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鹹魚四十五天

  　　045：

  　　基地

  　　前不久基地遭遇屍潮, 兩位負責人之一的邊立南為了救人不幸被喪屍抓傷。

  　　幸運的是，經過一夜高燒，他並沒有感染變成喪屍。

  　　反而因禍得福, 再次覺醒新的異能——A級空間係！

  　　在之前, 他已經覺醒A級冰係。

  　　對基地來說, 這是天大的好事。

  　　雙A級特殊係, 邊立南一舉成為基地最強者。

  　　他和另一位負責人雷深商量了下，決定帶一批異能者去幾個城市, 搜集軍火。

  　　——之前他們就有這個想法，但實施起來的難度太大，即使找到軍火, 又怎麽搬？

  　　現在他覺醒空間係, 客觀存在的問題迎刃而解。

  　　任務大廳發出一條招募信息：

  　　招收十位B級異能者。

  　　這是官方出的任務，報酬高，由最強者帶隊，因此不少異能者報名。

  　　羅凡剛好晉升到B級，他對任務報酬上了心。

  　　雖然任務危險, 但有最強者帶隊, 整個隊伍又都是B級往上，正好趁機搏一搏。

  　　他必須提高實力，才能在未來活下來。

  　　羅見不得不未雨綢繆。

  　　——他先後加入了三支異能者小隊，除他之外, 幾乎都死了。

  　　在末世, 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於是羅凡回去和秦語商量，兩人住在同一個樓層的相鄰兩個房間。

  　　——她說什麽都不和他住同一個房間, 省出一筆租金, 這讓羅凡既生氣又無奈, 隻好任由她。

  　　秦語覺醒的是木係，同樣也晉升到了B級，事實上她比羅凡還先一步晉升。

  　　羅凡說了報名的事後，秦語點點頭：“那我也報名。”

  　　“我知道你擔心我，”羅凡頓時就笑了，“但你就別去了，太危險。”

  　　秦語低頭整理手中的東西：

  　　“羅凡，我也是B級，有自保能力，並不需要靠你庇佑。”

  　　“報名參加這個任務，如果能選上，對我來說，是一份曆練。”

  　　她抬起頭：“不止你想變強，我也想。”

  　　羅凡對上她清冷的目光，有些悻悻。

  　　過了會兒，說：“行吧，我倆一起去報名。”

  　　然後兩人都選上了。

  　　因為他們的伴生天賦在團隊中能起到很好的作用。

  　　同樣是B級木係的桑家大哥在看到這個任務後，立刻意識到——

  　　末世前海城一南一北兩個部隊基地，邊立南一定會去海城。

  　　而海城和C城相鄰！

  　　去往海城極有可能會路過C城。

  　　這是去找小妹的唯一機會。

  　　他必須報名這個任務。

  　　為了能百分百選中，桑家大哥直接找上了邊立南。

  　　——邊立南的父親和桑爸爸有交情，末世前桑家大哥和邊立南是點頭之交，不熟。

  　　雖是如此，當初明桐大學的救援就是桑爸爸求到邊爸爸。

  　　後來寶貝女兒沒救回來，桑家也沒臉皮再去求了。

  　　但邊立南還是在職權範圍內，加上桑家大哥覺醒的木係異能，給了桑家不算差的待遇。

  　　邊立南對桑家的照拂是看在父親的麵子上。

  　　對桑家念念不忘要去C城找小女兒的行為感到不解。

  　　末世已經半年，這位桑家的小女兒無非兩個結局，要麽沒了，要麽還活著。

  　　無論哪個結局，桑家沒有強大的實力，在現實麵前，去C城找人無異於天方夜譚。

  　　邊立南聽到桑家大哥找他，第一反應：對方是來讓他去找桑家小女兒的

  　　讓他意外的是，桑家大哥隻是想參加這次的任務。

  　　“我記得你並沒有覺醒伴生天賦，”邊立南說，“而且我已經選好一位木係了。”

