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作者:戰梟時萌      更新:2022-11-29 12:24      字數:4286
  第53章

  誰都有17,誰都有18,“青春”可以為所有傻逼行為買單,二十郎當歲的陳一柏今晚算是給普天之下的學霸們長臉了,盡管結局被潑了個狗血淋頭。

  一盆冷水成了醒酒利器,他甩甩濕發,捂著臉難受地哼哼,腦袋被周圍吃瓜群眾的七嘴八舌吵得忽大忽小。

  陳文軍抹掉臉上的水,操了聲,指揮F4們將終於不再作妖的學霸扛回宿舍,扔到床上。

  陳一柏幾乎是一沾枕頭就響起均勻的呼吸聲,心態真好,祝福他未來兩年也能以如此良好的心態,勇敢地行走在北師大的校園中。

  林慧來電,陳文軍跑出去接電話,想來是打來關心他有沒有被那盆冷水殃及池魚。

  F4們擦臉的擦臉,脫衣服擰水的擰水,自我感覺活見了鬼。

  大晚上的,他們出去吃什麽宵夜,待在宿舍再開一局不好嗎!

  陳一柏鬧愛情革命被潑了水,那叫“少年情懷總是詩”,連累他們幾個臭皮匠落了個“雨露均沾”的下場。

  周凱翔聞了聞濕掉的衣服:“操,樓上倒下來的是什麽水!”

  丁明還笑得出來,賤了吧唧說:“晚上十一多倒下來的能是什麽水?咱們學校妹子洗洗睡覺的洗腳水唄。你聞了香不香?”

  周凱翔掄起胳膊將他的脖子夾在胳肢窩下,把揉成一團的濕衣服死命往他臉上按:“來,給你聞聞香不香!”

  兩人光著膀子纏鬥起來,丁明連續使出猴子偷桃手、偷菊棍法、斷子絕孫腿等陰損的招數,一度占了上風。

  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徒然的,使陰招的下場就是被群起而攻之,然後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再來說說那盆“這麽無情,這麽冷酷,這麽無理取鬧”的冷水,都別猜了,是緋聞女主角親手用臉盆接的水,再親手從窗戶潑出去。

  宿舍另外四個姑娘,加上跑回來的林慧,被時萌如此霸氣側漏的舉動嚇得縮成一堆鷓鴣,大氣不敢出。

  像她脾氣這麽好的軟妹子居然能被逼到這個份上,可想而知被氣成了什麽樣兒。

  時萌將臉盆一扔,躺回到床上拉起被單蒙住頭,心裏大罵喝醉酒跑女生宿舍樓下撒酒瘋、陷害她一起丟人現眼的陳一柏,活久見!

  趕明兒起,她就是鹹菜,陳一柏就是臭豆腐,合起來下鍋炒一炒就成了北師大的一道名菜——“飄香千裏”,臭到位了。

  也許有些姑娘會覺得有男生為了自己站在女生宿舍樓下吆五喝六、撕心裂肺,是件很有麵兒的事,顯然時萌不在此類姑娘之列。

  她極其反感把私人的“愛恨情仇”向公眾曝光,成為他們在口頭上指手畫腳嚼舌根的閑篇兒。

  當熱鬧散去,與今晚事件無關的人各回各家、各睡各覺,隻有當事人時萌悶在被子裏愁得直吐膽汁,一嘴的苦澀:

  煩惱她在北師大的太平日子被陳一柏這麽一鬧,算是過到頭了;

  煩惱萬一哪天被戰團長洞察此事,兩人少不得又要拌上幾嘴。雖說每次拌嘴都是小吵小鬧,次數一多,也會磨損感情。

  這些爛事兒直接把她愁成了孫悟空,耳邊有唐僧念緊箍咒的嗡嗡聲,腦中有顆陀螺在飛轉,肚子還有點兒鈍鈍的痛。

  隨著時間的推移,鈍痛演變成陣痛,那個痛法就像肚子裏有一群小醜在敲鑼打鼓鬧革命。

  時萌捂著肚子,身子弓成蝦仁,以為咬牙忍忍興許就不痛了。

  並沒有,隻得強撐著爬起來倒開水喝。

  開水瓶提起來,先是胃痙攣,後湧起一陣惡心,放下開水瓶撐著桌麵就埋頭幹嘔起來。(要是有誰以為她懷孕了,小心被我揍。)

  嘔吐聲吵醒舍友,開燈,燈光下的時萌已經捧著肚子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直不起腰。

  林慧從上鋪衝下來抱住她,焦急地問:“時萌,你怎麽了?”

