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抵是卯時的時候，天還是昏暗昏暗的，像是隔了一層黑色的砂紙，微微亮都算不上，僅僅看得清各個地方的黑色程度不一樣。

  “於樂安”剛結束修行，正坐在椅子上休息，思考怎麽應對其他人懷疑。

  突然！大雕隻感覺自己的力量被吞噬的幹幹淨淨！自己這顆心髒的力量被吞噬的一幹二淨！而且，所有力量，都給了於樂安！

  “該死！”“於樂安”捂著胸口，大雕感覺自己的意識要沉下去了，“我怎麽沒想到這功法本身！”

  “於樂安”倒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胸口，一隻手往門口伸去。似乎想爬出這個屋子。

  在大雕意識沉下去的最後一刻，用於樂安身體說了一句：“這功法，竟然是靈魂分割！”之後，意識便沉了下去。

  原本沉在最角落的於樂安自己的意識，占據了身體。

  片刻，於樂安起身，拍了拍沾了些灰的衣服，長呼了一口氣，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傻子，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在被占據身體的過程中，於樂安的也是有記憶的，兩人在於樂安身體內的記憶是共享的，而且是感同身受。於是這明暗雙生決和那天大雕念的那神秘術法，於樂安也學到了，隻是覺得渾身不大舒服，像是陰氣太重。

  隨即，於樂安盤坐在地上，開始學著之前大雕那樣渡天地靈氣，化作陽氣，而大雕原本的力量，也被完全繼承了下來。此時的大雕，就像是昨日的於樂安一樣，意識沉寂在最角落裏。現在的於樂安，就相當於昨日的大雕，有著大雕心髒的力量，卻是於樂安的身體。

  大抵一個時辰後，於樂安起身，看了看充滿力量的全身，隨手一揮，拳風把空氣摩擦的啪啪作響，極為驚人，於樂安明白，這是黑色心髒的力量在滋養全身。

  “哼！怕什麽！船到橋頭自然直，管他什麽妖不妖帝，反正管不到我！哈哈！”於樂安仰天大笑，推門而出，金色的陽光灑在於樂安臉上，溫暖，舒適，於樂安開心的著瞧著剛升起的大太陽，並不覺得刺眼，體內明暗雙生決自動運轉，吸收著溫柔的陽光，化作陽氣，於樂安舒適的長吸了一口氣，張開雙臂，閉眼，一臉享受，仿佛是地底的死囚，沒見過太陽，這天地間一切都是如此美好，如此令人向往。

  “真舒服。”於樂安睜眼，和煦的笑容出現在臉上，走向外麵，“去找李擇善他們玩兒去。”

  這外麵一條一條的街道，縱橫交錯的，於樂安倒是熟悉的很，於樂安家離李擇善家和陳玉姝家都隻有兩三刻鍾的路

  ，可於樂安覺著這附近的人都過的挺艱難的，便幫著他們挑水，搬運東西之類的，等到了李擇善家中，已經是快一個時辰了。

  李擇善倒是還在家中，做著功課，書塾先生的功課，可不能不做，不然可是要挨戒尺的。李擇善可記得，劉和謙沒做完功課，先生用戒尺打手，那打的，打的都腫起來了，瞧著都嚇人。

  李擇善家裏，自然是四合院模樣，而且很大，房間有很多，李擇善則是在書房裏，而書房一般建的，都是比較小的，因為書房宜明朗、清淨，可調絲竹，閱金經即可，不宜太寬敞，文人雅士，都喜歡在書房裏放些菖蒲，菖蒲不畏嚴冬，特別還是在北方，更有“細如毛發綠毿毿，寂寞無人共歲寒”的意思。

  書房裏，除卻一副桌椅外，便是書和書架，筆墨紙硯都整齊的擺在書桌上，書房裏還有些檀香的味道，提神醒腦。

  於樂安熱情的跟來往的仆人打招呼，並詢問了李擇善在哪，就尋到書房。

  於樂安哐的一聲推開門，著實嚇了李擇善一跳。於樂安笑道，頭發並未像之前，頂在大圓帽裏麵，而是束在身後，白衣勝雪，微風吹拂，頗有些意氣風發，翩翩少年郎的味道。

  “於樂安，你怎麽這麽冒失，來不都會敲門嘛，還有，打扮成這副模樣”李擇善放下筆，盯著於樂安瞧了又瞧，“不怕冷？”

