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作者:沈嫻語      更新:2022-12-01 18:36      字數:6663
  第87章

    王瑾瑜的話落下, 他的親爹,王之隆肩膀上下抖動,臉氣得通紅, 一副快喘不過氣來的模樣,很快,他開始四處查看,尋找揍人的工具。

    一旁的沈庭鬆默默地將鞭子遞了上去。

    “沈大人。”

    王瑾瑜吞了吞口水, 就算是這叫聲帶著不滿,聲音依舊被他壓得很低。

    師父說了,沈大人很厲害,最好不要惹。

    王之隆看了看沈庭鬆,又看了看自家兒子,最後將目光停留在遞到眼前的鞭子上, “……”。

    不行。

    不能在沈家人麵前打兒子,太沒麵子了, 隻會讓外人看笑話。

    這麽想著,下一秒就笑了出來,“沈大人,你這是做什麽?怎麽隨時帶著鞭子啊?是準備打誰的嗎?”

    說著這個誰的時候還看著沈嫻語。

    沈庭鬆收回鞭子,想了想還十分有良心地補充了一句, “勸你回家也準備一根,當腰帶使用, 以後你會用得著的。”

    “用不著你操心!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王之隆已經恢複了定北侯該有的淡定, 看向自家兒子, “你的錢呢?”

    王瑾瑜無語地翻白眼。

    看。

    又來了。

    他其實並不想回答, 見師父也看過來, 一臉得意地說道:“我全部存到錢莊裏了, 師父,我特意問了的,省著點的花,一個月的利息都過我花銷了。”

    “小金魚真聰明。”

    沈嫻語摸了摸他的狗頭,若是對方身後有尾巴的話,此時肯定搖得十分歡快,“不過,不用省著的,你是我的徒弟,這樣,和大丫她們一樣,我一個月再給你一千兩的零花錢,要記住,錢是人的膽,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那都不叫事。”

    “謝謝師父。”

    王瑾瑜開口說道,“你對我實在是太好了。”

    不像他爹,動不動就拿月銀威脅他。

    好幾次想要張嘴的王之隆,突然發現,他這個親爹在兒子心裏的地位搖搖欲墜,幹咳了兩聲,“咳咳,瑾瑜,怎麽能讓你師父出錢,還是我出吧。”

    王瑾瑜和沈嫻語同時看著他。

    前者撇嘴,“爹,別吹牛了,你這話說出來反正我是不信的,下一次你一生氣,是不是又要停了我的月銀。”

    王之隆的臉有些紅。

    下一刻,王瑾瑜的腦門就被敲了一下,“傻不傻,你爹要給你收著,怎麽能把錢往外推,他給是他給,我給是我給,沒地方用就存起來,他什麽時候不給對你來說也沒什麽損失,當我的徒弟,一定要記得腦子靈活些,千萬別死腦筋。”

    “知道了,師父。”說完,還真是活學活用,對著親爹露出燦爛一笑,“謝謝爹。”

    有了王瑾瑜這個徒弟,沈嫻語的生活除了更加熱鬧以外 ,與以往並沒有多大的區別。

    正事就隻有晚上的訓練。

    其他的時候,看著小徒弟很認真地上繪畫課,還是很欣慰的,她自個兒喜歡當鹹魚,實際上心裏是更喜歡努力的人。

    為此還特意花了兩天時間看書,給小金魚考出了一些適合他風格畫畫的書籍教材,讓係統做舊了交給對方,除此之外還有一套一百分的油畫顏料和畫筆。

    嗯。

    沈嫻語側頭看著自家男神。

    若說藝術家都有靈感來源的話,那麽,自家男神絕對是她的靈感源泉,讓鹹魚的她都有種學畫畫的衝動,男神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自家兄長畫的是不錯,但她自己總覺得還差點。

    看了一個下午後,她決定了。

    她也要學習回話。

    於是又開始看書,考試,拿教材和工具。

    王瑾瑜很感動。

    師父才說了不管自己多有天賦,基礎和技巧性的東西都必須掌握,萬丈高樓平地起,基礎一定要打老實。

    說實話,枯燥地聯係線條,下筆等等,真的是很無聊。

    如今師父竟然陪著她吃苦。

    嗚嗚!

