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夜戰
作者:吉日      更新:2020-04-01 02:58      字數:3302
  阿果想翻本心切,但事卻不遂人願,僅僅隻用了玫刻釧工夫,便把一千兩銀子輸了個幹幹淨淨。

  剛剛要買耳墜的那個老者,似乎也有意要與阿果對著幹,阿果買大他就買小,阿果買小他就買大,下注比阿果下的還狠,最終的結果是他贏的比阿果輸的還要多。

  阿果一臉沮喪瞅著盧小閑,盧小閑微微一笑,從懷裏又掏出一張銀票遞給她。

  阿果接過銀票有些猶豫,已經輸了一千兩銀子,萬一再輸可怎麽辦?雖然輸的是盧小閑的銀子,但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過意不去。

  盧小閑附在阿果耳邊輕聲道:“要想贏,就聽我的,我讓你買大就買大,讓你買小就買小!”

  阿果狐疑的看著盧小閑,盧小閑衝她微微一笑。

  盧小閑的笑容像和煦的春風,像溫暖的陽光,似乎蘊涵著一種神奇的力量。也不知為什麽,阿果頓時有了信心,她選擇相信盧小閑,重重點了點頭。

  從這以後,阿果若有神助,連買連中。不一會兒,銀子在她麵前堆得像座小山。而那老者卻一衰到底,輸的丟盔卸甲。

  看看已到掌燈時分,麵前的銀子也已經堆不下了,阿果終於滿足地停手,意氣風發地對寶官道:“把銀子幫我換成銀票,我們要走了!”

  寶官似乎也輸紅眼了,目瞪口呆地盯著阿果。

  “瞪什麽瞪?”阿果沒好氣道,“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寶官心有不甘,但賭坊有賭坊的規矩,他隻好讓人給換了銀票,眼睜睜看著阿果與盧小閑揚長而去。

  二人出了賭坊,阿果臉上放著光,似乎還無法相信這會是真的。

  “大爺,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突然有一個聲音在賭坊門口響起。

  “他媽的,願賭服輸,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現在想要回女兒,當初何必來賭?”

  賭坊門口,幾個賭坊的看護正把一個賭鬼扔到大街上。賭鬼已經被摔得鼻青臉腫,可還在不屈不撓地往賭坊門口爬。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我女兒還隻有九歲,隻有九歲啊!”賭鬼的聲音淒慘而可憐。

  “滾滾滾!隻九歲更是值不了幾個錢,根本頂不了你欠的賭債,還是回去想想怎麽還剩下的債吧!”幾個看護不耐煩地攆道。

  盧小閑不由歎了口氣,十賭九輸,因為賭輸欠賬賣兒賣女,甚至不惜鋌而走險殺人奪財的,比比皆是。眼前的這個人,顯然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賭鬼。

  他正準備拉著阿果離開,卻見阿果站在那裏,臉上表情異常難看,似乎胸中有股怒氣欲炸胸而出。

  還沒等盧小閑開口,阿果一聲大吼:“你們……怎麽能搶他的女兒?”

  幾個看護掃了阿果一眼,見是個漂亮女子,說話變得客氣了一些,淡淡解釋道:“他欠了我們賭坊的銀子,也寫了賣身契,所以他女兒現在是賭坊的人了!”

  “他欠你們多少銀子?”阿果冷冷地問。

  “不多,也就一百多兩。”一個看護瞅著阿果,說話很是收斂。

  “拿去!”阿果把剛才賭坊裏換來銀票隨意抽出一張,看也不看便丟了過去,命令道,“立刻把他的女兒放出來!”

  那個看護從地上撿起銀票,我的媽呀,竟然是一千兩。

  他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臉上立刻堆滿了諂媚,點頭哈腰道:“稍等,我這就去。”

  不一會兒,一個小女孩哭喊著從賭坊內跑出來,賭鬼掙紮著爬起,父女倆抱頭痛哭。

  阿果隻覺鼻子酸酸的,剛才贏錢的喜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走吧!”盧小閑招呼著神色黯然的阿果。

  二人默默地離開了,漫無目的地朝鎮外走去。

  從見到阿果的第一麵,她的表現都是刁蠻任性和不講理。剛才的那一幕讓盧小閑意識到,眼前這個美女還有不為人所知的另一麵。

  “我們去哪裏?”盧小閑邊走邊扭頭問道。

  “回房州城吧!我想家了!”阿果歎了口氣。

  “好吧!”盧小閑本就要去房州城,正好又可以與阿果順路了。

  青峰鎮距房州城不遠,雖然是黑夜,但有盧小閑的陪同,阿果走在官道上也不覺得害怕。

  眼看著快到房州城了,二人剛打算小歇片刻,卻聽有馬蹄聲遠遠傳來。

  阿果一驚,正欲繼續逃跑,卻聽馬上騎士的聲音遠遠傳來:“姑娘別跑,在下沒有惡意!”

