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江淮在醫院裏躺了兩天，一開始他還在糾結要不要去起訴封韻的問題，等到慢慢冷靜下來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去起訴封韻。

  哪怕他現在對封韻恨之入骨，也隻能夠打落牙齒活血吞，還要裝出一副完全不怪封韻的樣子來。

  因為就算自己真的去起訴封韻，封家的人也絕對能夠保住她，到那個時候，自己的日子隻會更加難過。

  他不但不能起訴封韻，還要主動出具諒解書，到時候再由封家人出麵找關係，那封韻最多也就是被判個緩刑，隻要她在緩刑期間表現良好，就根本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江淮其實還抱有一絲絲期待，那就是自己這樣做了之後，封韻會不會有那麽一點點的感動，然後因此原諒自己呢？

  畢竟之前二十多年的恩愛不是假的，就算她不願意原諒自己，隻要她能夠消氣，不再像以前那樣折磨自己，自己就該謝天謝地了。

  和江淮同住一個病房的病友是一個中年男人，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說了江淮的事情，就裝出一副深表同情的樣子，說出的話卻一點兒也不客氣，“你這應該是出軌了吧？不然你媳婦兒不可能這麽狠的。”

  江淮：……

  他確實是出軌了，但他出軌的事情發生在二十年前，如果不是箬箬意外降臨，江雅又私自調換了兩個孩子，封韻可能一輩子都發現不了這件事。

  隻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自己如今也遭到了報應。

  鄰床的男人似乎是個話癆，他見江淮不說話，便自顧自道：“說起來，也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不然哪有可能落得如今這個下場？像我這種單身幾十年的，要是有女人願意跟我，那我還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啊，又怎麽可能去出軌呢，外麵的女人又不可能對你真心實意。”

  江淮：……

  如果這個男人是在半年以前見到他，應該是絕對不敢對他說這種話的。

  因為那時候的自己還沒破產，即便公司的運營已經出了問題，可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中，自己也依然是光鮮亮麗的江總。

  而現在的自己不僅一無所有，還欠下了巨額債務，若不是為了躲避債主，他也不可能狼狽至此。

  這半年多的時間裏，江淮被封韻折磨的苦不堪言，他整個人的精神麵貌和之前堪比兩人，偶爾照鏡子的時候，江淮都覺得鏡子裏麵的男人很陌生，覺得那根本就不是自己。

  “要我說，你也別怨天尤人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要是真的把她送進監獄裏去了，那肯定是要離婚的，可你這種情況也沒辦法再重新找一個啊，你倆應該是有孩子的吧？如果你媳婦兒留了案底，那你家孩子以後考公什麽的都要受影響，也挺麻煩的。”

  話癆男人喋喋不休，江淮聽得特別火大，他很想讓醫院的人將這個男人扔出去，或者是給自己換一個病房，可是他現在沒有錢，根本就不敢和院方提出任何要求。

  江淮正在考慮要不要讓隔壁床男人閉嘴的時候，封老爺子卻突然來到了病房裏，

  封老爺子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江淮，“我將她保釋出來之後，就讓人將她送往醫院去做精神鑒定了，你如果想要起訴她，隨你的意。”

  麵對這個從來沒有認可過自己的嶽父時，江淮沒有一丁點兒的底氣，他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您……想要怎樣？”

  封老爺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我不會逼你做出任何選擇，可如果你願意出具諒解書，並且從此離開閩江市，不再和她聯係，我可以替你償還之前欠下的債務。”

  江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您……您真的……說話算話？”

  封老爺子雙眸微眯：“我說的話，什麽時候不算數過？”

  江淮：……

  幾年前封豈突然找到自己，他要走了江蘺的撫養權並將她接回封家，那時候他曾答應過自己，不公布江蘺是江家千金這件事。

  可沒隔多久，封家就大張旗鼓的搞了一個宴會，讓圈子裏所有人都知道了江蘺的存在，又怎麽能算是說話算話呢！

  但江淮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就沒資格和封老頭兒談條件，而且自己本來也沒打算去告封韻。

  若是封老頭兒真的說話算話，到時候自己既能夠擺脫高額債務，又能夠擺脫封韻，就可以徹底脫離苦海了。

  江淮抬頭看著封老爺子，“我答應您的條件。”

