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作者:小舟遙遙      更新:2022-11-26 21:29      字數:5555
  第109章

  大婚這日一早, 雲黛便被紗君和琥珀從被窩裏挖了出來,昨夜纏著雲黛姐妹夜話的嘉寧也被吵醒,一抹眼睛瞧見外頭天色還灰蒙蒙的, 將被子兜頭一蓋, 迷迷糊糊對雲黛道, “你是新娘子你要早起梳妝, 我不用,我再睡會兒。”

  見她煙粉錦被一裹又呼嚕嚕睡得像隻小豬, 雲黛素手輕拍了下被子,哭笑不得道,“你就睡吧, 反正再過月餘,也輪到你折騰這麽一遭。”

  嘉寧與那李太傅家郎君的婚期就定在五月初, 說起來倆人也是一前一後出門子。

  端王妃早早趕了過來, 見雲黛起了, 嘉寧還在裏頭睡覺, 搖著頭嫌棄地說了句“那個懶丫頭”, 卻也沒去打擾她安睡,直接拉著雲黛到梳妝鏡前,邊替她絞麵,邊絮絮說著話。

  “我嫂子養你一場,原該由她替你開麵的,可誰叫她既是養母又是婆母, 這會兒正樂嗬嗬在肅王府等著你這新媳婦進門呢。不過我這姑母給你開臉也是一樣的,就衝你從我端王府出門這點,日後阿縉那小子若是惹你不痛快了,你盡管來尋我, 我定替你出氣!”

  細棉線刮著臉上的細小汗毛有細微的癢痛,雲黛一壁忍著,一壁羞赧與端王妃道謝。

  端王妃動作利落地替她開了麵後,便走到金盆旁淨手,讓出的位置由宮裏派來的喜嬤嬤替雲黛梳妝打扮。

  到底是宮裏的嬤嬤,一雙手又輕又柔,無論是塗脂抹粉亦或是梳理發髻,都好似春柳拂麵柔潤細膩,全無半點不適,雲黛老實規矩地靠著喜鵲登枝雕花的千金椅坐著,任由喜嬤嬤擺弄,許是因著昨夜嘉寧纏著她嘰嘰喳喳說了許久的話,今日又起得早,她梳著妝不知不覺閉上了眼。

  等迷瞪一陣再次醒來,一照鏡子,她已然梳妝完畢。

  “姑娘本就生的好看,經嬤嬤巧手,更是秀美無雙。”琥珀和紗君在旁笑著誇道,又左右攙著雲黛起身,替她穿戴那層層疊疊的大紅喜袍。

  琥珀是此次隨晉國公和夫人一道前來的,嫡長子成婚這樣的大事,他們夫婦定不會缺席。

  謝老夫人身子骨一向強健,又喜歡四處走動,這回也坐船過來,一來參加長孫的婚儀,二來探望長女和外孫們。從隴西一同來的還有謝叔南和喬玉珠,一對活寶在路上沒少鬥嘴,謝叔南每回在船上被玉珠追著打時,還不忘賤兮兮喊著,“長安離洛陽近,等參加完婚宴,我直接騎馬跑去洛陽白家門口敲鑼打鼓告訴他們,你喬玉珠就是個活夜叉!”

  往往這時便會換來玉珠更加憤怒的吼聲,“謝南瓜,我要把你丟下船喂魚!”

  當然,玉珠這麽個閨閣嬌小姐,小時候還能趁著力量區別不明顯,壓著謝叔南揍一頓,現下謝叔南長得又高又大,她哪裏跑得過他?

  跑也跑不過,打也打不過,比無賴也比不過,隻能一撇嘴巴跑去喬氏跟前告狀,“姑母,謝南瓜又欺負我!”

  喬氏自是幫著玉珠教訓謝叔南,“還敢去白家敲鑼打鼓說壞話?你敢去,我就叫你父親打斷你的腿!”