  “抱歉抱歉，沒想那麽多。”於樂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嘻笑道，“趕緊趕緊，咱們去找陳玉姝去玩兒去。”邊說著，便走到李擇善後麵，推著李擇善動身。

  “你咋成這樣了？”李擇善被推著，有些疑惑，“你平常都不愛說話的，而且你聲音怎麽正常了？”

  “我聲音一直都是好的。”於樂安嬉笑道，“行了行了，趕緊走趕緊走。”

  ......

  “什麽！陳玉姝不準出門？”於樂安大喊道，“為啥！”

  仆人有些無奈的說道:“聽說最近不太平，老爺特地來信，吩咐管家不然小姐出門。”

  “那就在附近玩兒總行吧。”於樂安說道。

  “於樂安，你就別神經大條了。”李擇善勸道，“最近城裏不太平，不讓她出來，是為她好，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李擇善來之前還是換了身行頭的，在書房的時候，倒是有些書生意味，隻是這火紅色的頭發，似燒的熱烈的柴火，尤為顯眼。

  “那走吧。”於樂安沮喪的心情寫在了臉上，有些無精打采。

  這走過的街道，比前段時

  間要冷清不少，如今的深雪城仿佛回到了於樂安小時候，個個都一貧如洗，不似去年的時候，到處都忙忙碌碌的，都有活兒幹，都有錢賺。如今，大部分人都在家裏，愁這愁那的，抱怨命苦。

  還在外麵閑逛的，要麽是富家子弟，要麽是外來人。

  很不巧，回去的路上，兩人便遇到了一個穿著綾羅綢緞的青年，瞧著穿著不厚，但他是修行者，不懼寒冷。

  青年很是囂張，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樣子，瞧著都不順眼，隻是後麵都跟了四個手下，極為健壯，還有一老頭，身材有些佝僂，眼神看上去也迷糊，站在那青年旁，在小聲的對著青年說什麽。

  “少爺，老爺吩咐，別在這兒惹禍，這裏的幾個統領，都不好惹。”老人對那青年說道。

  “這冷的要命的鬼地方，還能有多厲害？”那青年有些不屑的看了老者一眼，“再說，再不行，搬出我老爹來，看誰敢動我！”

  青年有些抱怨的歎了一聲：“唉，這邊連個看的上眼的女的都沒有。”

  “北方女子一直都是嫁的極早的，大概十五，就嫁了，而且天氣寒冷，容貌出彩的女子，是極少的。”老者解釋道。

  青年喜歡的是那一點點深紅色的梅花，在那床上綻放，那種滋味，簡直讓人欲罷不能。青年閉上眼，一臉陶醉之色。

  一旁的老者歎了口氣，沉迷女色，是修行者的禁忌。

  這青年來自田橈城，名為鄭奎，鄭家，是那首屈一指的大富豪，掌握幾乎一半城池的百姓糧食買賣，後來又花了大筆銀子，與都城裏林家打好了關係。而鄭奎，則是鄭家的二少爺，平日裏囂張跋扈，仗著家族，在外養了不少女人，可畢竟是家裏有錢有權，可以給他擦屁股。

  鄭奎瞧著李擇善，像是看鄉下人一樣，眼神輕蔑，而看了一眼於樂安，瞧那打扮，不似他們的綾羅綢緞，但也並不是本地人的衣衫，鄭奎猜測，應該是別的附近城池的小商人。想罷，便不去理他們。

  鄭奎走到陳府前，聽說是老陳頭家在深雪城，有個寶貝女兒，還讓她去書塾念書，真是少見呐，可就是不說具體在哪，鄭奎廢了好大勁兒，走了幾個邑，終於是找著了。

  仆人上前，欲敲門。

  李擇善和於樂安有些奇怪，瞧著那幾人停在陳府前，兩人對視一眼，皆決定在轉角處偷看。

  一旁的老者剛剛盯著於樂安瞧了又瞧，發現他有些不同，可怎麽瞧也瞧不出異樣，便作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