  　　一個隊伍中，有一個治療的木係足夠。

  　　他沒說報名的木係有好幾位，每一位都至少有兩個伴生天賦。

  　　就算再選一位木係，桑家大哥也不是優選。

  　　再者，外出任務有危險，即使是他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待在基地，至少暫時是安全的。

  　　如果因為任務，桑家大哥出事，桑家父母又是普通人……結果可想而知。

  　　桑家大哥聽出邊立南的婉拒之意，握了握拳。

  　　他曾是桑家下一任接班人，天之驕子，從來不曾向他人低下頭過。

  　　哪怕到了末世，依舊如此。

  　　實力不夠，為了能夠賺取晶核，他在基地做起生意。

  　　奈何，在如今實力為尊的前提下，效果不太好。

  　　但他也在半年內，由D級晉升到了B級。

  　　這個速度，已經可以碾壓很多人了。

  　　桑家大哥沉默片刻，忽然起身，向邊立南展示異能：“我已經晉升到B級高階，雖然沒有伴生天賦，但在同等級裏，我的治愈能力高於他人。”

  　　邊立南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

  　　B級高階，其他報名的木係都是中階或者下階。

  　　然而，越是這樣，他反而越不能答應。

  　　腦海裏閃過桑家父母的模樣，邊立南搖頭道：“抱歉。”

  　　頓了頓，他又說：“如果有機會去C城，我會幫忙找一找令妹。”

  　　“多謝邊指揮的好意，我自己的妹妹自己找。”

  　　桑家大哥卻說。

  　　“請讓我參加這個任務，我會按照任務要求服務於團隊，完成任務後我也不需要報酬。如果要去海城，路過C城時，我希望能夠脫離團隊。”

  　　邊立南指尖在膝上輕點，他忽然問：“你怎麽能確定令妹還在C城？”

  　　——他克製地沒有問：你怎麽確定令妹還活著？

  　　桑家大哥回了他兩個字：“直覺。”

  　　邊立南沒有立刻做下決定，讓他先回去。

  　　到了晚上回到住處，他的母親已經在這場災難中離去，隻剩下父親。

  　　他和父親說了這件事。

  　　邊父聽完後，歎了口氣：“立南，如果你媽還在，並且被困在某個地方不知生死，你會不會冒險去救她？”

  　　邊立南：“爸，當初您讓我派人去明桐大學，用的就是這個理由。”

  　　“可人沒有帶回來啊。”邊父喝了口水，目光滄桑，憶起往昔，“洛洛是老桑夫妻倆年近五十生的，疼得跟什麽似的，真真是捧在手心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你或許不記得了，你還抱過小時候的她呢。”

  　　邊立南：“……”

  　　“我知道外麵有多危險，你要去做搜集軍火的任務，爸也不攔著你，更不會要求你冒險去救誰。”邊父說，“但桑家想借這個機會去C城，你就答應吧。”

  　　“如果人沒了，老桑兩口子不還有我這個老鐵嗎，”邊父手一抬往杯子裏凝了些水，“總不會短他們一口吃的。”

  　　——邊父覺醒的C級水係異能。

  　　邊立南皺眉：“為了救小的，搭上大的，值得嗎？”

  　　邊父：“桑家人認為值得，就值得。”

  　　邊立南沒再說什麽。

  　　第二天通知桑家大哥，三天後出發。

  　　得到消息的桑家大哥鬆了口氣。

  　　事實上桑家父母並不知道他的決定。

  　　老兩口雖然年紀大了，但以前一直堅持健身，身體比同齡人硬朗得多。

  　　災難暴發，尤其寶貝女兒生死不知後，老兩口的精氣神一下子就衰了。

  　　好在有桑家大哥的木係治療，他們才安安穩穩地堅持下來。

  　　饒是如此，短短半年，老兩口看起來老了許多。

  　　他們並沒有在分配的屋子裏閑著，找了普通人能做的工作，能賺一點晶核是一點。

  　　桑家大哥並沒有攔著他們。

  　　有事兒做著也好，有目標有奔頭，免得胡思亂想。

  　　直到出發的前一天晚上，他才跟二老提起：“我加入了邊立南發布的任務，不出意外會路過C城，到時候就可以去找小寶兒了。”