  坐在一旁優哉遊哉看戲的晉國公,“對,你母親說得對,我打斷你的腿!”

  望著靠在自家母親懷裏得意洋洋的喬玉珠,謝叔南,“……”

  又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親生的一天。

  且說隴西府這邊人基本來齊,烏孫卻是實在隔得太遠,條件有限,昆莫作為烏孫之主得處理國家事務,無法前來,古讚麗太後又年事已高,經不起長途跋涉的顛簸,最後由相大祿和大王子烏洛蘭、小公主賽乃慕作為代表,前來長安出席婚儀。

  沈元韶作為雲黛娘家人,端王妃本來邀請他暫住在王府內,也方便婚禮當天送雲黛出閣,可他不放心將阿依慕一個人留在外頭,婉拒了王妃好意。不過這日坊市門剛開,他就登了王府門,靜靜守在雲黛的院外,隻待吉時背妹妹出門。

  被紅綢彩紙裝點的喜氣洋洋的屋內,換好華美婚服的雲黛微微低著頭,由喜嬤嬤替她戴上那頂極盡華美的雙鳳翊龍花冠。

  花冠和婚服一應皆是宮廷敕造,按照超品王妃的規格,鳳冠是裝飾以金龍翠鳳,銜珠滴翠,飾以牡丹、翠葉、翠雲等裝飾,正中三顆明珠渾圓飽滿,光澤明亮,在晨曦微光中都難掩麗色,可以想象夜裏在龍鳳紅燭照耀之下,那該是何等的流光溢彩,熠熠生輝。

  鳳冠如此奢華,婚服更是繁複精美,新帝一聲令下,皇宮裏三十六位頂尖繡娘金線銀針繡了快三個月,才繡得這麽一件獨一無二的婚服。

  這鳳冠婚服剛送來時,饒是端王妃這眼界高的,都不由嘖聲,私下與雲黛評價道,“若是上頭繡九隻鳳凰,都能當皇後禮服了。可見陛下是真的器重阿縉。”

  雲黛撫過那絲滑柔軟的婚服,心說這鳳冠禮服倒真不是她沾了大哥哥的光。

  婚事籌備之初,新帝就與她說過,“你廢了裴叢煥,送了朕一個好把柄,立了大功,朕一直記著。隻是你立的這功也不好放在明麵上說,且你已是郡主爵位,也無法再往上封。但該賞的還是要賞,朕便給你添八十八抬嫁妝,再賞你一場莊重難忘的婚禮,朕保證接下來二十年裏,這長安城內除卻朕的封後大典,再無一個女子的婚儀能勝過你的隆重盛大。”

  皇帝的話一言九鼎,這場婚禮的熱鬧之廣,排場之大,的確叫往後的日子裏長安百姓們再提起肅王娶妻時,皆口若懸河,讚歎不已。

  梳妝穿戴完畢,已是日上三竿。

  雲黛簡單吃了小半碗甜粥,慶寧、嘉寧和許意晴等人便隨著其他府上的夫人姑娘們烏泱泱一股腦兒進了屋,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各種吉祥話,大都是早生貴子、相敬如賓、佳緣美滿之類的。

  這些人裏,有些雲黛認識,有些雲黛不認識,她一概羞赧微笑,點頭附和便是。

  不過人群邊上有一位作婦人打扮的妙齡女子,倒是叫雲黛不由多看了兩眼——

  無他,隻因這位夫人氣質很是獨特,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清貴,又有空穀幽蘭的孤冷。

  她瞧著約莫十八九歲,一襲竹青色輕羅春衫,烏黑豐茂的秀發挽成同心髻,並未戴太多珠玉首飾,簪著枚水頭很好的碧玉簪,另簪兩朵金線繞成的珠花,白嫩耳垂上墜著水滴狀的翡翠耳墜,將她清雅的下頜線條勾勒的愈發柔婉有致。

