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弄的,我負責
作者:小舟遙遙      更新:2022-11-26 21:29      字數:4510
  第100章 我弄的,我負責

  雲黛怎麽喊的出來。

  雖說有了夫妻之實, 但夫君那兩個字還是喊不出來。

  她有些忸怩,瑩潤的眼珠子轉了轉,趕緊轉移話題, “大哥哥今日一直在軍營待著麽,可用過晚膳了?若是沒用的話,那我叫人傳膳……”

  她起身就要往外跑。

  謝伯縉沒有立刻去攔, 等她半個身子直起了,才伸手勾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

  都沒使多少力氣, 輕輕那麽一帶, 她就跌坐在他的懷中, 短促的發出一聲驚叫。

  “不忙, 我已吩咐譚信去熙遠樓外帶些吃食回來, 他家的炙羊肉、丁子香油淋膾都不錯,還有妹妹愛吃的桂花糕。”

  他從背後攬著她的肩, 臉龐貼在她的耳畔,低聲道, “昨日妹妹不是還好奇西涼春的滋味麽,我也叫他捎帶了一壺, 晚些一起嚐嚐?”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下薄薄的肌膚上, 想起昨夜耳鬢廝磨的纏綿,雲黛半邊身子都酥麻, 他說的什麽她壓根沒怎麽聽進去,隻知道這樣坐著太親密太危險, 她捂著臉小聲道,“大哥哥,你先鬆開,被人瞧見了不好……”

  “沒人敢進來。”

  他的手掌沿著她的腰線遊走著, 語氣聽不出情緒,“還疼麽?”

  雲黛的臉“唰”的通紅,睫毛輕顫,這叫她怎麽答?

  她想裝啞巴,可謝伯縉非要求個答案般,手掌落在她的腰窩捏了下,“還疼的話,我給你揉揉。若是不疼的話……”

  視線落在她低頭露出的那截白膩的脖頸,上麵還殘著兩抹紅色的痕跡,他喉結滾了滾,語調也低了下來,“今夜怕是又要累著妹妹了。”

  雲黛身子打了個顫,忙道,“疼,還疼。”

  她本意是想叫他憐惜些,哪知聽到這話,謝伯縉眉心微動,旋即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內室走去,“那我檢查一下。”

  被放在床上後,雲黛手指緊緊攏著衣襟,小臉泛白地看他,說話更不利索了,“大哥哥……這、這外頭還亮著呢,而且我們還沒用晚膳……”

  謝伯縉沒說話,隻伸手將她捉到身下。

  架子床就這麽點地方,她小小一隻,輕輕鬆鬆就捉住兩隻手腕,將她的衣裳一件件剝開。

  白天不比黑夜,羞恥感愈發強烈,尤其見他這副不容拒絕的態度,雲黛真以為他又要行那事,嚇得小心髒直顫,忙扯過錦被遮住,開始裝可憐,“大哥哥,別…別了吧。我身上還酸著,今日都沒法出門……”

  瞧她這緊張的模樣,謝伯縉屈指敲了下她的額頭,“想什麽呢,我是那樣孟浪之人?”

  雲黛,“……”

  你是!你就是!

  男人在床上的話就沒一句能信的!

  謝伯縉也讀懂她那滿是控訴的小眼神,堅毅的臉龐閃過一抹不自在,旋即又正正經經道,“不碰你,隻是替你檢查下。”

  聽到這話,雲黛將被子捂得更嚴實了,紅著臉道,“不用。”

  “聽話。”他抱著她,低聲哄著,“昨夜都瞧過了,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終究是抵不過男人的力氣,錦衾被掀開,雲黛雙手捂臉團團縮著,宛若煮熟的蝦,隻覺自己真是沒臉見人了。

  一陣無聲的逡巡後,身下忽然傳來淡淡的涼意,激得她身子細顫。

  雲黛從指縫裏看著腿邊的男人,聲音陡然變了調,嬌得能掐出水般,“你……你做什麽?”

  他正襟危坐,臉色肅然的仿佛在看十萬火急的軍令般,按住她不安輕扭的腰,慢聲道,“上藥,別亂動。”

  語氣嚴肅,仿若在教訓她看書不準分心。

  雲黛咬著唇瓣忍受著,腦子裏混沌一片,一會兒想著這太丟人太羞恥了,一會兒又自我開解著,更親密的事都做了哪裏還怕這個,何必大驚小怪。

  她覺得煎熬,謝伯縉何嚐不覺得煎熬。

  掌下之景足以叫人癲狂,每時每刻都在考驗他的自製力,尤其體會過其中美好,更是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不多時,謝伯縉鬆開她,“藥塗好了。”

  雲黛低低的嗯了聲,坐起身來,將衣裳穿好,眼角餘光打量著身旁之人,見他拿起一方帕子,慢條斯理擦著修長的手指,白皙的麵皮漲得愈發的紅,小聲道,“我…我能自己塗藥的。”

  謝伯縉側眸看她,靜默兩息,說道,“我弄的,我負責。”