  　　哐當一聲。

  　　桑媽媽手中的筷子落了地，她布滿皺紋的手指不住顫抖，呼吸急促，望著兒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桑爸爸連忙伸手在她背後一邊替她順氣，一邊急問：“真的？”

  　　“嗯。”桑家大哥點頭。

  　　桑爸爸小口喝了點水平複心情，在基地，飲用的水是需要用晶核買的。

  　　他的呼呼同樣急促，隻是相比較桑媽媽，要冷靜一些。

  　　足足好幾秒，他才問：“邊指揮會和你一起去嗎？”

  　　桑家大哥迎著父親的目光，片刻後，點頭：“邊指揮答應我，整支隊伍都會去C城找小寶兒的。”

  　　“太好了！太好了！”冷靜克製的桑爸爸也忍不住激動起來，如果隻是兒子單獨一個人，他說什麽也不會同意。

  　　桑媽媽蹭一下站起來：“不行，我們得馬上去找邊指揮，得好好感謝他……”

  　　“媽。”桑家大哥把她扶在座位上坐好，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擦幹淨，低聲道，“等把小寶兒找回來，再感謝也不遲。”

  　　第二天在老兩口的目送下出發，桑家大哥走了兩步，回頭。

  　　“我一定把小寶兒帶回家。”他久違地朝兩老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你也要注意安全。”

  　　“爸媽等著你們回家。”

  　　……

  　　趕到匯合地點。

  　　桑家大哥目光在人群中掠過，緊接著琥珀色的瞳孔一縮。

  　　羅凡正自來熟地和其他幾位異能者打招呼，冷不丁感覺脊背一涼，他敏感地抬頭，對上桑家大哥冰冷的視線。

  　　“……”

  　　幾個意思？這次任務他也要去？

  　　站在羅凡旁邊的秦語見他神色有異，順著他目光看過去，同樣看到了桑家大哥那刀鋒般冷如寒冰的目光。

  　　她抿了抿唇，不自在地低下頭。

  　　每次見到桑家人，她都覺得羞愧。

  　　她不認同羅凡對待桑洛的態度。

  　　但又明白，羅凡這麽待桑洛，是因為她的緣故。

  　　所以麵對桑家人時，她總感覺自己像一個小偷。

  　　而她明知道是羅凡的錯，是他促使成這一切。

  　　即使心中想遠離他，可每當有這念頭並想付諸於行動時，她心裏又會突然冒出濃濃不舍，迫使她打消這個念頭。

  　　秦語矛盾極了。

  　　她已經沒辦法認清自己對羅凡的感情。

  　　但她明白一件事，無論如何，羅凡因為她欠了桑洛一條命。

  　　她怎麽著也該補償桑家人。

  　　因此她打聽到桑家人住在哪，時常偷偷往他們家門口放一些物資。

  　　不敢明著給，怕他們生氣。

  　　但有一次，恰好被桑家大哥撞破。

  　　對方很客氣地問之前的東西是不是她給的，她想搖頭否認，可對上那雙目光，卻不由自主點了頭。

  　　然後，他把那些東西，以三倍價格用晶核支付了她。

  　　做完這些，他的客氣和紳士消失，扔給她一個字：

  　　“滾。”

  　　……

  　　桑家大哥走近，一位體格強壯的異能者看到他，知道是這次任務的隊友，笑著伸手，友好道：“土係，關強。”

  　　“桑拓，木係。”他冷淡回答，和關強淺握了下手。

  　　“這名字聽著有點耳熟……”旁邊有人嘀咕。

  　　“我聽過一個叫桑拓的，寶洛集團桑必勝知道吧，桑拓是他兒子。”

