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記憶重疊

  　　白霧這般，可是讓對麵的無欲很是不滿，又或者說，他想盡快的將我們一網打盡，所以……

  　　在那朦朧的血霧之中，我看到無欲的大手直接朝著我們這裏抓來，下一秒便聽到一陣熟悉的叮當之音。

  　　那聲音是我熟悉不能再熟悉的，也同樣讓我恨意加深了數倍。

  　　隻見我們身旁那無人問津的大禪杖，蹭的一下拔高，帶來一片脆響。

  　　我本以為無欲是要把禪杖收回去，哪知道那東西飛到了半空後，竟然急劇下降，直奔著我來。

  　　一時間，隻聽嗖的一聲，那禪杖帶來的不光有淩厲的風聲，還夾雜著無情的滅殺之意。

  　　也同樣讓我的心，更加冰冷，恨……隻有恨……

  　　這一刻，我就怔怔的站在原地，並沒有躲，雙眼卻逐漸泛黑，大腦中那股子破土而出的怒意，在這一瞬間全部爆發！

  　　我當即不退反進，嘶吼一聲，迅猛的朝著禪杖衝去！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各種呼喚，還有一聲我再熟悉不過的憤怒。

  　　但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誰都不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我已經……徹底失去了一個人類的理智。

  　　跟無欲相比，這一刻的我，才更像是魔鬼！

  　　很快，三兩步之餘，我便衝到了大禪杖的麵前，且手狠狠一抓，緊接著朝著對麵的無欲奔去，身體上的黑氣帶著毀滅般的力量，速度快到令人震驚。

  　　也同樣，讓白霧容顏大變。

  　　他一臉薄怒的朝我飛馳過來：“風月落！”

  　　我雖是被仇恨衝昏了頭腦，但我的心裏還是很清楚的，但我並不想跟自己較真。

  　　我本來就恨，那我為什麽還要反抗？

  　　既然這一切都從我開始，那就讓我親自毀滅他！

  　　不成功便成仁，我還有什麽可顧忌的？至於肚子裏那個小家夥，它已然快要出世。

  　　生來便是仙，生來就帶著先天仙力，哪怕我死，它都不會有事。

  　　所以，這一刻我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也像是無所顧忌。

  　　我回頭朝著白霧看了一眼，黑暗的雙眼看不清他的麵容，但卻能清晰可見他那身白色的輪廓：“照顧我們的孩子……”

  　　說完我用那布滿黑氣的手，狠狠的朝著那縷白猛拍過去。

  　　接下來我便毫不留情的轉身，向那罪惡的深淵快速的衝擊過去。

  　　手中的禪杖被我握的哢哢作響，也帶著我身體當中所有的力量。

  　　我這麽一下，讓對麵的無欲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會這樣，他那身黑氣胡亂的竄動一番後，當即朝我怒吼的伸出了巨手：“也好，那就先拿你這混沌第一路祭佛！”

  　　我並沒有理會他的話，也沒試著抵抗他的巨手，一切都隻為了讓他寂滅，所以，我連命都不要了，隻是用那帶著我全部仇恨的禪杖，跟著一起衝到了他的胸前，企圖一鼓作氣直接扼殺！

  　　我這般，卻是讓魔佛凶狠的嘶吼一聲，它的巨手一轉，快速朝我猛拍了過來。

  　　那一瞬間，我的頭頂被烏黑遮蓋，哪怕我與他一樣，滿身的魔神氣息，可卻也不能相提並論。

  　　它的形象實在太過猙獰高大，我一個人類的體型，在他麵前宛若蜉蝣撼樹。

  　　但我卻絲毫不懼，眼眸裏滿是凶狠，手中禪杖毫不猶豫的猛烈一拍！

  　　隻聽噹噹噹，禪杖瞬間飛馳過去，也成功的穿透了它的身體，更讓我帶來毀滅般的痛苦與絕望！

  　　我的身體傳來砰的一聲極大的悶響，痛的我連呼吸都停止了下去。

  　　在靈魂離體的那一瞬間，我的眼底還是充滿了悲哀的。

  　　我忘了，它的身體就像一個虛影，根本就沒有實體，而能讓他受傷的，似乎……隻有那個血池。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

  　　我親眼看著我的身體，像一片落敗的樹葉，飄飄蕩蕩的朝著遠處墜落，心裏卻沒有太大的感觸了。

  　　這糟糕透了的人生，活著，也是累，對誰說又不是一種解脫？

  　　隻不過……卻還是有些許的遺憾罷了……

  　　在這一刻，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的尖叫，還有……來自於白霧驚恐的眼。

  　　他發了瘋一般的飛過去接住了我的身體，而眼睛卻在與我遙遙對視。

  　　那一瞬間，我能感覺到，他是痛徹心扉的。

  　　可我卻覺得有些嘲弄，他現在是霧神江沽，還能對我露出那種悲痛欲絕的表情？

  　　代表著什麽？

  　　我知道，可我卻覺得像是一個笑話。

  　　之前他死不承認愛我，明明心裏有我，可卻未曾開口……這才導致了我的那些恨……

  　　此刻的我，腦中的記憶與幽泉重疊，但幽泉的確更為真切……

  　　所以，已然成魂魄的我，這一刻對他說不清楚是什麽感覺的。

  　　有愛……那是肯定的，但更多的卻是恨……

  　　也許我也曾覺得自己自私，愛並不一定非要得到，放手不也是挺好？

  　　可我乃上古混沌第一人，我做不到！我憑什麽要那麽偉大？

  　　我愛而不得，所以用我魔神的力量去報複，又有什麽錯？哪怕結果讓我鄙夷自己，甚至覺得自己是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惡人！

  　　不過這一刻，我卻也釋然了，重活一世，雖是與他沒有一直美好，總是錯綜複雜，但……

  　　至少擁有過……

  　　想明白以後，我朝著白霧扯了一抹笑容：“一路生幽泉，十六路生江沽，江沽出世才造水，後有盤古開世間，九番洪水三開天，後有女媧傳人煙，千秋萬載後人傳。”

  　　我長長一歎：“我們之間，兩清了，我欠你的，用這些偉大的功績，足夠彌補了。”

  　　說到這，我的臉上劃過一抹落寞，仰頭望天：“世間萬物都是有它的定律，即便沒有我幽泉，也會有旁人……要有風起雲湧大風大浪，才會有曆史的存在。”

  　　說完我的嘴角扯過一抹嘲弄，瞥了一眼他懷裏抱著的屍體，眼底劃過一抹羨慕。

  　　如果可以，我要一直都是風月落多好，可惜……幽泉是母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白霧一直沒有說話，隻是用那複雜且悲痛的神情望著我，而我也不想再與他對視了。

  　　我很累，眼下我還要做最後一件事，便徹底塵歸塵，土歸土……

  　　我的眼一閉，身體瞬間騰空，那一瞬間我的身體傳來一陣久違的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