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破財免災
作者:吉日      更新:2021-02-19 03:04      字數:3319
  胡氏淚流滿麵,悔恨當初不該結識袁吉,不該幹出這種出格的事來。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夫君,我說什麽都晚了,有錢難買後悔藥,該打該罵隨你的便。不過,看在夫妻一場的麵子上,求你千萬別送官,從今往後,我當牛做馬一切全聽你的。”

  “那你說這個死屍怎麽處理吧?”管毅大聲問著胡氏。

  “你趕緊想辦法將他送走吧!我害怕呀!”胡氏哀求道。

  “現在知道怕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勾搭野男人時你怎麽不知道害怕呢?”

  “我錯了,我是個罪人,我不想蹲大獄,不想被砍頭!”胡氏徹底崩潰了。

  管毅的火氣消了許多,口氣緩和了些道:“好吧!你先起來,讓我想一想!”

  胡氏從地上爬起來,乖乖站在一旁。

  管毅思忖了一會,望著胡氏道:“你趕緊給這個死鬼穿上衣裳,我將他送走!”

  胡氏哪敢不聽,趕忙給死者袁吉穿好了衣裳。

  管毅拾起死者扛在肩上,迅速出了自家門,他打算將死者送回死者家裏去。

  天黑,沒有月亮,走得急。

  半道上,管毅被絆了一跤,差一點摔倒。

  他扭頭望了一眼,哦!地上躺著一個人,大概是喝醉了,也沒顧得上看是誰,扛著死屍便急匆匆走了。

  在路過本家二叔門口時,管毅突然想起二叔管明祿,是村上數得著,算得上的富裕戶。

  他素來與自己的父親不和,經常與父親發生口角。

  五年前管毅的父親與袁飛打那場官司時,他還幸災樂禍。

  管毅的父親求他出來作證,他不但不出麵作證,還惡語相加。

  管毅知道,管明祿就是一個自私自利,不顧親情的小人。

  好吧!你不是沒有親情嗎?那我給你找個事幹幹。

  管毅將死者經院牆送進了管明祿家的院子,自己翻牆進了院子,又將死者扶著站起來,擺放在了管明祿家的糧囤出口上,佯裝賊人趴在糧囤出口上偷糧的樣子,一切安排停當。

  然後,管毅在院子裏找到一根棍子,敲打了幾下糧囤,又咳嗽了幾聲,假裝有賊人在偷糧時發出的聲音,自己則躲在暗處。

  管明祿睡夢中被院子裏的咳嗽聲和偷糧的響聲驚醒,趕緊喊自己的兒子:“快起來,進來人了,趕緊抄家夥!”

  爺倆衣裳都沒顧得穿,一人手裏提著一根棍子,出屋門直奔糧囤,劈頭蓋臉打去,說時遲那時快,手起棍落,一頓亂棍,將偷糧賊打倒在地。

  打完之後,管明祿還正喘著粗氣,兒子突然發現:“爹,不好了!是不是賊人被打死了?怎麽不會動了呢?”

  “不會吧?”管明祿趕緊回屋,點亮油燈,端著油燈向前仔細一瞧,哦!管明祿驚

  呆了。可不!的確是賊人不喘氣了!

  爺倆頓時手足無措。

  管明祿冷靜下來道,“回屋,商量商量再說!”

  這空檔,管毅悄悄翻出院子,回到家裏。關門,上炕,熄燈,睡覺。

  管明祿爺倆回到屋裏,穿上衣裳,合計著剛才這事,賊人既然被打死了,下一步該怎麽處理呢?

  管明祿突然想起,“哎!管毅前些天不是從衙門裏回來了嗎?走了沒有?”

  “不知道!”

  管明祿吩咐道:“那你趕緊去一趟管毅的家,如果他在家,將他叫到咱家來,就說有要緊的事和他商量,越快越好。”

  兒子有些擔憂道:“爹!管毅的爹與您是堂兄弟,他活著的時候,您倆素來不和。他與袁飛打官司那會,求您出來作證,您都不幹。管毅肯定會記您的仇,今晚這事他會不會不管,甚至去報官?”

  “不會的!一筆寫不出兩個管子來,本家的情分他還會念的。你隻管去請,他要是在家,一定請他來,我有辦法!”

  “咣咣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呀?誰敲門呀!”屋內傳出男人的聲音。

  堂弟聽出是管毅的聲音,“噢!哥,你沒回衙門,還在家呀?”

  “深更半夜的有什麽事嗎?”

  “是呀!有個急事,我爹叫你趕緊過去,有急事和你商量!”

  “明天吧!我正害困呢?”

  “哥,不能等到明天,火燒眉毛的事,求你了,趕緊起來吧!”

  “那好吧!我穿上衣裳。”

  管毅穿好衣裳,出門,跟堂弟來到管明祿家。

  管毅一進屋就問道:“二叔,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覺,有什麽急事等不到明天呀?”