  目的既然已經達到，封老爺子自然不會在病房裏停留，他讓管家去替江淮預交了之後住院費，然後便離開了醫院。

  踏出醫院大門的那一刻，封老爺子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電話接通之後，他聲音低沉的詢問封韻現在的精神狀況，得知封韻還是始終保持沉默，一句話也不肯多說，封老爺子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車子緩緩前行的過程中，封老爺子忍不住偏過頭看自己身邊的老管家，“你說……我是不是從來都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老管家立即道：“老爺您怎麽能這麽想呢，大小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因為她自己想不開，當年她選擇和江淮在一起的時候，您也想盡辦法阻止過了，但是她不聽您的話，您也沒有辦法的。”

  封老爺子情緒低落：“若是我當年的態度再堅決一些，直接她關在屋子裏，不讓她去見江淮，或者是在她和江淮私奔之後，我就派人去把她抓回來，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

  老管家搖頭道：“老爺您又不是神仙，怎麽能預料到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呢，大小姐看似很溫柔的一個人，可當她認定一件事情的時候，沒有人能輕易說服她的，老爺您當年如果真的那麽做了，或許……或許大小姐的精神狀況早就出問題了。”

  封老爺子也知道管家是在安慰自己，他歎了一口氣之後靠在後座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他剛剛在醫院裏告訴江淮，說自己把封韻送去了專業的醫院，讓醫生給她做精神鑒定這件事，並不是在欺騙江淮，因為封韻的精神狀況是真的出了問題。

  封韻在對江淮動手之前就先撥打了110和120，可當警察將她帶到警察局之後，她卻一個字都不肯說，而且表情和神態也很不對勁，警察便懷疑她的精神出了問題。

  封老爺子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也顧不得去怪她罵她了，隻能以最快的速度將她保釋出來，然後送往專業的醫院，想看看她的精神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

  精神鑒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短時間內也出不了結果，但不管封韻的精神狀況如何，封老爺子都不想讓她再繼續和江淮糾纏了。

  她這段時間裏以折磨江淮為樂，封老爺子其實是知道的，但他想著自己好好的閨女被江淮那個畜生糟蹋了二十幾年，也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既然女兒想要報複回去，他自然也沒有理由去阻止。

  可是她現在的行為，已經對江淮造成了人生傷害，雖說隻要江淮願意諒解，她差不多也就是被判個緩刑，可若是繼續放任她和江淮糾纏，她之後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沒辦法看著她步步踏錯，最後走上不歸路，便也隻能想辦法將她和江淮分開了。

  見封老爺子愁眉不展，老管家便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去醫院看看大小姐吧，您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她見到您之後，說不定很快就能好起來。”

  封老爺子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那就去一趟吧。”

  兩人到達醫院之後，很快就見到了魂不守舍的封韻，她呆呆的坐在草坪裏的一個長椅上，對於外界的一起都毫無反應。

  封老爺子看著照顧她的護工，“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護工點頭：“從入院開始，就一直是這樣的，醫生想了很多方法來刺激她，可是都沒有效果。”

  得知封老爺子來了醫院，院長和醫生都以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醫生和封老爺子說了一下具體情況之後，提議道：“封女士的精神狀況確實是出了問題，但她的情況比較特殊，恢複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但是這需要您老人家的配合。”

  封老爺子神色焦急道：“怎麽配合？”

  醫生如實道：“找到她精神崩潰的症結所在，想辦法替她解開心結，她或許是能夠慢慢恢複的。”

  封老爺子苦笑道：“她的症結所在就是被人欺騙二十幾年，可是她現在也已經報仇了，還能有什麽心結呢？”

  “那她就沒有特別在意的人或者事嗎？”醫生問。

  封老爺子：……

  特別在意的人……女兒之前多次回老宅懇求他，讓他出手替江洲脫罪，但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如今江洲的審判結果剛出來，女兒就成了這幅模樣，那肯定是和這件事有關係的。

  可江洲做出了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就必須接受法律的製裁，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封老爺子看著封韻，聲音低沉道：“江洲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救不了他，但是我可以答應你，不讓他在監獄裏被別人欺負，我也可以去想辦法，讓人引導他好好改造，等他刑滿釋放之後，我會讓你大哥找人盯著他，不讓他再犯錯。”

  等到江洲刑滿釋放的時候，自己或許已經不在了，但自己可以提前囑托阿遠，讓他看著江洲，不讓他再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情。

  封老爺子以為自己這麽說，封韻的情緒肯定會有所波動的，可讓他意外的是，封韻竟然毫無反應，她看起來竟像是一點也不在意江洲的樣子。

  所以說，封韻的心結並不是江洲？

  封老爺子在封韻旁邊坐下，和她低聲說起一些過去的事情，那些事情都是在封韻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但封老爺子卻記得清清楚楚。

