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毛老大的仗義
作者:青衣筆墨      更新:2022-11-30 21:06      字數:2271
  第546章 毛老大的仗義

  毛老大在震驚過後,就看到塗江那欲言又止,為難的樣子。

  他不由地開口:“殿下,各位官爺,小的想說兩句,成不?”

  楊春在得到蕭沐庭的授意後,對他點頭:“你想說什麽,說吧。”

  毛老大再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塗江,也感覺自己站著說話不合適,他也跪了下去。

  “殿下,我毛財是個粗人,不懂怎麽說些文縐縐的好聽話,不過老塗與我相識也有兩年了,從他第一天到這碼頭來找活的時候,就認識了,老塗家中有一妻一兒,生活拮據,而且知道他水性很好,幹活麻利也有門道,可我是真不知道,原來他還是個官爺,不過吧,我認為,老塗定是有原因才會這樣做的,不然,他大難不死,為啥不回去呢,而且他是個官呀,回去了,可能還升官也說不準呀,打仗的事吧,我不太懂,但打架我知道,有贏也有輸,誰也不是常勝將軍不是,打輸了不怕,下回找機會再打回來唄,可要是人打死了,那可真就沒有下回了……”

  毛老大說完這番話後,再看了下在場這些人的表情,見都沒有特別憤怒的樣子後,這才伸手又捅了下身邊的塗江:“老塗,你姓塗,可你一點都不糊塗,不如就與宸王殿下說明一下,或許,說不準,就能保命了呢,你可別耍你那倔脾氣,一不高興就和個悶葫蘆似的,十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來,可別忘了,你還有娘子和孩子呢,你家娘子可等著你的工錢買藥續命呢。”

  塗江被他的話說的,趴在甲板上,輕泣了起來,聽著他這壓抑的哭聲,還真有點心疼和難過的意思。

  蕭沐庭卻依舊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趴在那裏的塗江,也不催,也不問,隻是看著。

  蘇寒卻在聽完毛老大的話後,對楊春揚了下頭:“扶他跟我來。”

  楊春拉起毛老大,帶著他跟著蘇寒向船尾走去。

  坐在船尾甲板的纜繩處,蘇寒對毛老大揚了下頭:“剛才聽你說的,你對於塗江在這百鳳城期間,還是很了解的,他娶妻生子了,孩子多大了?”

  “才剛滿周歲。”毛老大難過的咧了下嘴地道:“小公子,不瞞您說,我們這些人吧,就是憑著一把子力氣賺錢的,錢不多,也隻靠養家糊口的,老塗這人,自我認識他那天,就覺得他心裏是個有事的人,可交淺不敢深問,這幾年裏,他幹活是真沒說的,就是不愛說話,也不與我們這些人在一起瞎鬧,時間長了吧,他也會說那麽幾句,這我才知道,他的家境情況,老塗的娘子病了很多年了,而且臉還被火給燒壞了,去年才得了個兒子,可也是體弱得很,他當時都愁養不活,還想送人呢。”

  “他就真一點沒提到過,他原本是個軍中將官的事?”楊春很不解地問。

  毛財搖頭:“一句沒提呀,要是提了,我咋能一點不知道呢,要說我意外,也是從這兩次咱們一起攔截這四艘船開始的,先前的那三艘好說,那些人跟咱們耍橫,拿下就完事了,可這次不一樣呀,他在青石崖那裏說的話,不瞞楊大人,我是一句都沒聽懂呀,後來在行動時,他說的,我也沒太聽懂,什麽吃水,什麽同等艙體呀,船板寬度和船重呀,我聽懂的真不多呀。”

  楊春再看了眼依舊淡然的蘇寒,不知她還想要再問什麽。

  蘇寒輕點了下頭:“這麽說,他來這百鳳城兩年了,你們其實並不熟。”

  毛財剛要搖頭,又點了下頭:“還真是,要說熟,就是認識,知道他是誰,要說他個人的事嘛,我還真不太清楚,不過我知道,他的那個小娘子,不是咱們本地人,更不是蒼闕郡地帶的人,口音有點怪,我聽小猴子說,好像是閩江地帶人的口音……而且吧……這人也怪得很,從來不出屋,我們聽到,也是隔著門板說話,有一回小猴子去找塗老大,就見在那屋內有個黑影閃過,可把他嚇壞了……”

  “去問問,當時塗江是在哪裏戰敗的。”蘇寒對韻蘭揚了下頭。

  她機靈地馬上就向前方的甲板跑了過去。

  蘇寒對毛老大也招了下手,指了下對麵的位置,讓他坐下來聊。

  “你也別怕,其實你們都應該得到獎勵的,活兒自然是不能讓你們白幹的,隻要出過力,自然都能拿到酬勞,塗江的事,本就是個意外,不應該算在你們頭上,安心。”蘇寒對他點頭道。

  毛老大看了他一眼後,抿了抿嘴,再點頭:“這個我明白,宸王殿下行事,我還是信得過的,不過……小公子,能不能再求求宸王殿下,我看老塗也不像是那種人,會不會這裏麵有什麽原因呀,別再冤枉了他。”

  蘇寒點頭:“會的,定會好好的問詢於他,不會草率定罪。”

  “唉,要是老塗出了事,他的那一妻一子估計也活不成了……”毛老大無奈地歎氣道。

  楊春問道:“為什麽,那女人就算生了病,也不會什麽活計都幹不了吧。”

  “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不但臉被燒傷了,身上手腳都燒傷了,要不是有老塗養著,那婆娘就得餓死,我想他那日說自家娘子的病況又嚴重了,可能也與這燒傷的地方有關,再有那才滿周歲的孩子呢,真讓我們這幫人來養,誰家都難,多這一張嘴,恐怕也沒人敢接著,實在不行,我就抱回去的了,怎麽都是一條命,還真能看著他餓死嗎。”毛老大滿是為難又無奈地搖頭道。

  蘇寒明白,他說的是事實,多一口人,就多一張嘴,對於生活困難的家庭來說,這無疑是雪上加霜,可他還能如此決定,可見這個毛財能在這碼頭上當老大,也與他這種仗義有關的。

  這時韻蘭跑了回來,附在她耳邊道:“問到了,是在閩淮江與青海的入口,當時他們對戰的,閩淮山處的一夥悍匪。”

  “悍匪?那怎麽會在船上……哦……海盜!”蘇寒輕皺眉的道。

  韻蘭再道:“塗江說,那是三年前的一場大戰,當時川海侯派了整個川海軍水陸全軍進行的一次全力反擊,目的就是要清除掉這個一直盤踞於此地的悍匪,有攻山頭的,有在水麵攔截的,他當時就是攔截的這一隊,戰鬥十分的激烈,也是因為這些悍匪船隊的兵力很強,這一仗打了足有五日之久呢。”

  “那是怎麽敗的?”蘇寒問。

  韻蘭回答:“非是川海侯敗了,而是他帶領的這艘船沉了,是因為海麵上突然起了大霧所致,兩船相撞,起了大火,船毀人亡……”

  “兩船相撞?船毀人亡……大火……”蘇寒再輕眯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