  她的容色算不上絕美,卻生的一副好骨相。

  這般窈窈窕窕往人群裏那麽一站,給人的感覺就好似炎炎夏日裏喝到一碗冰塊浸潤的荔枝膏水兒,甜絲絲,沁沁涼。

  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那位年輕夫人也朝她這邊看來,然而表示友善的微微一笑。

  雲黛也朝她輕點了下頭,等避了對視,她悄悄問著身旁的嘉寧,“那位是誰家的夫人,我先前都沒見過。”

  嘉寧順著她視線方向看了一眼,隨口答道,“她啊,是李成遠家的小妹,早兩年嫁去了楚國公府,如今是楚國公府世子妃。”

  雲黛恍然,“那不就是你的小姑子?”

  嘉寧臉頰一紅,嗔道,“我還沒嫁去他家呢,什麽小姑子小姨子的。好了,你別問東問西的,老老實實坐著吧!”

  話音剛落,便聽外頭傳來一陣喧鬧聲。有婆子喜滋滋地跑來稟告,“新郎官來迎親了!郡主快些準備著吧!”

  屋內頓時忙碌起來,笑聲說話聲不絕於耳,雲黛手中甫一握了柄織金鴛鴦並蒂蓮開象牙團扇,下一刻,就被嬤嬤婢子們簇擁著出了房間。

  接下來便是一套繁瑣又規矩的禮儀。

  雲黛手執團扇,隻悄悄看了眼身著喜袍,手提大雁威風凜凜的謝伯縉,心口就怦然跳得厲害,臉頰也火燒火燎的,趕緊拿扇子遮住了臉,再不敢多看。

  在端王府拜別端王夫婦,雲黛由著沈元韶背著上花轎。

  趴在兄長偉岸的肩膀上,雲黛心頭一陣暖意,好似又回到小時候,哥哥背著她逛街玩耍的時光。

  在昌寧坊的那小小院裏,有她無比珍惜,無比懷念的,無憂無慮的童年歲月。

  時光荏苒,她也從那個瘦瘦小小的黃毛小丫頭,成了要出嫁的大姑娘了。

  “哥哥,幸好你還在。”

  似夢囈般的輕柔聲音在身後響起,沈元韶身形一頓,旋即,他腳步沉穩地往前走去,“是,隻要有哥哥在,你永遠有歸處。”

  聞言,雲黛眼眶一陣酸澀,她強忍了忍淚水,隻用力的點了下頭,“嗯!”

  在喜慶的禮樂和門外百姓們的矚目下,沈元韶穩穩當當將雲黛放下花轎前。

  “我家小妹長大了,以後便是王府的當家主母。”他清雋的臉龐帶著欣慰又不舍的神色。

  雲黛嗚咽,“哥哥……”

  “大喜日子可別落淚,哭成花臉貓可要把謝恒之嚇一跳。去吧去吧,以後好好的……”

  雲黛破涕為笑,脆生生欸了一聲,彎腰鑽進花轎。

  不多時,花轎就四平八穩地抬起,直往前去。

  一路吹吹打打,孩童們笑嘻嘻跟在後頭撿喜錢糖果,嘴裏的吉祥喜詞就沒停過,謝伯縉聽到百年好合、永結同心這些話,素日總是板著的麵孔今日嘴角的弧度就沒落下過,撒喜錢也撒的更歡了。

  待到了肅王府,又是一陣繁文縟節,直叫人暈頭轉向。因著新帝今日親自主婚,拜堂之前,先拜了皇帝,然後再拜天地、父母高堂、夫妻對拜。

  “嘉禮初成,良緣遂締。詩詠關雎,雅歌麟趾。願爾等同心同德,宜室宜家。子孫滿堂,白頭偕老。[1]”