  雲黛一噎,麵頰滾燙,索性閉了嘴,再不出聲。

  塗過藥後沒多久,外間就開始擺膳。

  全套的定窯青瓷盛著各種珍饈美味,擺了滿滿一張紅木方桌,一旁的小泥爐炭火燒得通紅,正溫煮著西涼春,酒香清冽馥鬱。

  華燈初上,兩人坐在桌邊慢慢吃著飯菜,宛若一對尋常夫妻。

  眼瞧著雲黛小半碗飯食入腹,謝伯縉這才執起鎏金鸚鵡紋提梁銀壺,倒了杯溫酒遞到她跟前,“小口小口的喝,喝急了會嗆著。”

  雲黛端起酒杯,濃烈的酒氣湧入鼻尖,正是昨夜他身上的氣味,隻伸出舌尖舔了下,她便皺起了臉,“好辣。”

  謝伯縉輕笑一聲,伸手去拿她的酒杯,“辣就別喝了。”

  “明日大哥哥就要出征了,我想喝一杯,算作送行。”她握著酒杯,催著他,“你也倒一杯,我們一起喝。”

  謝伯縉看她一眼,“好。”

  他自顧自倒了杯酒,舉起銀杯。

  雲黛捏著杯盞和他碰了一下,輕聲道,“祝大哥哥克敵製勝,我在府中等你凱旋。”

  她舉杯喝酒,邊喝邊皺眉。

  一放下酒杯,謝伯縉就塞了塊桂花糕到她嘴裏,眸光柔和,“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一壺西涼春,他喝了大半,因著明早便要出發,也不好喝得太醉,剩下的一半叫人收了下去。

  夜涼如水,靜影沉璧,雲黛磨磨蹭蹭沐浴完,悄然走進裏間時,床上男人閉著眼睛已然睡過去了。

  她悄悄鬆口氣,脫了繡鞋,輕手輕腳往裏爬,不曾想才爬到一半,就被人攬了滿懷。

  軟腰直往下塌,她嚇了一跳,對上那雙黝黑的長眸,驚道,“你怎麽還沒睡?”

  “等你一起。”說著,他將她罩進被子裏,親了親她的額頭,“睡吧。”

  雲黛常年手腳冰涼,尤其冬日裏,睡一夜都睡不暖和,被窩裏總得塞好幾個湯婆子,現下被窩裏有了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暖烘烘的跟裝了個爐子似的,她隻覺暖洋洋的舒服極了,便放鬆警惕由著他抱。

  可還沒享受多久,那抱著她的爐子就越來越熱,接著親吻落在她的額間。

  謝伯縉本來隻想親親她的額頭,卻沒忍住吻了她的臉,後又流連於她的唇,親著親著,單純的親昵漸漸變了味。

  感受到身旁之人的變化,雲黛有些驚詫又有些羞惱,小手推搡著他,聲討道,“你不是說不碰我的麽……”

  “什麽時候說過?”他撬開她的貝齒吮吻。

  雲黛從深吻中斷斷續續答,“上藥……上藥的時候。”

  “現在又沒在上藥。”

  “……你無賴!”

  “嗯,我無賴。”手指撩撥著她,看她漸漸在掌中軟成泥,他眼尾微微泛紅,“還無恥,卑鄙,下流,放肆……”

  他把她的詞全說了,叫她啞口無言,隻睜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瞪著他。

  “別這樣看我。”

  男人的手掌覆上她的眼,另一隻手帶著她的手去探尋,“明日出征,再見又要隔些時日。好妹妹,你對我好些,再辛苦一回?”

  ===第134節===

  感受到他的隱忍,雲黛有瞬間猶豫。

  也就是這瞬間的猶豫,叫男人有了突破口般,再次封住她的唇。

  風雪交加的天氣,屋內卻是烈火燎原之勢。

  汗滴落下來,落在她小小的腰,窩間,他一聲一聲喊著她妹妹。

  雲黛覺著暖爐實在燒的太旺了,快要她融化般,又流汗又掉眼淚,今日又與昨日的感覺不同,她也說不上來,或許是白日的藥膏有奇效,又或許是歇了一整日,總之她身體變得很奇怪,奇怪在哪裏她也說不出口。

  說是辛苦一回,卻又上了他的當,累到極致時,她伏在他胸口小聲地啜泣。

  謝伯縉緊緊抱著她,細細吻過她的眉眼,“好了好了,不哭了。”

  哭了一會兒她就累了,也不哭了,昏暗的床帷間靜了半晌,她輕聲道,“這次打仗,要打多久呢?”