  “我……這裏……痛……”手捂著右腹,呼吸絮亂,額頭冒汗,口中溢出虛弱的呻吟。

  舍友趕緊倒開水吹涼了給她喝,一點用也沒有,時萌甚至歪倒在林慧身上,直接疼休克過去。

  “時萌,時萌,時萌……”喊不醒她,嚇得林慧趕緊給陳文軍打電話,其他舍友跑去喊樓管。

  另一邊,陳一柏夜裏被渴醒,從床上坐起來,捂著額頭整理思緒。

  他什麽都想起來了,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翻身下床倒水喝。

  喝著水頭疼明天該拿多厚的臉皮迎接時萌的臭臉,這時候聽見陳文軍放在床頭的手機震動起來,抬腳推推他。

  陳文軍睜眼,從枕頭上抬頭望向他。

  陳一柏自黑暗中說:“手機響了。”

  陳文軍損他一句:“你現在可全校出名了。”拿起手機,一看是林慧打來的,嗖地坐起來接聽,“發生什麽事了?”以林慧溫吞的個性,不會無緣無故半夜給他打電話。

  林慧在電話裏急得快哭了:“時萌暈倒了,你趕緊來我們宿舍幫忙送她去醫院。”

  陳文軍跳下床,往身上套衣服:“時萌暈倒了……”話沒說完,一陣風刮過,陳一柏已經消失在宿舍中。

  最後時萌被陳一柏抱著,陳文軍和她的舍友們跟在左右,一群人打車去了北師大附近的第二炮兵總醫院。

  在一幹老鐵的緊急救援下,時萌躺在了急診室的擔架床上。

  頭頂強烈的白熾燈照耀著她,她迷迷糊糊眯開眼,腹痛依舊,轉動腦袋看看左右。

  左邊躺著個出車禍粉碎性骨折、半邊臉是血的大哥,右邊躺著個脾髒出血的大姐,她想,她還是看回醫院的白熾燈吧。

  轉正腦袋,陳一柏的大臉出現在視線上方。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她想,她還是看回那個出車禍粉碎性骨折、半邊臉是血的大哥吧。

  經過醫生的診斷,時萌得的是急性闌尾炎,沒過多久就被推進手術室“開膛破肚”。

  今夜可謂高潮迭起,過年都不帶這麽鬧騰的,這屆大學生太優秀了,陳獨秀都沒你們秀。

  趕快坐下來,留點機會給後麵的同學。???

  第54

  戰團長在西藏的反恐演習圓滿結束,離開西藏手機一有信號就站到無人處給心頭肉打電話,正巧心頭肉也剛剛被割了一塊肉。(切除闌尾手術)

  連打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等終於打通了,響起的卻是一道男音,一道他“刻骨銘心”的男音。(他在時萌微信裏聽過很多陳一柏發給時萌的語音)

  戰團長表麵維持著軍人的良好素養,跟陳一柏好好說話:“陳同學,請把手機還給小聽。”

  陳一柏卻故意曖昧地說:“她在睡覺還沒醒。”(手術的麻醉還沒消)

  哦豁,氣氛緊張了。

  令人失望的是,戰團長沒跟陳一柏這種無聊的小男生廢話,直接掛斷電話,轉而打給林慧。

  之前未免出現像今天這種聯係不上時萌的情況,他提前存了時萌學校裏好朋友的電話。

  不得不說,解放軍對媳婦的掌控是全方位、多角度的。

  “掛了?”陳一柏沒趣地撇撇嘴,收起手機,專心看護躺在病床上的時萌,還吃了熊心豹子膽碰觸她的小手。

  剛跟正牌男友通完電話就褻瀆人家女朋友,這是犯了嚴重的左傾冒進主義錯誤。

  時萌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受到“侵犯”,“貞潔烈女”的意識促使她沒多久就從麻醉中蘇醒。

  手術後的第一眼渴望看見朝思暮想的戰團長,看見的卻是:“陳一柏,怎麽又是你?我都這樣了你還陰魂不散,你還是人嗎?”說話有氣無力,剛動過刀子的肚子讓她放個屁都疼,更別說跟陳一柏發火。

  陳一柏用前所未用的溫柔嗓音說:“你疼就別說話,等出院了再找我算賬。”

