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異夢
作者:冷諾林寬      更新:2022-12-01 17:24      字數:2290
  第97章 異夢

    這一晚。

    窗外春雨無聲潤物。

    雨點滑落在玻璃上

    淅淅瀝瀝, 匯成線,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相思線。

    冷諾在暖暖的被窩裏做了個夢:

    她夢見了林寬還在她的身邊。

    那麽硬那麽倔又那麽冷的直男,明明躺在了她的床上, 還直挺著身子都不肯抱她。

    冷諾側過身去, 把手放在了林寬的胸膛上。

    林寬胸膛上不識趣的橫放著一隻胳膊, 擋住了冷諾的手落下來。

    冷諾把這隻胳膊輕輕抬了起來, 把她的手插縫滑了進去。

    而林寬的手臂也順勢摟上了冷諾的肩膀。

    男人的睡衣扣子又大又滑,手指輕輕一撥就解開了。

    冷諾的手掌心貼在了林寬的胸口上。

    林寬的胸膛在微微起伏,夢境裏似乎能聽見敲小鼓一樣快節奏的心跳。

    冷諾在夢裏竟然好像不大口喘息著, 就說不出話來。

    她極力控製著呼吸, 在林寬耳邊輕語嬌嗔:“你呀,就是個口嫌體正直。我都來了還不肯抱著我嗎。”

    林寬的另一隻胳膊墊在了枕頭上, 剛好讓冷諾又往他身邊靠了靠。

    冷諾小鳥依人般把腦袋枕在了林寬的胳膊上。

    但林寬另一隻空出來的手隻是輕撫著冷諾的肩頭, 整個人還是橫躺著沒動。

    “這種事兒,哪有讓女生主動的呀。”冷諾都不敢相信,在夢裏她這種奇怪的話都說得出口。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有些發燒。

    她抬起手握上了林寬放在自己肩頭的手。

    指節分明, 手指修長,十指相扣時,還能隱約感覺到掌心微微隆起的繭子。

    “你瘦了。你瘦了好多。怎麽手心裏都起了繭子呀。”冷諾在夢裏察覺到了幾分陌生,但還是握著林寬的手伸直了胳膊肘, 把林寬的手放在了兩個人中間。

    她把手從林寬的指縫裏調皮地逃脫出來, 輕放在了林寬的腰間。

    隔著睡衣卻突然摸到了林寬的隆起的胯骨。

    “你怎麽突然削瘦的這麽厲害, 都皮包骨了。是西藏飲食不適應麽。”冷諾一時難辨, 覺得夢裏是好多年之後。

    她猛一個顫栗抬起手來, 指尖劃過了林寬尖俏的下巴,突然覺得林寬的胡茬有些紮手, 順著臉頰往上邊摸去,又覺得眼角邊有了歲月的皺痕。

    不知道為什麽夢裏怎麽用力都睜不開眼睛,她聲音顫抖:“林寬,是你嗎?”

    瞬間,她身下的一隻手被身邊男人拉了去,用雙腿緊緊夾住了。

    “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誰!?”回答冷諾的聲音嘶啞低沉。

    冷諾隻覺得後背冷汗入髓,全身的血都凝住了。

    可她就是無法從這夢中醒來。

    #

    窗外的雨下得急了。

    大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了薄薄一層玻璃上,窗戶也跟著微微顫抖起來。

    好像天公在無理取鬧偏偏不讓人睡個好覺,要把屋子裏深陷入夢境的人搖醒一般,幾道閃電隔著窗子帶著寒光打得竟有些滲人。

    林楓曾經被這段夢境折磨了好久。

    他真的怕了。

    現實中沒膽怯過的中年男人,竟然會因為一段無限重複的夢境,嚇破了膽。

    林楓的身上像是被鬼上身了,他在夢裏竟無法翻個身:穆然就在他的枕邊。

    她一遍遍哈著熱氣,在他的耳邊喘息:“你呀,就是個口嫌體正直。我都來了還不肯抱著我嗎。”

    林楓明明隻是平躺著,卻感覺一下子心跳地能蹦出嗓子眼兒。

    偏偏這個時候,穆然纖細冰冷的手撥開了他的衣襟,貼上了他的胸膛。

    他的胳膊壓在了穆然的手上,正無處可躲,穆然又在這時候蹭著一頭秀發枕在了他另一隻胳膊上。

    這麽放著胳膊就會碰到穆然的臉頰!林楓驀然一抬手,順勢把手放到了穆然的肩頭。

    真的是她!

    林楓覺得渾身都僵住了。

    和以往的夢境一樣,穆然還是開口了:“這種事兒,哪有讓女生主動的呀。”

    這句話之後,他自然記得後麵發生了什麽。

    穆然跟他十指相扣,手掌心裏一起握著涔涔汗珠。

    穆然抬起了那雙滿是深情的桃花眸子,看著他,“你瘦了。你瘦了好多。怎麽手心裏都起了繭子呀。”

    ……

    林楓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在做夢了。

    這種渾渾噩噩半睡半醒的日子他過夠了,好長一段日子,他晚上都是開著燈不再入睡,隻等著天亮才勉強合上眼。

    他給自己打了一副鐵索,隻有日日戴著這副鎖鏈才能讓放縱的雙手安生,讓澎湃的內心平靜。

    今夜為什麽沒有帶鎖?

    林楓一時腦海裏血滾翻騰,一遍遍責備自己:為什麽要摘了那副鐵索!

    還在掙紮著的林楓,突然感覺到了穆然冰冷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胯骨上。

    不,那一幕不能重來。

    錯,那一線不能再犯。

    決不能再讓她往下肆意放縱了。

    林楓像是掙脫掉了上身的鬼,猛一抬腿,把穆然身下的手拉過來,穩穩地夾住了。

    身邊的女人掙紮了片刻,突然開口聲音顫抖:“林寬,是你嗎?”

    林楓隻覺得這一刻他耳鳴了。

    耳邊雷聲轟鳴。

    他真的聽不見了。

    林楓放棄了五官的所有感受,他用盡了渾身氣力,終於能在夢裏張開口了,嗓子裏像是塞滿了血痰,噎得他上不來氣兒。

    他聲音嘶啞低沉:“你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誰!?”

    不知是他的這一聲嗬退了穆然,還是夢境已去,眼前的穆然突然消失了。

    但林楓卻還在半睡不醒之中掙紮。

    #

    窗外的雨水嘩啦嘩啦地掃過車窗。

    林寬看著這一路的雨夜,想起了從延山回來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場急雨。

    但那時候,他在窗外,冷諾在火車裏一直望著他,即便渾身澆透卻又是何等愜意。

    可此時的窗外被雨水刷落成了模糊的鏡麵。

    這鏡麵裏隻映著他一個人孤單的身影。

    林寬坐著坐著,慢慢合上了眼睛。

    他做了個愜意舒心的夢:

    成親那天,以大哥未婚妻身份嫁進林家的冷諾當晚就被父親介紹給了大哥。

    林寬把大哥送進去,幫他們關上了新婚喜房的門。

    可是,他的腳步沒有立即挪開。

    他並不是有意的,但距離太近了,他能清晰地聽見房裏傳來新婚燕爾春宵合歡的嬌嗔喘息。

    林寬狠勁兒拍了拍自己坐麻了的腿:他該抬腿走開的,怎麽不走呢!

    在夢裏,蹲牆角的林寬竟是禁不住一陣陣的臉紅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