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和尚殺豬
作者:吉日      更新:2021-03-11 04:15      字數:3282
  幾人進了寺,盧小閑找到岑少白,兩人在寺裏用了齋飯,聊了很久才離開了慈恩寺。

  剛出了慈恩寺,便看見普潤急匆匆從寺中出來。

  盧小閑對普潤有種說不出的好感,他笑著打招呼道:“這麽巧?又見到普潤師父了?”

  “啊?施主,您這是要回去嗎?”普潤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是呀!”見普潤有些魂不守舍,盧小閑奇怪地問道:“普潤師父,你這是去哪呀?”

  “我……我……有點私事!”

  “私事?”盧小閑疑惑不解,一個和尚會有什麽私事?

  “那我陪普潤師父走走吧!”盧小閑不管不顧地黏上了普潤。

  “這……這……”普潤有些抓耳撓腮了。

  “怎麽?不方便嗎?”盧小閑的好奇心更重了。

  “好吧!”普潤如同打了敗仗一般垂頭喪氣道。

  普潤帶著盧小閑等人七拐八拐來到一處破落的宅院,院內有個婦人與一個壯實的男子正在爭執著什麽。

  那個漢子笑嘻嘻道:“三娘,你二狗哥來了,把豬拉出來吧。”

  那婦人把臉一沉:“今日請你來是吃肉的,不是請你殺豬的,豬自會有人幫我殺。”

  二狗聞言一愣:“誰?你請誰殺豬?誰敢幫你殺豬?”

  “是我!”這時,普潤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跟在普潤後麵的盧小閑三人一聽這話,不由愣住了:普潤到這裏竟然是來殺豬的?

  二狗一看,不禁哈哈大笑起來:“笑死人了,三娘,你還真的請個和尚來殺豬啊!”

  普潤冷冷道:“和尚怎麽啦?和尚就不會殺豬嗎?”

  “好你個禿驢!”二狗又氣又恨地罵道,“你身為出家人,卻幫一個寡婦殺豬,你自己說,犯了什麽戒?”

  普潤怒視著他道:“你欺負孤兒寡母,便是佛祖也要動怒。貧僧今天就是要破戒殺生,大不了不當和尚了!”

  說罷,普潤取下身上的破布袋。

  三娘看普潤兩手空空,一把刀也沒有,隻好進屋取了菜刀出來:“師父,我家隻有這把刀。”

  普潤擺擺手:“不用,不用!殺豬不一定非得用刀才行的。”

  二狗在旁邊冷哼一聲:“好大的口氣!不用刀,難道你用法術?”

  普潤瞧也不瞧二狗,從布袋裏取出一捆繩索,淡淡地說:“咱們老祖宗殺豬,本來也用不著刀的。你不懂,就在一邊看著吧!”

  二狗既羞又怒,喊道:“好,老子看你怎麽殺!你若是不用刀就能殺,我二狗從今日起永不殺豬!”

  普潤也不理會他,拿了繩索走到豬身後,把繩索往兩條後腿上一纏一繞,使勁一拉,那豬便轟然倒地。

  普潤又如法炮製,把豬的兩條前腿也綁了。那頭豬像個等待行刑的犯人

  ,被綁得嚴嚴實實,除了兩隻耳朵能動,竟是絲毫掙紮不得。

  二狗看他露了這一手,不禁心頭一驚。

  那頭豬比牛小不了多少,自己一個人恐怕要費半天工夫才能下刀。沒想到這和尚果然是個高手,頃刻間就把豬製服了。

  二狗雖然吃驚,但心中還是無論如何不敢相信,普潤不用刀便能殺豬。

  見普潤雙手合十,對著豬念念有詞。

  念了一陣,普潤從布袋裏取出一根二尺長的小竹管,一頭已經削尖,看來竟是要用竹子代替殺豬刀了。

  普潤先用手在豬身上搓揉了一番,似乎在尋找下手的部位,突然猛地把手中的竹管往前一插,口中喊道:“中!”

  隻聽“噗”的一聲輕響,竹管已應聲沒入豬身,隻留寸許在體外,血從管口噴湧而出。

  那豬隻發出一聲哼哼,再定睛看時,居然已經斃命!

  二狗看到這兒,大吃一驚。他知道,今天自己算是撞上殺豬的老祖宗了!

  待豬血流盡,普潤把竹管飛快拔出。

  二狗禁不住俯身細看,那口子又細又小,無半滴血跡。那豬閉目合嘴,一副舒坦自得的樣子,像睡著了一般。縱是二狗殺豬無數,也不由得暗暗大叫一聲:好厲害的手法!

  普潤解去豬身上的繩索,吩咐三娘拿熱水出來。他又從布袋裏取出兩片薄薄的竹片,一手各拿一片,立了個馬步,氣運丹田,猛地大喊一聲:“淋水!”

