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衛司韞眼中露出一道難以置信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241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衛司韞眼中露出一道難以置信

    三日後。

    平安的高熱在得到悉心照料後終於退了,賀雲初鬆了口氣。

    不管是出於哪個層麵,賀雲初都不希望這個小娃娃有事情。

    但是這幾日紅杏卻感覺賀雲初有些不對勁。

    姑娘這幾日一有時間就將自己關在房裏,問她去藥鋪買了許多草藥。

    自從生產之後賀雲初就沒有料理過琉秀坊和留聽閣。

    兩位大股東香姐和宋子都聽聞她身體好了一些,都主動找上來。

    一是為了讓她拿主意,說生意做大了,後續的方向如何。

    二是怕她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悲痛中,想給她找事情分分神。

    隻是賀雲初看起來很正常,給他們出主意,想點子,絲毫不含糊。

    仿佛回到了當初還在懷孕的時候。

    宋子都和香姐暗暗鬆了口氣。

    隻是賀雲初又緊接著道:“琉秀坊和留聽閣,你們都看著管吧,我如今到底是心氣不如以前了。”

    香姐交代:“累了就好好休息一陣,等什麽時候你覺得無聊了,再搞個有名堂的玩玩,不著急的,啊。”

    宋子都連連點頭:“孩子的事你千萬別著急,聖上定然會給你交代的,你們都年輕著呢,沒準等大皇子找回來,你與聖上還能再生個小皇子,到時候就是哥哥帶弟弟了。”

    宋子都不愧是個老油條,哄慰的話叫他說的很順嘴。

    盡管大家都覺得,那個被帶走的皇子恐怕凶多吉少。

    賀雲初麵對這些善意的勸導,也都隻是笑笑。

    可誰也不想講如此戳人心肺的事情。

    那日在梁府的對峙最終並沒有傳開。

    除了在場的幾個人之外,林清檸也消失的非常沉默。

    隻有孟柯對趙素提了一嘴。

    趙素聽完哪裏還忍得住,拉著賀雲初勸導,讓她安心,把事情交給衛司韞。

    畢竟她身為母親,不想讓賀雲初犯險的心思,出發點與衛司韞的又有不同。

    賀雲初表示理解,趙素說什麽她就應什麽。

    末了趙素又說:“還有那個女嬰,你不要在她身上投入太多情感,聖上如今沒有下手殺她,是還沒確定後麵會不會用到她,你若是投入太多,將來定然是割舍不掉的。”

    想必是聽下人們說了,她這幾日為了平安的病著急發愁的事情。

    聞言賀雲初也是點頭:“知道了娘。”

    她知道趙素是真心為她好,從來了這個時代開始,唯一對她沒有變過態度的就是趙素。

    即便趙素可能已經猜到,麵對著的賀雲初已經換了一個人。

    賀雲初握著她的手,伏在她膝頭跟她聊天:“娘,生孩子究竟好不好,有了與你割舍不掉的親緣,就總是牽腸掛肚的。”

    趙素被她問的一愣。

    隨即抬手細細地撫著她的發:“哪有什麽好不好的,兒女都是債,可是真當生出來了才知道,那個牽著自己心魂的小娃娃,是你的一部分。”

    從知道身體裏有個小生命開始,恐懼和喜悅就會緊緊地牽在一起。

    “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我想抱抱他。”

    趙素心中動容,鼻子發酸,卻說:“會的,我還等著抱我的小外孫呢。”

    某夜。

    這幾日入了深冬,還有不到一月就該過年了。

    外頭是風雪嗚咽的呼呼風聲,賀雲初躺在床上閉著眼。

    她沒有睡著,因此夜深時,掩蓋在風雪下的一陣腳步聲也極其明顯地傳入耳。

    她動了動手指,閉著眼睫看起來睡得很熟。

    很快就有一股鬆香味傳入鼻尖,很熟悉,帶著冷冽的寒風。

    賀雲初能感覺到來人將視線都投注在自己的臉上。

    等周身的涼氣散掉一些,那人才抬手,輕輕撥了撥自己的額發。

    有點癢。

    ——是衛司韞。

    記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的,衛司韞總是這樣半夜來到她房間,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來看她一眼,而後又趕在上朝前回了宮。

    苑裏的下人仿佛也不知道,從沒有人在她麵前提過。

    若不是賀雲初睡得沒有那麽死,大概也不會知道。

    這個男人小心翼翼地來看上自己一眼,從宮裏到宅苑,很遠的一趟路程。

    可他又從來不驚動自己,隻是做些親昵的小動作。

    這夜也是一樣。

    衛司韞給賀雲初撥完額發,掖好被子,又借著起夜的燭台看了她半晌,就打算起身離開。

    從梁府那夜之後,他白日沒有來過宅苑。

    一是因為靠近年關,白日裏確實分不出神。

    二是不知道賀雲初想不想見他,那晚他明顯是惹了賀雲初不開心了。

    他們之間寂靜無聲,似乎都在等。

    衛司韞離開前輕輕歎了口氣,但是當他起身要走時,袖子猛然被攥住了——

    回過頭,賀雲初不知道什麽時候醒的,兩眼沒有睡意,定定地望著他。

    “,,”

    衛司韞首先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吵醒你了麽?”

    賀雲初搖搖頭,攥著他袖口的手卻沒有動。

    “口渴了?”衛司韞繼續猜:“我去給你倒水。”

    從賀雲初手中抽回衣袖,衛司韞去桌上倒了水,又從炭盆上煨著的熱水裏倒了些,將一杯水衝的溫熱,這才回到床邊。

    賀雲初沉默地坐起來,就著衛司韞的手喝了兩口水,然後就撇開臉。

    衛司韞將水放下,兩人之間又恢複沉默。

    “為什麽總挑半夜過來?”

    這次是賀雲初先開口。

    衛司韞平日裏高高在上,此時被賀雲初問了,卻顯出兩分苦笑:“怕你還在生氣,不願意見我。”

    兩個人一個靠著床,一個坐在床邊,兩兩相對。

    賀雲初荒唐地生出一股尋常夫妻熱炕頭的荒謬感。

    隨即又想,衛司韞如果是尋常男子,穿著粗布衣服,白日在田間勞作,那麽晚上定然不可能穿的如此衣冠楚楚。

    她想象了一下衛司韞穿著粗衣,沾了一身泥的場景,不由地噗嗤笑了一聲。

    衛司韞看呆了。

    他不知道多久沒有見過賀雲初這麽笑。

    絲毫沒有心理負擔似的,可是又叫他覺得慌亂:“,笑什麽?”

    “想到你是個做粗活的小老百姓。”

    衛司韞也跟著笑:“那你是地主家的土小姐?”

    賀雲初沒說自己是什麽,隻是慢慢地朝衛司韞靠過去,將自己搭在他肩頭。

    衛司韞眼中露出一道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