  “快則幾日,慢的話半月也不一定。”謝伯縉輕撫著她的背脊,溫聲道,“你就在府裏修養著,每日多吃多喝,把前些時日發愁掉得肉都給養回來,等著我回來。”

  雲黛困得睜不開眼,哼唧道,“你當養小豬崽呀。”

  謝伯縉摟著她低低笑了兩聲,胸膛都震動著,手掌捏了捏她軟嫩的臉頰,“誰家有這麽漂亮的小豬崽。”

  雲黛被他逗得臉紅,嗔怪地拍開他的手。

  少傾,她的額頭蹭了蹭他下頜,低聲道,“哥哥,答應我,一定要平安回來……”

  “好,我答應你的。”

  “一定哦,不準騙我。”

  “嗯,不騙你。”

  “哥哥,我困了……”她的聲音越發含糊。

  “嗯。”他吻了吻她的發,抽身退去,“困了就睡吧。”

  他撐起半邊身子,吩咐外頭送水。

  外頭響起守夜丫鬟的回應,謝伯縉再次朝身旁看去,發絲淩亂的小姑娘已然閉著眼睛沉沉睡去。

  翌日,又是日上三竿。

  雲黛醒來時,身旁早已空空蕩蕩,不見人影。

  她的身上穿著整潔的褻衣褻褲,沒有半點汗涔涔的粘膩之感,若不是身上的酸疼和新添的紅痕,她都懷疑昨夜一切不過是一場綺夢。

  待看到窗外明亮的天光,雲黛連忙將紗君喚了進來,得知一大早軍隊就出發了,她驚詫道,“你怎麽不早些叫我起來。”

  紗君對了對手指,很是無辜,“是世子爺特地吩咐的,他叫奴婢們都別打擾姑娘,讓您好好歇息。”

  雲黛一怔,她也知道謝伯縉的脾性,默了默,她歎了口氣,“算了,你伺候我起身吧。”

  紗君脆生生欸了聲,上前扶著雲黛,安慰道,“姑娘您也別擔心,世子爺那麽厲害,一定很快就打勝戰回來了。”

  雲黛輕輕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他答應她會平安歸來的。

  她相信他。

  ***

  等待的時日格外的漫長,雲黛謹記著謝伯縉的話,安安心心待在府裏,哪裏都沒去。

  大抵是謝伯縉特地吩咐過,府中一幹奴仆都將她當做女主人看待,極其恭敬順從。閑暇時她就打理著這座府邸,翻看譚信送來的賬冊,處理府中大大小小的庶務。

  幾日功夫她就大概了解謝伯縉的私人家底,比她想象中的豐厚許多——要不是賬冊上明明白白寫著每筆進賬,她真懷疑他是個大貪官。

  偶爾靜下心來,她忍不住去想,若是朝廷那邊真要嚴懲,他們能不能散盡家財買一條命呢?大不了不做官,貶為庶人也沒關係,大哥哥那麽聰明,經商也是一把好手,再不濟她還能做繡活、賣字畫、給書鋪抄書、上山采藥材……總是有活路的。

  隻要能跟他在一起,過得再苦再累,她都甘願。

  眨眼又過了十日,到了二月底,本該是冰雪融化、萬物複蘇的時節,北庭卻不比別處,依舊寒風刺骨,唯一預示春日氣息的變化,大概是不再落雪了。

  這日,雲黛正在藥爐麵前熬製著一種新的麻沸散配方,忽而聽到府外一片喧鬧歡呼聲。

  她還當是誰家今日娶親,就見原本去取茶水的紗君急匆匆穿過垂花門跑了過來,她滿臉喜色地喊道,“姑娘,姑娘!大軍回來了!”

  “哐當”一聲,她手中的藥碗磕到桌邊,藥水險些灑了出來。

  “你說什麽,大軍回來了?”

  “是啊,剛進城呢!咱們打贏了,聽說世子爺不但重挫突厥軍,還把他們的將領給活抓了,實在神勇極了!”紗君說得眉飛色舞。

  雲黛也激動不已,手擦著腰間的圍裙,來回踱了兩步,既想出門去,又惦記著爐子上熬的藥材。

  紗君一眼看出她的為難,忙道,“姑娘您別急,大軍剛回來,世子爺肯定要先去都護府複命,沒準得參加完慶功宴才回府。您這邊先忙,晚些奴婢再伺候您梳妝也不遲。”

  頓了頓,她又狡黠眨了下眼,“其實姑娘就算不梳妝,也是極美的。”

  雲黛被她說的不好意思,卻也平靜下來,再看外頭天色尚且明亮,也覺著不用太著急,遂安下心來繼續守著藥爐。

  落日餘暉灑在銅青色屋簷上,脊獸的剪影在光影變化裏逐漸深邃。

  等手頭的活計暫且忙完,雲黛邊揉著脖頸,邊慢悠悠的往自個兒的院落走去。

  她心想著回去歇息一會兒再梳洗,然而才走到院門口,迎麵就見一道頎長的身影逆光而來。

  餘霞成綺,暉光蕩漾,威儀深重的男人身著厚重的銀色甲胄,行走間錚錚作響。

  雲黛腳步停住,靜靜盯著那道款步走來的身影。

  周遭變得闃靜無聲,唯有長久的對視。

  良久,男人清俊的眉眼舒展,抬手揉了揉她的發,“下巴瞧著圓潤了些,看來妹妹有好好聽話,多加餐飯,甚好。”

  瞧見他風塵仆仆的臉龐以及甲胄上積著的血漬汙垢,雲黛鼻子一酸,緩了又緩,才勉力勾起唇角,學著他的口吻,“哥哥也有好好聽話,平安回來,我也覺著甚好。”

  話音落下,兩人相視一笑。

  謝伯縉牽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狹長的眸底冰雪消融,化作千萬重溫柔,“走吧,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