  伴隨禮官一聲高漲昂揚的“禮成——”,雲黛隨著禮官的指引進了婚房。

  婚房裏是一片明耀鮮亮的大紅色,四處掛著紅綢,窗前門上都貼著大紅雙喜剪紙,兒臂粗的龍鳳喜燭燃著暖色的火光。

  坐在鋪著紅棗桂圓蓮子等物的大紅床榻邊,雲黛心頭暗暗舒了一口氣:總算可以消停會兒了,不得不說,成婚真是累呀。

  新郎官要在外招待賓客,新嫁娘則安靜在屋內等著。陀螺般忙忙碌碌轉了大半日,現下能鬆快些,雲黛低著頭小憩。期間她迷迷糊糊醒了兩回,喝了些茶水和兩塊糕點填肚子,就又閉著眼睛打瞌睡。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傳來一陣皂靴踩在木地板的橐橐腳步聲,爾後便是奴仆們此起彼伏的請安聲。

  “姑娘,姑爺來了。”紗君笑嘻嘻提醒著雲黛。

  雲黛緩緩睜開眼,便見屋內守著的禮官仆婢們皆精神奕奕嚴陣以待的模樣,也坐直了腰,忙拿過團扇遮在麵前。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攥著扇炳的手指也不由捏緊,心跳逐漸加快。

  “恭迎王爺,王爺大喜吉祥。”滿屋人紛紛行禮請安。

  身著裁剪合宜大紅喜袍的謝伯縉隨意抬了抬手,大步朝床邊走去。

  待腳步站定,他垂眸看著床邊人,溫聲道,“叫你等久了,陛下今日喝得有些多。”

  “沒久等……”雲黛嗓子發緊,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緊張,明明她和大哥哥都那麽熟了,可這種場合她就是控製不住繃著。

  謝伯縉也看出她的拘謹,抬眼瞥向禮官,“接下來還有什麽儀式?”

  禮官聽出新郎官話語裏的催促,心說肅王爺娶媳婦也忒心急了些,麵上卻不敢耽擱,忙道,“新娘子卻扇,再行結發之禮、同牢合巹,便算禮成。”

  謝伯縉低低嗯了一聲,也不再磨蹭,理了理金絲暗紋的大紅袍袖,施施然朝雲黛一拜,“還請娘子卻扇。”

  這句娘子他叫的很是順口,卻叫雲黛耳朵根染紅一片。

  心神稍定,雲黛優雅起身,緩緩挪開扇子,回禮一拜,羞怯開口,“夫君…萬福。”

  一句夫君由她那把輕輕軟軟的嗓子叫出,直叫謝伯縉眼角眉梢盡染春意。

  天知道他盼著這日盼了多久,如今,綺夢終成真。

  在禮官的指引下,倆人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其他流程,等禮儀完畢,屋內其他人皆識趣退下,將良宵留給新人。

  謝伯縉替雲黛取下那珠光璀璨卻沉重的鳳冠,見她光潔的腦門上壓出一道粉色的印子,心疼地替她揉了揉,“早知這樣重,一進門就該替你摘下。”

  “那不合規矩。”雲黛輕聲道,“而且戴久了也不覺得重了。”

  謝伯縉將鳳冠放在一旁,又替她取了一頭花釵,那頭濃密順滑的長發從她身後披散下來,他輕聲問,“肚子餓不餓?”

  “不餓,等你的時候吃了兩塊金絲紅棗糕。”

  謝伯縉輕嗯了一聲,挨在她身旁坐下,見雲黛羞澀往旁邊靠了些,他濃眉一挑,直接捉住了她的手。

  “又沒外人了,妹妹還羞什麽?”

