之時就走了,可能是因為她在盡力用靈力幫他維持,所以才會堅持到現在。

    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了。

    冥非伸出手搭了上去,出了花轎。

    周圍傳來一陣陣抽氣聲。

    梁鈺把喜綢的另一邊遞給了冥非,兩人牽著走進了侯府。

    梁鈺很想直接把她抱進去,隻可惜他有心無力。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相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現瑾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司儀說著誓詞,梁鈺聽得紅了眼眶。

    侯府兩位高堂都起不來床,所以二人隻拜了天地,隨後冥非就被送進了洞房。

    梁鈺身子不好是眾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沒人逼著他喝酒。

    但侯府沒有當家人,梁鈺還是陪著應酬了許久。

    直到他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手腳發冷,才讓眾人自便,他則是跌跌撞撞地走向了洞房。

    那種感覺很難受,也很無助。

    他能感覺到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和疼痛,但是力量卻不斷在流逝,心跳逐漸微弱,寒意從腳底入侵。

    不,不要是現在!

    梁鈺不停地跌倒又不停的爬起,他這是在與時間賽跑。

    新房的院子門口,有侍女在守著,見他如此狼狽不由得嚇了一跳。

    “公子你怎麽了!”

    梁鈺一把把身邊的人推開:“走開!”

    誰都不可以阻擋他,他還沒有與她成禮,她還在房裏等他,他還沒來的及叫上一句,卿卿……

    他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兩人的過去。

    他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他就因為太過激動而暈倒,那是他至今都覺得十分丟臉的一件事。

    後來,她幫他恢複了身體的康健。

    他們在大雨滂沱中瘋狂地奔跑,在風和日麗的上午去放風箏,在皓月之下暢談暢飲,在寬闊的郊外縱馬奔騰,在清澈清涼的河水中捕魚撈蝦,在雪地裏堆雪人砌冰屋,在青青草地上什麽都不做,隻躺在那裏看著雲卷雲舒……

    他們經曆了太多太多,似乎把一輩子要做的事情都做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