    每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一想到天天睡覺的師父也在很認真地打基礎,他就又有了動力和激情。

    小徒弟和心智成熟的自己不一樣,時不時需要作品來提高一下他的興趣。

    於是。

    第一個作品就是他的課桌。

    “畫!”

    沈嫻語當時是這麽說的,“隨心所欲地畫。”

    然後,用了一天的時間,王瑾瑜的課桌就變成了點點線線圈圈,組成的畫麵看得人昏昏欲睡。

    看完,沈嫻語伸出了大拇指,“不錯。”

    看得出來,他是個學渣,課桌給他的印象就是睡覺。

    學渣渣們也不敢隨意發表評論,曾經他們想著自己用腳畫出來都比王瑾瑜好,結果,回家真有渣渣們回家認認真真地畫了一副,讓學校裏的先生們品評,然後被噴得一無是處,有不服的那王瑾瑜的畫反駁,接著被打擊得懷疑人生,先生們就透露出一個意思,“自己沒欣賞水平,還嫉妒別人,嘴臉真難看。”

    那個時候厚臉皮的學渣渣們都有種想哭的衝動。

    基礎是基礎。

    創作是創作。

    自從被師父,被先生誇獎以後,每隔十天王瑾瑜就會迸發出創作的靈感,沈嫻語也會給他出主意,告訴他畫不僅僅是在紙上,看看你的課桌,是不是格外滿意,更應該融入生活,作品應該無處不在的。

    王瑾瑜深受啟發。

    於是,當天晚上就將畫筆伸向了他的學子服。

    第二天穿著去吃早飯的時候,王之隆驚呆了,衝著他一陣咆哮,口水噴得老遠,“王瑾瑜,你現在給我脫下來!書院是神聖的地方,學子服是書院的門麵,你畫成這樣對得起聖人,對得起先生們,對得起你的同窗嗎?你連起碼的尊敬都沒有了嗎?”

    王夫人給他遞上茶水,看著氣得不像樣子的相公,怎麽說呢?

    有點擔心也有點好笑。

    “爹!”

    王瑾瑜拿著手絹摸了臉上的口水,十分嫌棄地說道:“你注意著點啊!好惡心!”

    尊敬和學子服有什麽關係。

    他的心態還是和以前一樣啊,並不會因為學子服有什麽改變的。

    一句話,將本來就氣得不行的王之隆點燃了,這次他沒有抓凳子,而是直接就抽出了腰間的寶刀,指著王瑾瑜,“你脫不脫!”

    王家人都嚇了一跳。

    “爹!”

    王瑾承不讚同地開口。

    “你閉嘴!”王之隆回頭衝著大兒子大吼。

    王瑾承選擇閉嘴,甚至默默地轉身,背著那父子兩拿出手絹擦臉,別說,真挺惡心的,他爹真是越來越不講究。

    “王瑾瑜,我最後警告你一次,給我脫!”

    “我不脫!”

    王瑾瑜同樣大聲地吼道:“這是我的學子服,我師父說了,我怎麽畫都可以!”

    “很好,你還敢強嘴是吧?”

    說到這裏,抖著手衝了過去。

    王瑾瑜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殺人呐!都來看看啊,親爹殺親兒子了!”

    “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我不!”

    每天早晚的跑步還是有用的。

    至少在被親爹追殺的時候,他的腳步夠快。

    父子兩鬧出的動靜不小,整條街的門子和侍衛都看見了,嘴裏的八卦就沒有停過,王瑾瑜又一次闖進了隔條街的沈家。

    “師父,救命啊!”

    沈嫻語看著藍色學子服上的朵朵彩雲,跳動的魚兒,還有鮮活的花草樹木,嗯,真的是很有青春活力啊!