  時萌被他的嗓音惡心得不行,閉起眼虛弱地嗯哼:“我會找你算賬的。”沒再出聲,不久又昏睡過去。

  陳一柏淺淺笑著,生出一個很沒有人性的念頭,希望她保持這種病懨懨、沒有力氣張牙舞爪推開他的病態久一點,也讓他當護花騎士的時間久一點再下崗。

  美得你,戰團長正在殺來的路上。

  戰梟從解放軍的內應——林慧那裏詳細了解了在他外出參加反恐演習的這一周之內所發生的“精彩”劇情,連氣帶上火,急赤白臉地飛車到炮兵總院。

  在住院部護士台問了時萌的病房,一路快走通過走廊,身上穿著來不及換的黃綠色軍官作訓服,威武莊重、陽剛俊美,毫無懸念的榮獲今天護士們心目中的最佳MVP。

  推開病房門,撩開病床隔簾,看到躺在床上臉帶病容的媳婦,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

  怕吵醒她,放緩呼吸,目光從媳婦的病容轉向炯炯注視自己的陳一柏:“你跟我出來說明一下情況。”掉頭走出去。

  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陳一柏倏然起立,敵意滿滿地後腳跟出去。

  兩個男人,一個188,一個180,以時萌這輩子不可能達到的高度,麵對麵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進行曆史性會晤。

  不提戰團長在軍中大會小會練出來的口才,單憑他比陳一柏多吃了幾年鹽的年紀,幾句話就堵得他啞口無言幹瞪眼,離開前挑釁地送給他一句吉言:“隨便你怎麽說,反正大學畢業前我就是要在她身邊兜圈子。而且我們是大學同窗,她一輩子都得跟我藕斷絲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戰團長頭疼地捶捶額頭:這小子真是個少見的死心眼,搶起別人碗裏的肉一點素質都不講。

  搶人女朋友又不是參加有比賽規則的籃球比賽,誰跟你講素質。

  換成你是陳一柏,你素質嗎?你鐵定比他還凶殘。

  陳一柏被趕走後不久時萌就蘇醒了,幸好這次蘇醒的打開方式對了——是被吻醒的,某人的慣用伎倆,在男人的唇下舒心地彎起嘴角:團長回來依法懲處反動分子了。

  “阿戰梟,陳一柏呢?”

  “被我打跑了。”戰梟貼著她的唇說道。

  “打得好。”從被中伸出手臂抱住他,“讓我抱會兒止止疼。”

  “趁現在有傷傍身趕緊多抱抱我,出院後根據你在我外出期間的表現,至少得一個月不許碰我。”

  時萌加倍抱緊他:“嘁,不碰就不碰,看看不出三天誰先受不了。”

  戰梟咬牙切齒:“小壞蛋,別的本事沒有,讓我擔心受怕的本事倒練得爐火純青。從林慧那裏知道你做了手術,以為你壞事做得太多,終於出門被車撞了,嚇得我在飛來醫院的路上也差點被車撞了。”

  “呸,你會不會說人話,肚子上縫的線都要被你氣繃了。”

  “你不好好照顧自己,我才是被你氣得想揍你一頓,又心疼得想把你含在嘴裏。”

  “阿戰梟,陳一柏在學校做的事我也深受其害,你要查明真相,不能冤枉一個好人,更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求生欲促使她又開始發表“死道友不死貧道”言論。

  “看在你能主動向組織交代自己的問題,且認錯態度良好,這次隻給予批評教育,免予處分。”

  時萌心裏想的是:我一個冤大頭有個毛錢問題!嘴上說的是:“感謝組織的深明大義。”

  戰梟溫情地撫摸起她的臉頰:“餓了嗎?”

  “戰團長,我不得不表揚你一下,你跟我說了這麽半天‘廢話’,終於問出一個實質性問題。”委屈得癟嘴,“餓。”

  戰梟刮刮她的鼻梁:“想吃什麽?”

  “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這個時候她還敢耍嘴皮子。

  戰梟危險地眯起眼:“你再說一遍你想吃什麽?”

  時萌趕緊放老實一點:“白粥。”

  “這才乖,你剛剛說的有哪一樣你現在能吃?我叫媽做好了送過來。”

  時萌緊張地勸阻:“別麻煩阿姨了吧!你在醫院隨便給我買個病號飯就行,咱們行事低調一點,等我過幾天出院了就當沒這回事,我怕挨批!”

  “這是你想低調就能低調得了的事嗎?天真。”戰梟嫌她不夠慘地說道,“不僅杜女士,我還要匯報給錢女士!”

  時萌頭頂的天都要塌了,拽著戰梟的衣袖死說活求:“那你就告訴她們我動手術的事,千萬別把陳一柏在學校裏對我幹的醜事給捅出去,尤其是錢鳳仙女士。她那麽疼愛你又嫉惡如仇,知道你出門在外為祖國辦事的時候我卻在學校裏跟別的男人掰扯不清,會殺來北京擰斷我的狗頭清理門戶的!”

  戰團長不放過任何一個批鬥她的機會:“你也知道陳一柏的行為性質非常惡劣,你也知道害怕錢阿姨殺來北京。來,再表演個報菜名給我聽聽,剛才不是挺能講的嗎?”

  時萌難為情地拉高被子藏起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