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狡辯
作者:吉日      更新:2021-02-21 02:28      字數:3063
  管毅正在捕快廳裏清閑,卻見牛全走了進來。趙朗做了縣尉之後,牛全便接替趙朗做了捕頭。

  牛全對管毅道:“管捕快,城東發生一起殺人命案,我們帶幾個兄弟去看看!”

  盧小閑做了縣令,如今用的全是他自己的人,管毅心中也知道胳膊扭不過大腿,他多少有些認命了。因此,管毅對牛全在麵上還是很尊重的。

  “沒問題,牛捕頭,咱這就出發!”管毅爽快地答應道。

  不一會,一行人來到城東一個破廟。

  廟宇多年失修,院牆坍塌不堪,牆壁剝蝕,牆根下泥土堆積,牆頭上麵長滿了雜草,寒風襲來,左右擺動著發出噝噝的哭啼聲。

  一棵古槐掩映下的廟門,半掩半敞著,廟門上的禁錮鏽跡斑斑,廟門板日曬雨淋蟲蝕風化,部分破爛不堪。

  廟院四周到處長滿了雜草,枯萎泛黃的雜草在寒風中左右搖擺。地麵上積滿了落葉和塵埃,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進入廟門,院子中央矗立著巨大的石頭香爐,爐內焚香積灰寥寥無幾,沒有新鮮的香火,看樣子是好長時間沒有人前來焚香了,到處顯得冷冷清清。

  三間廟堂,搖搖欲墜。廟堂內供奉的天、地、水三官神像。盡管神像端莊肅立、慈眉善目。但無人管理,神像卻遍體鱗傷,塵埃落定、蓬頭垢麵……

  管毅一行湧入廟堂內搜尋,在三官神像背後的神龕內,發現平躺著一具女屍。

  管毅先是一喜,這不是袁吉的娘子劉麗姑嗎?

  近前下腰,管毅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確定這女人不是劉麗姑。

  看上去這女人與劉麗姑的年齡差不多,大約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衣著華麗,濃妝淡抹,頭發梳狀幹淨利索,麵白如玉,兩條柳眉如彎月,妖豔嫵媚。

  可以想象得出,這女子生前是一位頗具姿色的俊俏佳人。而劉麗姑,就是一個年輕的村婦,與這女子有天壤之別。

  捕快們在廟堂內轉悠了數圈,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破廟內很長時間無人光顧,基本沒有什麽香火,鮮見零亂的足跡。

  從現場看,留下的腳印模糊不清,也根本看不出有過打鬥的痕跡,對破案有價值的證據寥寥無幾。

  看死者裝束齊整,擺放有序。很明顯,凡是有一定偵查常識的人就可以初步斷定,這不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死者是從案發的現場移屍過來的。

  捕快對廟堂內不是案發現場的分析是一致的,作為捕頭的牛全完全讚同大家的意見,並補充分析說:“這死者死亡時間,初步估計不出一個對時,大約是在昨日中午前後?”

  牛全的話得到了管毅的認可。

  常溫下,人死後體溫會逐漸降低,這個自然過沙叫做涼屍。

  大約一個對時之後屍體變硬,稱之為挺屍。

  遇天氣嚴寒或氣候炎熱,屍溫變化差別極大。

  譬如酷暑盛夏,屍體腫脹可出現漲屍。

  現在天寒地凍,這死者乍看像是還活著一樣,麵部肌肉勻稱,眼球無凹陷,隻是沒有表情罷了,這是與現在的氣候有關。

  女屍的肢體活動度部分受限,並沒有完全挺屍。除她身上的衣著厚實之外,說明死亡的時間不會太長,估計不會超過一個對時。而且,死者死前還化過妝,精心打扮了一番,像是要見什麽客人或出遠門。

  死者死因是個謎,一時還不好確定是自殺還是他殺。

  若說是自殺,身上卻沒有任何自殺的跡象。

  再說誰會跑到這破廟裏來自殺呢?

  要說他殺,他殺的目的是什麽?

  又是如何被殺的呢?

  被殺的第一現場在哪裏?

  為什麽非要移屍到這破廟之中呢?

  這一係列的問題,需要下一步去偵破。

  “大家說說看,下一步先從哪裏入手?”牛全詢問大家。

  大家都不說話,牛全是捕頭,他說咋辦就咋辦,誰願去動那心思。

  牛全見捕快都沒有吭聲,又接著說:“我再補充一句,這死者不像來自窮苦人家,從衣著打扮、體態外表來看像是出身於官宦富豪人家的少婦人。當然,也不能完全排除她是來自煙花柳巷的煙花女子?”

  “對對對!”捕快們點頭,認為牛全這話有道理,看這穿著打扮就不是個尋常人家的大閨女小娘子。

  有一個捕快似乎想起了什麽,突然問道:“這會不會是槐樹村失蹤的劉麗姑呀?”

  管毅一驚忙問,“你見過劉麗姑嗎?”

  “沒見過!”那捕快反問道,“管毅,你見過劉麗姑嗎?”