    不錯。

    “安心,師父在呢。”

    沈嫻語對著躲在她身後的王瑾瑜說道。

    後者一個勁地告狀。

    沈嫻語皺眉,看著王之隆。

    沈家人又是一副看戲的模樣。

    沈庭鬆看著麵前曾經的自己,心裏很是高興,早就說了拜師要慎重,特別是拜沈二為師。

    “沈二,你讓開!”

    “王叔,你是打算和我動手嗎?”沈嫻語直接舉起手裏的包包,看著快懟到她眼前的刀,笑著說道。

    王之隆愣住了。

    他是這個意思嗎?

    他能和一個小丫頭動手嗎?

    直接將刀收了起來。

    不對。

    “我教育我兒子,你攔著做什麽!”

    “我不攔著,但我是他師父,必須得對他負責,王叔,我們講道理。”

    行!

    講道理就講道理。

    王之隆這次的底氣很足,“你看看他,你看看他的衣服,他打算穿著這樣的衣服去上學,像話嗎?”

    “為什麽不像話?”

    沈嫻語笑著反問。

    “學子就應該有學子的樣子。”

    沈嫻語笑得更加燦爛了,“我的定北侯王叔啊,沒想到你的想法竟然這麽的普通,我爹能容忍我的瘋癲,你為什麽就不能容忍你兒子的才藝呢?”說著話,將王瑾瑜扯了出來,“你看看他的畫,對生活充滿了熱愛,你應該感到高興,至少在畫這身衣服的時候,小金魚是一條幸福快樂的小魚兒。”

    王瑾瑜感動得稀裏嘩啦。

    “我說過很多次了,小金魚是天才,他的許多想法自然和普通人不一樣,你為什麽非要讓他和旁人一致,你這是在打壓他的天賦,遏製他的創作。”沈嫻語痛心疾首地說道,“你要是真想他和旁人一樣,那你讓旁人當你兒子算了。”

    真是的。

    “沒錯,爹,你太壞了。”

    所以,還是他的錯?

    他這個當爹就應該看著他穿著這樣花裏胡哨的衣服去書院?

    王之隆看向沈家人。

    包括沈庭鬆在內的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是絕對不會承認,看定北侯一臉懵的樣子真是太令人開心了。

    不對!

    王之隆看著沈嫻語,差點就被她繞過去了,“書院的先生門都不會讓他進的。”

    “要打賭嗎?”

    書院裏的先生可比定北侯更包容大度一些。

    這個時候沈庭鬆也冒出來一句,“賭嗎?我當見證人。”

    此時他倒是有一點理解自家閨女拱火時的心態,真的是很爽。

    不賭!

    他又不是傻子,輸贏對他都沒有好處,不過,王之隆還是決定陪著兒子去書院,然後,他竟然看見先生們有兩個直誇自家兒子畫得好,這導致接下來的一整天,他都有些恍惚,難道真的是他錯了?

    晚上去接兒子的時候,還說起這事。

    被沈嫻語問得一句都答不上來。

    “他畫你衣服上了嗎?還是你覺得他丟了你的人?”

    “你到底想要小金魚變成什麽樣子?你確定你想的就一定是你兒子想的嗎?”

    “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你為什麽不努力去發現小金魚身上的閃光點,帶著欣賞的目光去看他的行為?”

    ……

    王之隆直接就自閉了。

    離開前,沈庭鬆又一次遞了鞭子過去,“後悔了吧?”

    “你是怎麽受得了的?”

    王之隆開口詢問沈庭鬆,怎麽說呢?

    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心力交瘁。

    “多念念心經,習慣了就好。”沈庭鬆給予了他寶貴的經驗。

    然而。

    習慣是需要過程的,鞭子也終於排上了用場,土黃色的枕頭,土黃色的被子,整個床都是土黃色的,自家兒子睡在裏麵,就給埋在土裏一樣,太晦氣了。

    讓人換了。

    第二天又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那小兔崽子還說是雞腿,他的夢想就是在雞腿上睡覺,很有作用,每晚都睡得格外香甜,夢裏他被雞腿包圍著,實在是太幸福了。

    推薦給他師父說這創意好極了。

    隻是有些可惜,師父不喜歡雞腿。

    看爹這樣,他小氣地不推薦了。

    好個屁!

