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天煞門主
作者:
吉日 更新:2020-09-07 00:57 字數:3280
“幾位來玩兩手?”趙掌櫃滿臉堆著笑,對盧小閑三人道。
“今日有些手癢,來捧捧場!”盧小閑點點頭。
“開心就好!”說罷,趙掌櫃做了個請的姿勢:“請隨意!”
在人聲嘈雜的賭坊中,盧小閑用了將近一個時辰,不動聲色地贏了五兩銀子。
走到門口,他又看到了趙掌櫃,似乎是專門為他們送行一般。
盧無稽客氣地朝趙掌櫃抱抱拳:“趙掌櫃,托您的福,今兒手氣好,贏了五兩銀子!”
趙掌櫃臉上依然蕩漾著和善的笑容:“這就盡興了?不多玩兩把?”
“多謝趙掌櫃好意!小賭怡情嘛!”
“那就不送了,歡迎下次再來!”
說實話,以盧小閑的賭術,那想贏多少就能贏多少。
到了吃飯的點,下館子的人還真不少。
官正街吃飯最上檔次的當然是最東邊的秋風破酒樓,住宿條件最好的,則是西頭的賓至客棧。南來北往的旅人客商,若要在幽州城盤桓逗留,但凡是有些身份的,大多都會住在賓至客棧。
秋風破是自家酒樓,見盧小閑來了,詹魁專門給他們開了小灶,幾人毫不客氣的大飽口福了。
離開秋風破,暖暖的陽光伴著午後的風,吹得人有點慵懶,也許春困正應此景了。
又得思慮去哪裏了?
幾人在街上隨意漫步,他們的身前身後是一張張或蒼邁、或風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臉龐,車馬粼粼,人流如織,不遠處隱隱傳來商販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聲。
青磚,石欄,木窗,楊柳,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曾經演繹過多少歡樂和悲傷、離別和重逢?風流已被雨打風吹去,隻有臨街的老房子還是安靜地佇立著,低訴著幾世的滄桑。
突然,盧小閑心中一動,他衝著張猛招呼道:“去打些酒,買點肉,走咱們去忠憫寺!”
張猛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嗬嗬笑道:“去見老熟人?”
盧小閑點點頭:“是該去會會他了!”
盧小逸不知他們二人打的什麽啞謎,卻壓根問也不問。
……
盧小閑一行來到忠憫寺,已是申時了,遊人香客依然不少,人們在殿內拜佛,在殿外嬉戲,整個寺院沸沸揚揚。
張猛引著盧小閑和盧小逸漫無目的地四處走著,見沒有注意,這才從寺廟出來,折身慢悠悠朝後院走去,輕車熟路來到一間禪房門前,也不敲門便推門而入。
禪房內,兩個人坐在蒲團上正說著什麽。
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老和尚,而另外一個則是須發皆白的老者。
老者見到盧小閑,似乎並不覺得驚訝,而是淡淡道:“本以為你早就該來的,誰知到現在才來!”
盧小閑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旁
邊的蒲團上,:“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麽區別嗎?反正遲早會來的!”
張猛與盧小逸左右看看,似乎再沒有蒲團了,隻得盤腿坐在地上。
“當然有區別了!”老者一本正經道,“你早點來,或許還能見到我,若再晚了,恐怕就見不著了!”
見老者神色凝重,盧小閑知道他並不是開玩笑,疑惑的問:“慕容門主,這話什麽意思,你碰到什麽麻煩了嗎?”
麵前的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天煞門門主慕容堪。
慕容堪本是吐穀渾國王慕容諾的親弟弟,一身武功之高天下罕見,他不戀榮華富貴,卻喜歡闖蕩江湖四處切磋武功,享受以武會友的樂趣。慕容堪成立天煞門的初衷的很簡單,就是把天煞當作上天懲惡揚善的利器,專劈不忠不孝、大惡大奸之人。
後來,天煞門逐漸演變成了神秘的殺手組織。
天煞門的人行蹤不定,神秘莫測,江湖名聲極為顯赫,專接殺人買賣,收錢辦事,信譽極佳,隻要是接了的單子,就沒有完不成的。江湖上每年大大小小上百樁命案,說起來一大半都是天煞門所為。
在洮州的時候,盧小閑與慕容堪打過交道,當時盧小閑不僅沒有為難慕容堪,而且將抓獲的天煞門人全部放走。說起來,盧小閑也算是有恩於慕容堪的。
“盧公子,是這樣的,師父他老人家……”和尚在一旁解釋道。
盧小閑打斷了他的話:“不知高僧是……”
和尚雙手合什:“貧僧是忠憫寺住持法正!”
