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宋蘊蘊踉蹌一步，恍若也為是幻聽。

  可她死死凝著手中長命鎖，這分明是母親給她打的長命鎖，是母親隨身攜帶的珍寶。如果沒有出意外，母親怎麽舍得著長命鎖染汙？

  宋家真的出事了！

  宋蘊蘊再也江不上其他，渾渾噩噩朝宮門奔去。

  怎麽會這樣？

  難道陳晉安說的竟然是真的，江曜景真把宋氏一族打入了天牢？

  可上輩子，宋氏一族明明挺過了這一遭，江曜景分明查清了宋氏並未同陳家勾結，並沒有參與盜取虎符！

  為什麽這輩子會不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麽？

  宋蘊蘊奔跑著，一秒比一秒更急，恨不得遁地到天牢，可她剛到宮門，卻迎麵撞上了江曜景。

  他就站在宮門口，似乎就是在這裏等著她。

  宋蘊蘊又驚又無措，江曜景不是去了九層玄塔了嗎？怎麽會在這裏？

  對上江曜景幽冷的目光，大雪紛飛的天，宋蘊蘊的額頭卻沁出一層細汗。

  他朝她走來，慢條斯理陳述：“你又要逃。”

  江曜景的語氣很平靜，可宋蘊蘊卻隻覺得這平靜的假象之下，是要將撕毀的雷霆暴怒。

  饒是如此，她也不能退縮。

  宋蘊蘊忍下酸澀，撩袍跪拜在江曜景麵前，滿目懇切：“我不是逃跑……我母親病重，求求你讓我去見一見她……”

  江曜景沒有回答，看著空前冷酷的他，宋蘊蘊忽然明白，母親生病，他其實都知道。

  可她不理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宋家的案子還沒有查清？

  宋蘊蘊又是一拜，恭順又小心哀求：“陛下明鑒，我父親絕不會做出危害社稷之事，你再查一查宋氏的案件好嗎？”

  江曜景終於動了，他緩緩俯身說：“昨夜大雪，朕忽然做了一個夢……”

  宋蘊蘊疑惑凝著他，卻發現他的眼中是她兩輩子都陌生的厭惡。

  “阿煜？”

  “那個夢很長，朕在夢裏恍然過完了一生，夢裏的朕對你一心一意，甚至為你取藥還摔斷了一條腿……”

  一股慌亂驟然湧現宋蘊蘊心頭，這明明是上輩子兩年後才發生的事，江曜景怎麽會夢到這些？

  “別說了……阿煜，求求你別說了……”

  宋蘊蘊顫抖抱上江曜景的大腿，惶恐的淚不斷，解釋的話也語無倫次：“夢都是假的，是假的，阿煜……我們現在還好好的，我不會背叛你，宋家也從來沒有背叛你……”

  江曜景隻神情忽然狠決凝著她，這一刻，宋蘊蘊的心仿佛被撕裂。

  她眼望著著他，哽咽的聲音發顫：“阿煜，你別這樣，我害怕……”

  江曜景卻冷笑一聲，用一種恨到極致的語調質問——

  “朕還夢到朕一心寵愛的皇後，端著一碗毒藥親手毒死了朕！宋蘊蘊，你說宋氏一族該不該死？”

  轟——

  如同五雷轟頂，宋蘊蘊頹然摔進雪地。

  她終於明白，江曜景為什麽忽然變了，原來……他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