  仔細聽聽,竟然又那位陰魂不散的老者。

  轉眼間,老者帶著幾個人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動作異常矯健,連年輕人也沒有他那麽利索。

  月光下,盧小閑眉頭一挑,眼前還是青峰鎮酒樓遇到的四人,老者,易容的唐倩,還有南詔烏龍寨的兩人。

  “姑娘是要去房州城麽?”老者邊向前走邊問。

  阿果後退一步,滿臉戒備之色:“關你什麽事?”

  “姑娘,且聽我說!”說話間,老者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捉住了阿果的手。

  “混帳!你幹什麽?”阿果一驚,驀然發現老者眼中閃著一絲狡黠的目光。

  老者直盯著阿果道:“如果我猜得不錯,姑娘身份異常尊貴,今日一見實在有緣,望姑娘能到在下那裏做客數日。”

  “放開我!”阿果又急又羞。

  “真不要臉,說了不會強邀,你這不豈是出爾反爾?”盧小閑搖搖頭,淡淡道。

  “你也是玩謀略的人,想必兵不厭詐的道理,不需要我再教你了吧!”老者嘿嘿一笑道,“咱們是同道,彼此彼此!”

  盧小閑瞳孔微縮,詢問的目光看向老者身後的唐倩。

  唐倩下意識把目光瞥向別處,根本就與盧小閑對視。

  眼前這個老者分明是有備而來,竟然對自己的底細如此清楚,盧小閑斷定他與王先生關係相當密切,至少王先生向他詳細介紹過自己。

  此刻,盧小閑清楚的意識到,比起王先生來,此人更加不好對付。

  對付過於繁雜的人,最好昌用簡單的辦法。

  盧小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突然襲擊揮掌拍向老者,老者早有準備,騰出一隻手擋住了盧小閑的掌。

  “啪!”雙掌相接,發出一聲震響,二人俱被震退一步。

  老者向盧小閑隨意一指,對身後那兩個來自烏龍寨的漢子淡淡吩咐:“宰了他。”

  南詔烏龍寨在江湖上名氣很大,這二人是烏龍寨的兩位護法,武功自然不弱。

  “嗆!”二人拔出了腰中的烏龍刀。

  鑄把好刀可沒那麽容易,烏龍刀是由烏龍寨獨特工藝鑄造的兵器,無論用料、火候、力度、打磨,樣樣都有大講究。烏龍刀通體烏黑,在夜色中更顯的殺氣騰騰,別看刀的樣子不打眼,卻鋒利無比,斷鐵斷鋼不圈邊不崩刃。

  盧小閑從未見過這種樣式的刀,甫一出鞘,便感覺有股凜冽的寒氣撲麵而來,讓他全身寒毛立豎,如中芒刺。

  “看刀!”兩位護法淩空挽了個刀花,凶狠撲來,烏龍刀劃出優美的弧線直斬向盧小閑頸項。

  刀氣如閃電縱橫,方圓三丈之內飛沙走石,野草盡碎。

  盧小閑感到從未有過的壓力,對方的刀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瘋狂之勁,更有種無所畏懼的迫人氣勢,逼得他隻能左閃右躲,望雲山習練的躲閃跳躍功夫,在這裏發揮的淋漓盡致。

  烏龍刀法力大勢沉,但也破耗費體力,數百招一過兩位護法已汗流浹背,刀勢不如之前那般淩厲。

  論武功,盧小閑或許根本就不是兩位護法的對手,但多年習練天罡決的優勢顯露無疑,他的衣衫雖被對方凜冽的刀氣劃破數處,但應付的還算遊刃有餘,沒有絲毫力竭的征兆。

  在一旁觀戰的唐倩,此刻緊張的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而那老者卻若有所思,他不得不承認,盧小閑的確是個強勁而難纏的對手。

  就在場中三人形成僵持之勢時,一個白衣勝雪、懶懶的身影,乘著月色緩緩出現。他似乎並不在意刀風的激蕩,隨隨便便就站到了三人身邊不到三丈處。

  不知什麽時候又出現了一個黑衣人,像影子一樣靜靜的立在白衣男子的身後。夜色當中如果不仔細辨認,甚至都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正在性命相搏的三人立時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像夜霧般籠罩在四周。

  盧小閑麵色凝重,他既要不由自主抵擋突然出現這二人身上散發的無形壓力,又要招架兩把烏龍刀閃電般的進攻,頓時變得手忙腳亂起來。

  幸好兩位護法的攻勢也在減弱,看來他們也受到了那種壓力的威壓,閃電般的烏龍刀開始不由自主地呆滯、凝重,像失去靈性的死物般,被主人僵硬地揮舞著。

  觀戰的老者看出不對勁,忙對兩位護法喊道:“二位,停手吧!”

  兩位護法收刀後退。

  盧小閑這才舒了口氣,轉頭望向來人。

  白衣人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又有種與年齡不相稱的不羈,懶懶散散的微笑像水一樣從他英挺的臉上溢出來,讓人打心眼裏感到舒服。

  白衣人身後的黑衣男子臉上以黑巾蒙麵,看不到他的容貌和表情,但盧小閑卻能從雙方的目光中感覺到濃濃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