  　　……

  　　隨意嘀咕了兩句，便沒人再說。

  　　除了關強主動打招呼外，其他人也都隻是看了一眼桑拓，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十個人裏，有兩個女性。

  　　除了秦語外，還有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從她散發出的氣息來看，明顯是火係。

  　　沒過多久，邊立南出現。

  　　他先給每人講了任務的地點，一切順利的話——先去南風市，接著L城，然後是唐城，最後是海城。

  　　總共去四個城市，具體路線，得看路上情況。

  　　交通工具是直升機。

  　　一共兩架。

  　　講述完畢，叮囑完畢，一群人分成兩組各自上直升機。

  　　邊立南並不知道桑拓和羅凡的關係，他沒那個時間八卦。

  　　在他的分組下，羅凡嘴角抽搐地看著和自己分到一組的桑家大哥。

  　　他嚴重懷疑，這冰塊臉覺醒的不是木係，而是冰係。

  　　還有桑拓的眼神，更是讓羅凡心中不爽。

  　　桑拓的目光總讓他感覺自己在他眼中宛如一坨垃圾，甚至連垃圾都不是。

  　　他極其討厭桑拓。

  　　羅見知道桑拓瞧不起他，更不待見他。

  　　當初他答應桑洛的追求，和桑洛在一起，她第一時間就帶他去了她家。

  　　那是羅凡第一次感受到真正的貧富差距。

  　　桑洛家隨便一樣看似不起眼的東西，都有可能價值七位數。

  　　她的父母見到他時，明顯不滿意，可因為桑洛喜歡，也沒說什麽，對他客客氣氣的。

  　　沒有讓羅凡感到不適。

  　　桑拓不同。

  　　羅見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和桑拓見麵。

  　　對方的目光看似平淡，卻似乎如同X射線般將他從頭到尾看了個透徹。

  　　在他眼中作天作地脾氣差得要死的桑洛在桑拓麵前，表現得卻分外乖巧，半點看不出驕橫的樣子。

  　　她鬆開挽著他的手，對桑拓說：“哥，我男朋友，羅凡。”

  　　然後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這是我哥，閻羅王，你給我表現好一點，不然要你好看。”

  　　羅凡心中不以為意。

  　　什麽閻羅王，不就是出身好，背靠家裏，所以行事囂張，不拿正眼看人麽。

  　　他忍著被審視的X射線，朝桑拓伸手，表現得老實謙恭：“哥，你好，我是羅凡。”

  　　他覺得自己姿態擺得夠低了。

  　　然而，桑拓在打量完他後，一個眼神都不再給他。

  　　好似他是路邊的垃圾桶，不值得再多看一眼，更無視他伸出去的手。

  　　並對桑洛沒頭沒尾地說了句話：“明天讓劉醫生過來給你檢查眼睛。”

  　　之後桑拓匆匆離開。

  　　一開始羅凡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直到某天桑洛笑嘻嘻地對他說：

  　　“哎呀，我知道我哥為什麽要讓我看眼睛了，他在說我眼瞎怎麽看上你了。”

  　　“是啊。”她說完還奇怪地自問一句，“我怎麽就看上你了呢。”

  　　羅凡氣死了。

  　　自那以後，把桑拓列為最厭惡的人之一。

  　　……

  　　回憶並不美好，尤其有關桑拓的。

  　　不過想到自己實力比桑拓強，他心裏又有些得意。

  　　於是，在上直升機後，他鬼使神差對坐下來的桑拓說了句：“大哥，要是遇到解決不了的情況，記得喊我幫忙。”

  　　桑拓連眼皮都沒掀。

  　　手指一動，一枚指長的細刀貼著羅凡當部，穿過褲子，狠狠紮進座椅。

  　　“滾。”

  　　“！！！”

  　　敏感位置傳來的寒意讓羅凡差點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