忠憫寺住持法正方丈,似乎在幽州城裏還是有些名氣的,原來他是慕容堪的徒弟,難怪慕容堪會住在忠憫寺裏。
聽法正方丈說完,盧小閑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慕容堪取了欽陵的首級,得為兄長報了大仇,便來幽州與徒弟們匯合。
去年年底的時候,一場大病下來,慕容堪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法正給慕容堪請了郎中,藥也沒少吃,但慕容堪的身子骨一直沒有見好。
慕容堪自知已經病入膏肓,大限將至,便日日等死。
那日,偶見盧小閑來忠憫寺遊覽,心中便生出一絲別樣的想法,所以才會有了今日的見麵。
張猛恍然大悟,若不是慕容堪故意露了行蹤,還真不好尋找他的落腳之處。
瞅著慕容堪消瘦青灰的臉龐,盧小閑心中有些沉重,倏的又哈哈大笑起來。
慕容堪奇怪的望著盧小閑。
“就算真的病得不行了,老天爺沒收你走之間,你還是頂天立地的慕容堪,別讓我小瞧了你!”盧小閑扯著嗓門大聲道。
聽了盧小閑的話,慕容堪的目光中有了一絲活力,臉色似乎也紅潤一些了。
“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洮州臨別前與郭刺史喝
的那場酒嗎?”盧小閑突然問道。
“當然記得!”慕容堪點頭道。
“那時候的慕容門主,不知道什麽叫畏懼,喝起酒來可不要命!”說到這裏,盧小閑鏗鏘的問,“我今日是來找你喝酒的,別告訴有沒有病,敢喝還是不敢喝,給我句話!”
“怎麽不敢喝!“慕容堪哈哈笑道:“在我臨走之前,有盧公子為我送行,老天待我慕容堪不蔳呀!”
“別給我提臨走的事,從今日起,我天天找你喝酒!”盧小閑豪氣道,“拿酒來!”
盧小逸趕忙將備好的酒菜端上來。
見這架勢,張猛知道所帶的酒肯定不夠,識趣的轉身出了屋子。
兩人有說有笑,便開始豪飲起來。
慕容堪畢竟是上了年紀,再加上身體有病,到第二壇時便已醉死過去。
瞅著酣然大睡的慕容堪,盧小閑不由歎了口氣。
法正在一旁向盧小閑深施了一禮:“多謝盧公子!我已經有好久沒見師父他老人家這麽高興過了!”
盧小閑正色問道:“他還有多少時日?”
“郎中說,多則一月,少則十日!”
“我知道了!”盧小閑喟然道,“我送他一程吧,讓他安然而去,恐怕是最好的結果!”
說話間,張猛進了屋子。
“兩車酒已送到!”張猛沉聲道,“明日我和你一起陪他喝!”
盧小閑拍了拍張猛的肩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
盧無稽瞥見有三個人從大門走了進來,走在左麵的是盧若良,走在右邊的是盧小閑,跟在他們後麵的是管家。
盧無稽從小就害怕父親,不是因為父親的嚴肅和不苟言笑,而是他幾乎從不和自己說話。
盧小閑就不一樣了,他讓盧無稽覺得很親切。更重要的是,盧小閑是一個非常有趣的人,和他說話沒有任何拘束。
以前,盧無稽在盧家大院從未見過盧小閑,也不知他是哪裏冒出來的,隻曉得他是自己的堂兄。
二人走到近前,本就心情不好的盧若良,見盧無稽傻傻的看著他們,心頭不由火起,黑著臉大聲斥:“混賬東西,見了客人怎可如此無禮?”
盧小閑微微皺眉,盧若良這可是話中有話,自己什麽時候變成客人了。
盧無稽不知名義上的父親為何發火,正要辯解,卻見盧小閑向他微微一笑,似是安慰,又似是暗示他稍安勿躁。
盧無稽趕忙向盧若良和盧小閑行禮,爾後垂手而立。
“把盧家家規複述一遍!”盧若良盯著盧無稽吩咐道。
盧無稽朗朗背誦起盧家家規來,看得出來他以前沒少下工夫背家規。
盧若良怒氣更重:“家規第六條是什麽?你再重複一遍!”
“不學禮無以立,勤儉為先,兼
知禮儀!”
盧小閑淡淡道:“家主,看在我的麵子上,就不要責備他了!”
聽了盧小閑的話,盧若良冷哼一聲,語氣稍有緩和:“罰你麵壁思過一個時辰,長長記性!”
說完,盧老爺與盧小閑轉身從垂花門進了二進院。
見盧無稽沒有動彈,李管家小聲對他叮嚀著:“四少爺,趕緊去麵壁吧,老爺心情不好,莫惹惱了他!”
盧無稽趕緊乖乖走到牆壁跟前,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裏。
盧家作為大家族,繁瑣禮儀多的要命,不尊家規家訓、不行孝道禮儀,就會受到家法懲處。盧家家法懲罰的方式,除了麵壁外還有罰抄家規、禁足、掌嘴、笞刑、杖刑和逐出家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