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令人覺得,太子要親手將孩子墮了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285
  第五十六章 令人覺得,太子要親手將孩子墮了

    鬱慧彌進殿時,顯然是盛裝打扮過。

    她年近而立,卻還是雍容華貴。

    隻是今日的妝容,似乎脂粉過白了些,在那細瓷似的臉上,徒然生出一些奇怪。

    鬱慧彌身旁隻帶著嬤嬤,往後看,也沒瞧見賀雲初。

    賀逢已經沉不住氣:“娘娘,我家七女呢?”

    大殿上所有人都朝著鬱慧彌望過來。

    她那張臉上似乎更白了一些。

    更令人詫異的是,往常最會爭寵的皇後,今日進了殿,卻沒往聖上身邊湊。

    反而望了衛凜一眼,待衛凜看過來,又宛如驚弓之鳥。

    “你家七女?”她吸了口氣冷笑:“太傅好問題,你的女兒,你自己不知道,找本宮要?”

    賀逢心下一沉!

    這情況怎麽瞧著不對勁?

    下午時賀雲初進宮是有目共睹的,皇後下了帖子,難不成是想要將她騙進來殺掉?

    這也太拿皇後的威儀不當回事了吧?

    賀逢一時茫然。

    這時孟柯卻是站了起來:“娘娘,今日雲初進宮,臣也曾瞧見,為何此時人卻不見了?”

    “好啊孟將軍,賀逢是親爹,來問本宮要人也就罷了,你是什麽身份?”

    孟嬌嬌豁然而起:“娘娘,臣女與雲初算是朋友,她確實被您召了去,如今人呢?”

    麵對一雙雙逼問的眼神,鬱慧彌有些站不住腳。

    她下意識朝衛凜看去一眼,卻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威脅。

    想到半個多時辰前的事,鬱慧彌狠狠一抖。

    她曾經以為手段溫軟的皇帝,方才卻——

    狠狠閉上眼,鬱慧彌厲聲道:“怎麽,一個兩個都想追究本宮?見了人本宮就將她打發了,如今在何處,本宮怎麽知道?”

    想必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皇後的怒氣倒更像是方寸大亂。

    賀逢喃喃道:“可她能去哪裏?”

    此時,衛凜卻慢悠悠地開口道:“如此一個大活人,斷然不可能在宮內消失了,來人,傳朕指令,派人去搜,務必將朕的救命恩人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救命恩人幾個大字咬的格外重。

    聽在人耳中,倒是讓人覺得皇帝足夠重視。

    鬱慧彌又望了一眼,腳步不明顯地後退一步。

    孟嬌嬌一掀衣袍,道:“臣也去瞧瞧。”

    她記著賀雲初如今懷著身孕。

    而且方才見皇後的反應,總叫她覺得怪異。

    但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她才走到門口,一個內侍屁滾尿流地跑進來,滿臉驚慌地衝著衛凜道:“聖上,殿殿殿殿下回來了,太子殿下回來了!”

    鬱慧彌慘白的臉徒增一絲灰敗!

    衛司韞!

    他怎麽會趕回來?!

    便連衛凜也從座位上一躍而起。

    衛司韞直接將馬跑到了汾陽宮外,下了馬,衝蔡柄道:“你去找人。”

    蔡柄方才已經撿起傳來的信看了一遍,此時正心驚肉跳,聞言沒有半分猶疑,直接掉頭往東宮去。

    衛司韞踏入大殿。

    大殿寂靜無聲。

    所有人都被太子臉上的肅殺之氣喝住了。

    這怎麽,從永州回來,一身羅刹之氣?

    衛司韞直接朝衛凜看過去,眼神陰森。

    良久,他突然一笑:“宮宴不是喜慶事?都愣著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

    都快被你嚇死了!

    衛凜僵著嘴角扯出一抹笑容:“韞兒回來了?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這怒氣衝衝的,可是永州此行不順利?”

    “順利。”衛司韞跨步在為他留的席位上坐下,將一杯涼茶喝下:“父皇掛心了。”

    誰也看不懂太子想要做什麽。

    他一來,讓人覺得風雨欲來。

    “順利怎麽還這副表情?”衛凜下來,親自給衛司韞斟酒:“想必也是累了,不如早些回東宮歇息?”

    衛司韞低低地笑:“先給父皇述職,再歇息也不遲。”

    反倒是衛凜的笑容掛不住了:“你說。”

    “今日除夕,理應給父皇送份禮。”

    衛司韞抬手,影衛將一份狀紙交到他手裏。

    竟然還是一份血書。

    “本宮代理朝政多日,收到西北軍中暗報,報上寫明,軍中糧草多數摻了糠,寒冬臘月,將士們吃不飽飯。”

    孟柯對此事最為關注:“而後呢?”

    衛司韞慢條斯理:“而後本宮查了國庫的支出,白紙黑字,任大人按了章子的銀錢,數目不對。”

    任敏跟著眾人站著,聞言直接朝衛凜跪下:“聖上明察,臣絕對不敢徇私!那摻了糠的糧,臣立刻便去查!”

    衛司韞看在眼裏,心底冷笑。

    “任大人不必麻煩,本宮親自給你查明了。”

    自從衛司韞去了永州,任敏早就慌了。

    別人不知,他難道還能不知道永州有什麽?

    衛凜同樣知道。

    衛司韞將那血字的狀紙扔在地上:“任敏與永州州府勾結的罪證,他已經清楚地交代,此外還有你們轉經多手,洗白的官銀萬兩。”

    萬兩!

    一個永州州府,居然勾結戶部尚書?!

    任敏臉色鐵青,卻隻是朝著衛凜跪拜:“求聖上明察,臣冤枉,臣冤枉啊!”

    “你跟父皇求救,是覺得父皇會保你?任大人,為何呢?”

    衛凜喜怒難辨,目光在衛司韞臉上一掃而過:“韞兒扯到朕,是覺得朕對此事知情?”

    “兒臣隻是對任敏的態度好奇。”衛司韞從善如流:“兒臣親手查的案,任敏不辯解,不看狀紙,卻一味向父皇求饒,這是為何?”

    一場宮宴開到這地步,誰都沒有心思吃飯了。

    便是孟柯武將心思,也揣摩出一些味道。

    今日的太子殿下,字字句句,都在針對聖上。

    這是為何?

    任敏是聖上的人,這幾乎人盡皆知,太子就算要懲治,也不必如此激進才對!

    難道當真被軍糧的事氣昏了頭?

    正想著,衛司韞卻開始說起了別的:“本宮今日回城,還聽說了一件好玩的事。”

    眼睛掃過眾朝臣,衛司韞涼涼道:“聽說本宮有了孩兒,在我那下堂妃的肚子裏?”

    鬱慧彌聽到這,腿一軟。

    幸虧一旁的嬤嬤及時扶住了。

    “不是也來參加宮宴了?”衛司韞笑著,聲音卻冷然刺骨:“人呢?”

    誰都不知道太子這話什麽意思。

    但他如此一說,卻像是在承認,賀雲初肚子裏的孩子就是他的。

    果真是皇孫??

    可他話中又怒氣漸盛。

    令人覺得,賀雲初若在此處,太子要親手將孩子墮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