    不想說話,也不想講理了,直接抽吧。

    於是王家雞飛狗跳的一天又開始了。

    這一邊在打,另一邊在支持,甚至煽風點火,王瑾瑜是越挫越勇,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王瑾瑜的院子都大變樣,好好的樹木被染成了十分鮮豔的顏色,院牆都沒有放過。

    王之隆每天早上不生氣,不生氣開始,晚上暴跳如雷抽兒子中結束。

    天氣慢慢變涼,在進入臘月的時候,沈家和書院的廁所改造完成了,錦衣衛的培訓也就隻剩這一個晚上了。

    這天,老空和沈嫻語依舊是黑袍遮住了全身。

    由沈沐軒等人將裝備搬到了皇子府,皇帝也在規定的時間趕到,今晚他將給每一個錦衣衛賜衣,佩刀,心裏有多激動隻有他知道,好幾個月了,他日盼夜盼,終於有結果了。

    依舊是震撼的開場,這一次再也不是花架子。

    皇帝能明顯感覺到站在他麵前的錦衣衛不同了,就連那四個紈絝看起來都像是最強的戰士,很好,很好。

    這是屬於他的勢力。

    他高興得都想哭了。

    開場由他來說,鼓勵他們,展望未來等等,這是早就背熟了的,最重要的環節還是一個個地賜衣,佩刀,也意味著授官。

    皇帝激動。

    下麵的人也很激動。

    這些日子來辛苦不?

    肯定是非常辛苦的。

    錦衣衛指揮使沈沐軒。

    這是毫無疑問的,人家各科都是滿分,最先被皇帝點名,和旁人激動的麵紅耳赤不同,他哪怕內心也是激動的,麵上依舊是一臉的清冷淡定,皇帝看著就更欣賞了。

    等到穿著紅色的飛魚服,腰間掛著繡春刀的沈沐軒走出來時。

    黑帽之下的沈嫻語都要流口水了。

    太帥,太酷了。

    再想一想自家男神穿上黑色的飛魚服,媽呀,冷靜,絕對不能失態,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

    沈沐軒直接就站在了皇帝的身邊。

    接下來是藍色服飾的三十人。

    最後才是黑色。

    摸魚的雲少傑握著繡春刀,他太清楚這段日子的訓練效果了,這樣的兩千人放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退出嗎?

    挺有意思的。

    側頭看著天天抱怨訓練哭的三個紈絝,此時正筆直地站著,臉上的美滋滋都快要溢出來了。

    雖然隻是個七品小官,但是他們直屬皇上,上麵除了皇帝,就隻有沈沐軒和那三十個藍衣總旗,他們是小旗。

    這些都不重要,當不當官於他們來說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威風啊。

    皇帝和老空都是說鼓勵和感人的話。

    輪到沈嫻語的時候就變了,“高興嗎?”

    “我是挺高興的,終於可以擺脫你們這群廢柴了,記住我和太陰教你們的東西,”沈嫻語開口說道:“皇上已經將官授予你們了,可能不能坐得穩,能不能讓旁人服氣,那就要看你們的本事,辛苦了這麽久,你們的出場必須驚豔眾人。”

    激動的人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錦衣衛的規矩我已經一條條地列了出來,我希望你們能刻在骨子裏,替皇上效命,他絕對不會虧待你們,俸祿不會少,全力在這個世上也沒有誰能有皇上更大的,”沈嫻語準備再一次給他們警告,“貪是萬惡之源,誰要是敢收受賄賂,後果,嗬嗬。”

    冷哼兩聲,“你們誰也承受不起。”

    “以為我教你們的夠多了嗎?不,那隻是十之一二,但凡是壞了規矩,生出不好心思的,我會用剩下沒教過你們的手段對付你們,我希望那樣的事情永遠不會出現,因為那個時候你們會恨不得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個世上。”

    下麵很是安靜。

    雲少傑和沈沐軒都在想,那所謂的十之一二已經令他們震撼,大開眼界了,剩下的□□呢?