  自從封韻離家之後，就沒人敢在封老爺子麵前提起這些往事，可此時他卻主動說起這些事情，就好像他從來沒和這個女兒鬧過矛盾。

  在封老爺子說那些話的時候，封韻的情緒總算是有了一些波動，醫生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覺得若是老爺子肯經常過來陪著這位封女士，幫她回憶之前的一些溫馨時刻，封女士或許是能夠恢複的。

  封老爺子在醫院裏待了足足三個小時，這期間他一直陪在封韻的身邊，斷斷續續的說一些過去的事情，封韻全程都很安靜，但偶爾也會流露出一些情緒。

  離開醫院之後，封老爺子便立即回到了老宅，當天晚上一家人吃飯的時候，就發現封豈竟然也破天荒的回來了。

  封老爺子的情緒很低落，晚飯都沒吃幾口就放下了筷子，等所有人用餐完畢之後，他才聲音低沉的和眾人說起封韻的情況。

  敘說完畢之後，他看著封遠，“江洲那個小畜生犯了錯，自然要受到法律的製裁，可我答應了你妹妹，不讓他在監獄裏被人欺負，等他出來之後，你也盡量盯著他，別讓他再做違法亂紀的事情。”

  封遠雖然並不讚同老爺子的這個決定，但還是點頭道：“我會托人關照他的。”

  ===第209節===

  封老爺子卻搖頭道：“不需要刻意關照他，可監獄裏情況特殊，獄警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那些犯人，老犯人欺負新犯人總是避免不了的，你別讓他被人打的半身不遂就行了。”

  江洲之前做出那種傷天害理的事情，去坐牢是為了贖罪的，而不是去享福的。

  若是自己真的找人關照他，讓他在監獄裏作威作福，又怎麽能達到改造他的目的呢！

  聽封老爺子這麽說，封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為這個要求並不過分，自己也就不用覺得為難了。

  囑托了大兒子之後，封老爺子長長的歎了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從明天開始，我大部分時間都會去醫院裏照顧她，你們要是有什麽事情找我，聯係管家就可以了。”

  醫生說過封韻不能受太強烈的刺激，所以封老爺子今天都不敢大聲和她說話，手機自然也是要關靜音的，可這樣一來，家人就不能隨時聯係到他了，所以他才讓家人聯係管家，讓管家轉告自己。

  聽封老爺子這麽說，一家人便知道他還是放不下這個女兒，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放下過這個女兒。

  老爺子性格執拗，之前封韻主動離開封家，老爺子自然不可能主動去找她，可如今封韻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他便再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在這種情況下，眾人都隻能盡力去安慰封老爺子，告訴他封韻遲早會好起來，可封豈卻從始至終保持沉默，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

  封老爺子將視線轉向封豈，“你為什麽一句話也不說？”

  封豈眼睫微微動了下，回道：“您的安排沒有任何問題，我沒必要發表意見。”

  封老爺子歎了一口氣，“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回來吃飯的原因？”

  不等封豈開口，他又繼續道：“你是不是在擔心，我會去找小江蘺，讓她去解開你姐姐的心結？”

  封豈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小梨子並沒有義務去解開她的心結，不是嗎？”

  封老爺子又歎了一口氣，“她確實沒有這個義務，之前你姐姐沒有盡到做母親的義務，她自然也不用盡做子女的義務，我不會去勉強小江蘺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如果當初女兒沒有上門求小江蘺給江箬捐腎，自己或許會試圖去說服小江蘺，可封韻之前鬼迷心竅，做出那樣子的事情，自己又怎麽能開口去要求小江蘺呢！

  他不能為了解開女兒的心結，就讓外孫女產生心結，這是得不償失的。

  封豈微微蹙眉：“您確實不會去勉強她，因為您隻需要在她麵前擺出這幅愁眉苦臉的樣子，她就會主動去見封韻。”

  封老爺子沉默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我不會去和小江蘺說這件事，你們也不用告訴她這件事情，那孩子一心撲在她的學業上，隻要我們不去說，她未必會知道。”

  雖說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隻要暫時先緩一緩，讓小江蘺晚一些知道這件事，她也就能夠明白自己的心思，知道自己並不想勉強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了。

  聽封老爺子這麽說，封豈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他看著封老爺子，輕聲道：“謝謝。”

  封老爺子白了他一眼，“小江蘺是我的親外孫女，我自然不能不在意她的感受，你還是把這句謝謝收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封老爺子便起身離開了飯廳，根本不給封豈開口說話的機會。

  封遠伸手拍了拍封豈的肩膀，“爸是明事理的人，他不會勉強小江蘺的，你就放心吧！”