  “我沒有……”她下意識反駁,在對上男人那噙著淡淡笑意的漆黑眸子後,聲音漸漸小了,“才沒害羞……”

  謝伯縉沒說話,隻靜靜看著眼前紅裙灼灼的新娘。

  朦朧花燭光影下,美人發絲輕垂,黛眉如柳,朱唇似櫻,那繁複華美的紅裙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得越發晶瑩剔透,周身閃耀著如夢似幻的光芒般,滿屋生輝。

  感受到男人越發熾熱的目光,雲黛不好意思低垂眉眼,“哥哥別這樣盯著我看……”

  “妹妹今日真美。”

  他握緊掌中柔軟的小手,另一隻手捧住她的臉,叫她與他對視,“怎麽也看不夠。”

  這話叫雲黛粉麵羞紅,殊不知這羞怯模樣,眼波流轉間的瀲灩神采愈發勾人心弦。

  謝伯縉喉結輕滾,他低頭朝她靠近,壓抑著身上竄動的熱意,低聲哄道,“好娘子,你再喚我一聲夫君聽聽?”

  雲黛隻覺自己被一團熱浪籠住,男人混雜著清冽酒氣的鼻息撲在她麵上,叫她肩膀不由自主地縮緊。

  心口怦怦直跳,她含羞帶怯看了他一眼,輕聲喚道,“夫……夫君……”

  剛喊出聲,她就看到男人黑沉沉的眼眸深暗了幾分,神色也變得不一樣了,無形中透著一陣危險的氣息。

  少傾,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瓣,染了酒氣的俊郎麵龐一點點朝她貼近,“我的好妹妹…乖娘子……”

  親昵的話從他薄豔的唇齒間說出,愈發柔情蜜意。

  雲黛像是被蠱住般,愣愣望著他,細膩而真切感受著他帶著酒氣的吻落在她的額頭、臉頰,最後含住她的唇瓣,撬開她的貝齒,舌尖纏繞吮吻……

  “唔…哥哥……”她快要喘不過氣。

  “乖娘子,以後該改口了。”

  “夫君……”

  “嗯。”他心滿意足地將人抱坐在腿上,熾熱的唇瓣往下,流連在那白膩的脖頸間,呼吸粗重,“以後再喚哥哥要叫人笑話了,不過私下裏,妹妹如何喚我都成。”

  “無論是哥哥,夫君,或是恒之,我都是你的,隻是你的。”

  他牽著她的手按在白玉革帶上,平素淡漠的眼眸此刻泛著豔麗的紅色,狹長眼尾盡顯風流,“如此良宵,不可辜負,我們也早些歇息罷。”

  不容雲黛反應,她便被擁進那大紅色繡百子千孫帳。

  鎏金彎鉤輕晃,在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裏,他攻城略地,她丟盔棄甲,被擊得步步後退,潰不成軍,最後城門失守,也毫無反擊之力,隻能淚眼汪汪求饒……

  戰酣樂極,雲雨稍歇,謝伯縉一掌攬過那把細膩楚腰,從後細細吻著她的背,嗓音低啞,“先前問你肚子餓不餓,你說不餓,方才又嚷著使不上勁兒,怎就這般嬌氣。”

  雲黛香汗淋漓伏在錦繡堆裏輕喘,快要氣哭了,“明明就是你太過分…”

  “好娘子,你可知道這麽久,這一年來我忍得有多辛苦。”

  從庭州分別至今夜之前,他再沒沾過她的身。前半年倒還好說,後半年陛下賜了婚,成日裏見著心上人在眼前晃,卻礙於規矩不能碰,偶爾情動,也隻能拉著她偷偷摸摸抱一抱親一親,越發撩得一身火氣。

  現在總算將人娶回家,可以名正言順地疼愛了,他怎甘心就這般放過她。

  “養了一年,倒是越發憊懶了。”他將試圖裝睡蒙混過關的某人翻了個身,趁她慌張扯被子之際,俯身含住她的耳垂,“還是得多學多練,就如練兵般,須得日日練,長槍在握,才能得心應手。”

  聞言,雲黛肩膀一抖,隻覺雙腿發軟,轉身就要逃跑。

  當然,逃是逃不過的,又被抓了回去。

  被翻紅浪,龍鳳紅燭搖曳,將旖旎春色氤氳成朦朧光影。

  作者有話要說:[1]民國結婚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