  說話的時候,管毅眯縫著眼,假裝睡眼朦朧的樣子,一邊打著嗬欠,睡意綿綿。

  管明祿火急火燎道:“管毅呀,不好了,出人命了。”

  “出什麽人命了?”管毅假裝驚奇地問道。

  “剛才有人進宅子偷糧食,俺爺倆出來阻止,可能是因為出手太重,一不小心,將人給打死了!”

  “啊!”管毅還是假裝吃驚的樣子,“人真的死了?”

  “人真的死了!”管明祿肯定道。

  “那還不趕緊報官呀!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可是命案呀!”管毅故意嚇唬管明祿。

  “大侄子,千萬別報官。賊進宅子盜竊是不對,但將人打死了就是咱的不對了,自古以來殺人償命,咱這個事,雖說不用償命,但還不得蹲幾年大獄?你在衙門裏當捕快,常辦案你比我懂呀!”

  “是呀!人死了,報官就得追究。”管毅一本正經道。

  管明祿一聽便焉了:“你經的多見得廣,快說說怎麽辦好?”

  管毅沒吭聲,假裝思考,停

  頓了一會兒道:“二叔,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你說怎麽辦吧?”

  管明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隻要今晚這個事,人不知鬼不覺,你給我處理利索了,即便是將來死者家裏人報了官,你幫我將這事壓下……”

  “壓下?人命案不同於別的案子,可不好壓呀,一般都是一查到底的!”管毅進一步給管明祿上眼藥。

  “不管怎麽說,咱是一家人,你又幹這一行,你不幫我誰幫我呢?”

  管毅搖頭道:“別的事好說,關鍵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二叔,您這是難為小侄我呀!”

  “今晚這個事,你答應幫也得幫、不答應幫也得幫!”

  管毅心想到火候了,再撐一會,管明祿還沒有亮底牌呢!

  管明祿終於沉不住氣了,果斷道:“我願出四十畝上好良田給你,托你幫我辦妥這個事,你看怎麽樣?”

  管毅又裝作思考,停頓了一會兒,假裝很勉強的樣子,對管明祿說:“二叔,就依您說的辦吧!不過,我們都是一家人,我怎麽好要您的地契呢?”

  “一碼歸一碼,救命要緊,還管那些。財去人安樂呀!”管明祿一邊說著,從櫃子裏拿出四十畝良田的地契交給管毅,曾重其事道,“大侄子,全靠你了!”

  管毅接過地契,沒吭聲。

  管明祿歎了口氣道:“就這樣吧!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管毅將地契揣進懷裏,出屋後將躺在院子裏的死者扛起,出了管明祿的家門。

  夜深人靜,管毅徑直來到袁吉的家門口。

  袁吉的家門前有一棵老歪脖子槐樹,管毅想用繩子將袁吉吊在樹上。由於情況急促,他發覺自己忘了帶繩子,於是把自己的布腰帶摘下來當繩子,勒在袁吉的脖子上掛在了樹上。

  然後,管毅捏著鼻子,學著袁吉的聲音,喊娘子開門。

  袁吉經常外出拈花惹草、夜不歸宿、吃住無常,娘子生氣煩得很,當夜半聽到男人叫門聲,氣不從一處來,在炕上罵咧咧道:“你死在外麵吧!和你那些女人鬼混還回來幹什麽?”

  “你不給我敞門,我可要在門口這棵老槐樹上吊死了?”

  “你死了我還清閑!嚇唬誰!”

  管毅悄悄地離開了袁吉的家門口。

  第二天清晨,袁吉娘子開門,見自己的男人真的在自家門口的歪脖子老槐樹上吊死了,不禁失聲痛哭:“冤家,我以為你昨晚上是說玩笑話,誰能想到你會尋短見呢?”

  袁吉吊死了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

  管明祿聽到消息後,後悔昨晚忙亂之中忘記了看清死者是誰?現在看來死者是袁吉無疑了,因為再沒聽到誰家死過人。但心裏有個疑問,他不明白也想不通,袁吉家境富裕,不缺吃不缺穿,一

  個花花公子,怎麽會成了偷糧賊呢?這就奇了怪了……

  疑問歸疑問,轉念一想,不管怎麽說,破財免災,財去人安樂,隻要自己沾不上人命官司就行了。

  袁吉的死,槐樹的人議論了一陣子。

  也有人私下提及到,胡氏真厲害,將野男人袁吉搞得神魂顛倒的,使袁吉的娘子整天與袁吉慪氣。

  回家來,娘子連家門都不給開。誰能料到袁吉氣性如此小,竟然想不開,年輕輕的就這樣走了。

  不過,有人也懷疑,這事有些蹊蹺。袁吉花花公子一個,整天東遊西逛,花天酒地,拈花惹草,與胡氏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還沒有快活夠呢。

  再說,袁吉處事大大咧咧,滿不在乎。他想幹什麽,娘子根本就管不著他,生他的氣不假,他就會尋了短見?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