  封豈點了點頭，“謝謝大哥。”

  封遠“嘖”了一聲，“謝謝這種話還是少說吧，說多了就不值錢了。”

  封豈搖頭失笑，終於不再說什麽。

  #

  封韻一剪刀下去讓江淮變成了太監，之後120上門把江淮接走，110又上門帶走了封韻，西郊別墅區的人自然是有所耳聞的。

  西郊別墅區的住戶並不多，但能住進那裏麵的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貴，江家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大家自然會忍不住找人去打聽。

  雖然封老爺子找人壓了新聞，各家媒體也都沒報道這件事，微博上更是找不到一點點的相關消息。

  可圈子裏的那些人都是有些手段的，江淮入院的事情又不是什麽秘密，想要探聽出結果，也是很容易的。

  知道真相之後，圈子裏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一向知書達理的封韻竟然會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

  不過想到江淮之前所做的那些缺德事，大家又都覺得封韻的行為是在情理之中了。

  特別是那些豪門太太們，都覺得封韻的做法大快人心，她們甚至忍不住拿這件事和自己的丈夫開玩笑，讓自己的丈夫不要在外麵搞出私生子來，不然江淮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秦征的父母聽說這件事情之後，自然也會忍不住感慨。

  秦媽媽唏噓道：“封韻之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想不到她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秦爸爸附和道：“我確實沒想到她竟然會變得這麽狠，不過你這段時間和人去逛街做美容的時候，盡量別和人談論這件事，她們要是議論這件事，你保持中立就行了。”

  秦媽媽立即點頭，“我當然不會和人議論這件事了，咱們家和封家現在是有合作關係的，得罪了封家對我們又沒什麽好處，我就當不知道這件事情了。”

  然後她又撇了撇嘴：“我之前還覺得，若是咱們兒子和江蘺在一起也不錯，可封韻現在做出這種事情，我又覺得不行了，要知道這種瘋狂的基因，也是有可能會遺傳的，就是不知道江蘺有沒有遺傳到。”

  秦爸爸皺眉道：“我剛剛才和你說過的話，你轉頭就忘了嗎？”

  秦媽媽露出尷尬的表情，“我也就是私底下和你說一說，和外麵那些人聊天的時候，我可不會說這些話，那不是讓人抓住把柄嘛！”

  秦爸爸歎了一口氣，“即便是私底下聊天，你也別再把江蘺和咱們兒子扯在一起了，雖然我們的兒子也不差，可我也不能不承認，他確實配不上江蘺。”

  秦媽媽當然不讚同他這個觀點，她立即反駁道：“咱們家確實是比不上封家，可咱們就隻有征兒這一個孩子，將來家裏的一切都是他的，封家雖然家大業大，但家裏的孩子也多，即便封家人再疼愛江蘺，也不過就是多給她準備一些嫁妝罷了，咱們征兒哪裏配不上她了？”

  秦爸爸無奈道：“江蘺那孩子冰雪聰明，活的也特別通透，就算是沒有封家做靠山，她本身也足夠優秀了。”

  秦媽媽皺眉：“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的兒子不夠優秀？”

  秦爸爸笑著道：“那自然還是很優秀的，可比起江蘺還是差了一些，這一點你不能不承認。”

  不等秦媽媽反駁，他又補充道：“江蘺在大一的時候就開始發表SCI，咱們家兒子是肯定不行的，你說是不是？”

  秦媽媽疑惑道：“什麽SCI？”

  秦爸爸：……

  他剛剛就不該和妻子爭論這個問題，現在要和她解釋清楚，隻怕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了。

  #

  封韻和江淮之間的事情，雖然沒有大麵積擴散出去，但豪門圈子本來就沒什麽秘密，封家又一向是樹大招風，所以這事兒很快就傳的人盡皆知了。

  很多人都忍不住想，封韻所做的這些事情，會不會影響到江蘺的情緒，畢竟再怎麽說，封韻都是她的親生母親。

  可眾人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江蘺差不多是一門心思撲在了學業上，她和圈子裏的人幾乎沒什麽交往，大家又不可能主動找她說這種晦氣的事情，再加上封家人的刻意隱瞞，就導致她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論文發表之後，江蘺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修整一下了，可小舅舅很快又給她布置了另外的任務，讓她完全沒辦法閑下來。

  星期天的時候，童亦去學校裏找她，想約她出去玩，卻被江蘺給拒絕了，理由是她要去一趟圖書館。

  童亦震驚道：“你星期天也要忙起來了嗎？”

  江蘺一本正經的點頭，“對，從今天開始，請叫我江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