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洛陽行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白馬寺
作者:吉日      更新:2020-04-01 02:57      字數:2292
  ?

  “盧兄弟!”魏緒忠拍著盧小閑的肩頭,“今兒我領你看熱鬧去!”

  “看什麽熱鬧?”盧小閑隨口問道

  後世什麽熱鬧沒見過,在他看來,還不如在府裏陪吟風和弄月一起聊天呢。

  魏緒忠神秘兮兮的說:“白馬寺設了法壇,今日薛國師要和洛陽八大寺的住持講經鬥法呢!”

  都說同行是冤家,做和尚也不例外。

  石窟寺、靈岩寺、乾元寺、廣化寺、崇訓寺、寶應寺、嘉善寺、天竺寺同樣修建於北魏時期,並稱為洛陽八大寺。在唐朝之前,洛陽八大寺的名氣遠盛於白馬寺。可現在因為薛懷義的原因,白馬寺力壓八大寺一頭,這些住持當然不服氣,所以才會有此次的講經鬥法

  對什麽講經鬥法,盧小閑一點也沒興趣,不過,“薛國師”三個字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剛來洛陽時,盧小閑在街上偶遇過薛懷義,當時薛懷義給盧小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總覺得薛懷義身上有一種熟悉的味道。

  上一次,與王孝傑夜談,從王孝傑嘴裏聽了薛懷義的所作所為,那種熟悉的味道讓他感到愈加濃烈。

  此刻,再一次聽到和薛懷義有關的事情,當然會引起他的注意。盧小閑決的,有必要和魏緒忠去一趟白馬寺。

  白馬寺位於洛陽城以東十裏處,始建於東漢永平十一年,是佛教傳入中原後第一座由朝廷建造的寺院,據說是因當時馱載經書佛像的白馬而得名。

  垂拱元年,武則天命薛懷義重修白馬寺。在薛懷義主持下,白馬寺成為空前豪華壯觀的大寺院,白馬寺坐北朝南,寺廟建築布局規整,風格古樸。寺門前有高大石牌坊,寺周圍有河水環繞,滿寺遍植梅、蘭、竹、菊,花木成林。寺內大殿堂數十座,有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寶殿、接引殿、毗盧閣等,均列於南北向的中軸線上。另外,寺內還有僧舍千間,僧人多達三千餘人。

  白馬寺重修後,武則天親自加封薛懷義為白馬寺寺主,並拜他為國師,薛懷義經常在白馬寺為武則天設道場誦經。正因為如此,才會引起其他各寺的不滿。

  據說,今天講經鬥法之後,薛懷義還會在到場的有緣人當中挑選出他的衣缽傳人。

  當盧小閑和魏緒忠到達白馬寺的時候,正值正午。法壇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光線從建築和樹枝的夾縫間投射而下,在法壇上撒下了一層斑駁的金色,薛懷義和眾住持的袈裟上也鑲上了幾道金邊,仿佛他們都沐浴在陽光中了。

  薛懷義一臉的肅穆,他看著麵前的八位住持,聲音異常洪亮:“學佛是修忍辱,斷我執,以大悲菩提心施利眾生,逞強好勝恰恰是與學佛修行背道而馳,何須展現神奇來證明自己有道行,無非是一種虛幻。”

  寶應寺住持代表其他眾人說:“很多人學習經藏,不但看不懂,而且是空洞錯誤理解,所以才沒有真佛法敢比試,佛法不經切磋比鬥,怎麽能提醒眾生防止上假聖人、假佛法的當。”

  聽了寶應寺住持的話,薛懷義知道再勸無益,便持佛教手印準備應戰。

  首先是靈岩寺、乾元寺、廣化寺三寺的住持,他們聯手對付薛懷義,三人來勢洶洶,手印持咒吼聲震蕩四處。薛懷義不敢輕慢,警惕萬分,以四臂觀音法應聲對招。

  雙方展開激烈搏鬥,心力、精神、手法交錯並用,氣氛熱鬧而緊張。靜中刀光閃爍,手印出擊齊整,讓人感到驚心動魄。薛懷義確實不愧為國師,盡管以一對三,最終還是用“捆仙陣”將三位主持捆定,三人因無法動彈而敗陣。

  其餘五位主持感覺到薛懷義不是好對付的,他們現場研究對策,決定五人聯手對敵。

  五人合力齊上,氣勢昂然,威猛無比,施法捆拿薛懷義,在場眾人心弦緊繃。就在難分難解無法決勝時,薛懷義念動六字大明咒,施出“金剛盔甲解難法”反製,五人無法招架,被薛懷義擒拿拋下擂台。

  前後僅用了不到一個時辰,薛懷義便大獲全勝。在圍觀眾人爆響的掌聲中,薛懷義默默走下法壇,轉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瞅著薛懷義的背影,那種熟悉的感覺呼之欲出,卻又差了那麽一點點。

  到底是什麽呢?

  就在盧小閑百思不解之際,一個小沙彌突然出現在他麵前。

  小沙彌雙手合什,輕聲對盧小閑說:“盧施主,貧僧的師父有請!”

  魏緒忠在一旁,上下打量著小沙彌:“你師父是誰?”

  “貧僧的師父正是懷義國師!”

  “啊?是薛國師?”魏緒忠吐了吐舌頭,他覺得奇怪,“薛國師認識盧公子嗎?他請盧公子做甚?”

  小沙彌回答:“師父認不認得盧施主貧僧不清楚,不過師父讓貧僧告知盧施主,因為盧施主是有緣人,故而他才會請施主一敘!”

  魏緒忠羨慕的望著盧小閑,什麽好事都能給他遇上,被當朝最吃香的薛國師看中,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魏緒忠想跟著一起去,但卻被小沙彌給攔住了,他很客氣的拒絕了魏緒忠:“師父交待了,隻讓盧施主一個人過去,請這位施主留步!”

  魏緒忠就算再橫,也不敢在白馬寺放肆,隻得訕訕一笑:“不去就不去吧,誰讓咱不是有緣人呢?”

  隨小沙彌走進寺內後部一個幽靜的禪院,盧小閑頓覺一股清新沁人心脾,周圍的鬆柏,院中的綠水,灰色靜怡的禪房,讓他感覺到一份安逸與靜謐。

  在一個禪房門前停了下來,小沙彌雙手合什對盧小閑說:“請進,盧施主稍候,師父馬上就來,貧僧告退!”

  小沙彌離開後,盧小閑推門而入。

  禪房內一塵不染,布置極為簡單,他四下打量,正巧看到牆上寫著一幅字,像是一首詩。

  盧小閑輕聲的讀,剛讀第一句便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再往下讀,他的聲音開始顫抖,心髒有些不規律的跳了起來。

  終於讀完了,盧小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胸口隱隱作痛,好像有什麽東西要破殼而出。

  雖然是很簡單的一首詩,卻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冰水一般迎頭澆下,讓人的骨頭都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盧小閑徹底被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