    “記住了,你們是錦衣衛,有著嚴格紀律,有著堅強意誌的錦衣衛,世俗的欲望可以有,但請你們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控製自己的欲望,而不是被它控製。”

    ……

    沈嫻語的話給穿上服裝頭腦發熱的錦衣衛們潑了一盆冷水,“我希望你們以後的行為對得起你們的這身衣服,對得起皇上以及我們對你們的期待,再麵對家人,列祖列宗的時候,能夠堂堂正正地說一句,我雖然是一個平凡卻又偉大的錦衣衛,但我為陛下,我大梁,為百姓的安慰做出了一份貢獻。”

    所以,知道黑衣下是誰的幾個人,心裏都在感歎,比起煽動人心,沈二絕對是排在第一的。

    瞧瞧身邊這些錦衣衛,一個個都把胸膛挺起來,一副我光榮,我驕傲的模樣。

    厲害!

    衣服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麽穿出去的。

    接下來的出場計劃才是最關鍵的。

    第二天,皇上就不顧許多大臣的反對,直接頒布聖旨,將在三日後對端午節參與刺殺的刺客施行車裂之刑。

    大臣們:“!!!”。

    車裂是什麽?

    皇上很是好心地解釋了一下。

    立刻就有禦史們出來反對,說著太過殘忍,有違天理人倫。

    皇上不想聽這些,直接開口,“你們既然那麽仁慈,要不替他們受罰。”

    禦史們立刻就噤聲。

    那是真正的五馬分屍啊。

    太嚇人了。

    皇上怎麽了?

    禦史們看向那些重臣們,希望他們能站出來反對。

    然而,一個個重臣都跟木頭柱子一般,一句話都不說。

    聖旨不僅僅是在朝中頒布,還在梁都各大城牆以及告示牌處張貼,當然和朝堂上是有區別的。

    禦史們看見以後,背脊發涼。

    糟了。

    他就說朝堂上的大臣們為什麽一個反對的都沒有,因為端午節的刺殺好些大臣家中都有人不是死了就是重傷,之前因為大局一直沒有痛下殺手,但暗地裏也命人在折磨那些刺客。

    他們怎麽就忘記了。

    這一下得罪了好多人。

    帶著沉重的心思回家,好些禦史直接得到了自家長輩的巴掌,看著眼中帶淚的父母,又記起來,他們家也有損傷。

    而皇上竟然將他們在朝堂上的發言告知了長輩家人。

    太卑鄙了。

    然而心裏這麽想,該受的還是得受著。

    怎麽說呢?

    就很苦惱。

    反對習慣了皇上,為什麽當初就不在多想一想再出來反對呢?

    很後悔。

    百姓們大多不識字,就由讀書人開始念。

    百姓們一個個聽著,完全不知道啥叫車裂的開始詢問,聽完後麵的解釋後,一個個嚇得渾身直哆嗦,隻是,在聽到後麵的小故事後,除了氣憤什麽都不剩下。

    “端午節刺殺死傷的百姓名單,單單是十歲以下的孩童就是五十多位,最小的是繈褓之中的嬰兒,李晨星,九歲,家中獨子,自由聰慧好學,善良孝順,深得私塾先生同窗以及鄰裏的喜愛,就在端午節那一天,孩子被刺客正刺中心口而亡,父母悲痛萬分,一夜白發,在兒子下葬後雙雙上吊死亡。”

    悲痛。

    許多人都紅了眼眶。

    讀書人還沒有念往,“如若沒有端午節的刺殺,這個孩子以後會在仕途上有所收獲,會娶妻生子,他的父母會含飴弄孫,原本幸福的一家就這麽沒有了。”

    一個個的故事,特別是關於孩子的,那真的是,一個字,慘。

    孩子是什麽。

    父母的心肝,孩子沒了,家也就毀了。

    每個年齡段的名單都有,挑出的典型小故事每一個都令人痛得肝腸寸斷。

    有家人遇害的當場就大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憤恨地大喊,“就是要五馬分屍,死都不能讓他們死得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