  “沒見過!”

  “聽說劉麗姑與你是一個村的。一個村的還能沒見過?”

  “一個村的,不一定見過麵。我在外當差,不經常回家,我不認識劉麗姑。”

  “哦!”那捕快瞅了一眼牛全道,“案破不了,就說這就是劉麗姑,免的被縣令大人罵!”

  眾衙役都不吭聲了。

  管毅心想,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便對牛全道:“牛捕頭,我看這法子可行,您說呢?”

  牛全正要答話,卻見一個衙役來報,“牛捕頭,縣令大人命你安排兩個弟兄留下看護現場,其餘的趕緊回去,堂下有人擊鼓鳴冤,老爺急著就要升堂問案,要你們去協助呢!”

  說完,衙役返回。

  “今天這是怎麽了?什麽日子?案子一件接著一件?”牛全一邊說著,一邊吩咐兩名捕快留下,帶著其餘人趕忙向縣衙而去。

  管毅與眾捕快回到縣衙,發現並沒有人在堂下擊鼓鳴冤,隻有盧小閑坐在大

  堂上。

  就在眾衙役納悶的時候,盧小閑厲聲喊:“管毅,跪下!”

  管毅大吃一驚。

  “將你所犯殺人、圖財嫁禍於人、謀殺妻子一案從實招來!”

  “縣令大人,您把我弄糊塗了。我怎麽不明白,什麽亂七八糟的殺人案,與我有關呢?”管毅猝不及防,故作鎮定的狡辯道。

  盧小閑將一根腰帶拿了出來,擺在管毅的麵前,“看,這是你的布腰帶吧?”

  管毅先是為之一震,接著是一反常態道:“大人,我的布腰帶紮在我腰上呀!”

  “看清楚了,我再說一遍,我是在問你,我手裏拿著這根布腰帶是不是你的?”盧小閑逼視著管毅。

  管毅頓時心驚肉跳,心想那件事,我做得嚴不透風,盧小閑怎麽會知道的呢?

  想到這裏,管毅狡辯道:“大人,男人的布腰帶有數條,再窮的男人也有個三根兩根的,一根布腰帶能說明了什麽,您也不能撿到根布腰帶就說是我的吧?”

  “可這是有人在袁吉家門口那顆歪脖子老槐樹上撿到的呀!你怎麽解釋?”

  “我家住村西頭,袁吉住村東頭。他家門前有棵老槐樹不假,樹上有什麽我怎麽會知道?我又不經常回村。您說有人在袁吉家老槐樹上撿到一根布腰帶,那與我有什麽關係?我的布腰帶怎麽會跑到他家的樹上去呢?笑話?袁吉家樹上有一根布腰帶,應該是袁吉的吧!袁吉上吊,順理成章用他自己的布腰帶,怎麽會用我的布腰帶呢?”

  “不認賬是吧?傳證人上堂!”

  劉麗姑不緊不慢走向堂來,盧小閑問道:“劉麗姑,你看這根布腰帶是你男人尚來吉生前所用之物嗎?”

  “回大人,我男人生前所用之物都是我手中線,一看便知。而這根布腰帶根本就不是我男人的。”

  “你再仔細看看!”

  “大人,我看過多遍,的確不是我男人的!”

  “好,證人退下!”

  袁吉已死,死無對證。盧小閑也不知自己的布腰帶是什麽樣子,他有什麽辦法認定是自己的呢?

  想到這裏,管毅否認道:“大人,這根布腰帶的確不是我的呀!”

  知縣話鋒一轉,又問:“那管明祿的四十畝良田又是怎麽回事呢?”

  “大人,您怎麽越說我越糊塗?我二叔家的良田什麽事,我怎麽會知道呢?各過各的日子。”

  “好,你也不用與我兜圈子。我說給你聽聽,讓你不糊塗,讓你明明白白!”

  那我就說一個故事吧!盧小閑娓娓道來:“一個人聽說自己的娘子紅杏出牆,夜晚潛回家中,恰遇奸夫淫婦尋歡作樂,遂生殺機。待奸夫淫婦苟且之後勞累酣睡之時,摸入屋內用繩索將奸夫勒死。然後,出院外叫門,娘子發

  現奸夫死在床上,無奈求饒。案犯當事人將計就計,將死者送入與己不合的本家二叔家院內,嫁禍於二叔。夜色朦朧,二叔誤認為有人行竊,棍棒相加誤認為出了人命。情急之下求案犯當事人幫忙,以四十畝良田為代價,確保免遭人命官司。案犯懷揣地契,將死者弄至生前的家門口準備將死者吊在老槐樹上。此時發現忘記帶繩索。於是解下自己的布腰帶。死者生前經常夜不歸宿,娘子吃醋慪氣。案犯當事人冒充死者對娘子說,不開門要上吊自縊。死者娘子以為丈夫嚇唬她,慪氣未給丈夫開門,案犯當事人計劃得逞。之後,約嶽父嶽母來家做客,預先設計將娘子推入酒缸中淹死。一樁連環殺人案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就這樣結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