  三娘一家忙把熱水一瓢瓢往豬身上澆去。

  隻見普潤兩手紛飛,竹片所到之處,仿佛風卷殘雲一般,豬身上的毛紛紛飛落。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普潤已把毛去得一幹二淨,就連最難處理的豬腦袋,也硬是被他削得一毛不剩。

  二狗直看得眼花繚亂,目瞪口呆。此時他早已忘了自己來幹什麽的,情不自禁地喊出一聲好來。

  普潤臉不紅氣不喘,片刻也沒有停歇,用竹片在豬肚皮上輕輕一劃,伸手一掏一拉一扯,一副下水被完完整整取了下來。然後,他又用竹片在胸骨處來回劃拉幾下,豬身“啪嗒”一下分成了兩扇。

  直到此時,普潤才擦了把汗,喝了一口三娘遞上來的茶。

  三娘感激不盡地說:“師父,剩下的讓我們母子來做吧,我們還有把斧頭,不用辛苦你了。”

  普潤嗬嗬一笑:“不成,不成!你們拿斧頭亂砍一通,骨頭不是骨頭,肉不是肉,倘若拿到集上去賣,肯定沒人買你的。”

  說罷放下茶碗,拿起竹片,開始分割豬肉。

  盧小閑、岑少白與海叔在旁邊看得出了神,普潤手中握著的明明是小竹片,可在別人看來,卻像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在豬身上隨意切割,沒有絲毫阻礙,如切豆腐般輕鬆自如。那竹片

  有時又像一條靈動的小蛇似的,在骨縫間伸縮遊走,有些骨頭之間看似不可能穿過的,竹片卻像變戲法般穿了過去。

  不一會兒,大骨小骨、精肉肥膘、豬頭豬腳……一樣樣被完整地取了下來。

  二狗直看得心悅誠服,又自慚形穢。

  一頭如此巨大的豬被普潤切好,居然看不見半點骨屑肉末,骨是骨,肉是肉,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普潤擦了把手,衝二狗笑道:“如何?”

  二狗滿臉通紅,低下頭道:“師父真是殺豬的老祖宗!我沒話好說,服了!從明天起我便永不殺豬!”

  說罷,掉頭便走。

  “慢著!”普潤喊住他,大笑道,“你不殺豬,別人要吃肉怎麽辦?我看你倒不必改行,隻要你以後不要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就行了!既然來了,吃點肉再走不遲啊!”

  二狗哪還敢留下吃肉,飛也似的跑了。

  盧小閑這才得出空來,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普潤:“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貧僧說了,施主可得為貧僧保密呀!”

  盧小閑點點頭。

  原來,這三娘是個寡婦,丈夫去世後,獨自撫養兩個兒女,孤兒寡母,處處艱難,事事受欺。

  去年,三娘含辛茹苦養大了一頭豬,一家人都指著它換錢呢,就連過年也沒舍得殺豬。

  前些日子三娘急著用錢,便想殺了豬換些銀子,可約好來幫忙殺豬的屠戶卻不見人影。三娘隻好又跑到集上去請,那些屠戶卻都支支吾吾,推說走不開。

  這時,一個叫二狗的屠戶擠眉弄眼地朝她喊:“三娘,要殺豬嗎?要不要我二狗哥幫忙啊?”

  三娘回過神來:怪不得別的屠戶都不肯答應,原來是二狗從中作梗!

  這二狗本是附近的一大惡人,他也是屠夫,長得人高馬大,滿臉橫肉,一把殺豬刀時常帶在身邊,動不動就拔出來,別人凡事都讓著他三分。

  二狗看上了三娘,不料三娘堅決不從。他惱羞成怒,揚言要給三娘一點顏色瞧瞧。誰想到,他居然想到在這事上報複起三娘來。

  當下,三娘恨恨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怒道:“我就是去請個和尚來殺豬,也不要你幫忙!”

  回來後三娘望著那頭肥豬,不禁哭出聲來。自己一個弱女子,兒子又隻有十歲,哪能殺得了這頭豬?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先養著了。

  那二狗卻不斷糾纏於她,三娘知他別有所圖,仍說道:“我就是去請和尚殺,也不要你幫忙!”

  可那豬越長越大,跟頭牛似的,別說他們孤兒寡母,就算是尋常屠戶,沒幾個人,恐怕也放不倒。

  三娘思來想去,把心一橫,決定自己殺豬。

  打定主意,三娘到廚房拿了把菜刀,兒子抱了把斧子,女兒也撿起

  一根柴火,一家三口向著豬圈殺過去。

  一家人把心裏的悲苦憤恨全衝著那頭豬去了,刀棍齊下,沒頭沒腦便是一頓亂砍。

  那豬也不是吃素的,腦袋吃了一菜刀,屁股挨了一斧子,後腿又中了一棍,暴躁不已,怒叫著一頭撞出豬圈,朝著院外狂奔逃命。

  三娘一看傻了眼,這下如何是好?

  怔了半晌,舉著菜刀斧頭去追。

  正巧普潤路過,也不知怎的,那豬就被他治住了。

  一見普潤,三娘忙道:“師父,這豬是我家的。”

  普潤怔了怔,打量打量他們一家三口,又瞧瞧地上的豬,似乎明白了,啞然失笑:“你們要殺豬嗎?咋這樣殺法?怎麽不請個人幫忙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