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安神香叫人點上,以免夜裏夢多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244
  第四十二章 安神香叫人點上,以免夜裏夢多

    林清檸難以置信。

    衛司韞拒絕了她?!

    “殿下!”林清檸焦急道:“您知道清檸什麽意思嗎?”

    衛司韞毫不含糊地打太極:“自然知道,郡主擔憂將士,為國為民,屬實好意。”

    為國為民?

    林清檸明白了,衛司韞是在裝傻。

    可是憑什麽?

    不說其他,難道西北大軍二十萬,還不夠誘惑麽?!

    可是衛司韞言語間叫的是郡主,說明他耐心已經用完,不想再談。

    林清檸自覺地閉了嘴。

    她站起身辭別:“殿下再好好想想,清檸今日先不打擾,告退了。”

    “慢走。”

    天青色背影出了拱門,直到看不見。

    蔡柄捧著梨木盒子,眼睛不知道往哪放。

    衛司韞皺眉:“有話就放。”

    憋了半天,蔡柄道:“殿下,這人參珍貴,七小姐傷勢瞧著又重,不如還是您親自走一趟,顯得貼心。”

    他識趣地不提林清檸。

    殿下想要怎麽做,自然有他的想法。

    但是方才郡主提條件的時候,蔡柄直覺地感覺殿下是有些不高興的。

    所以他扯了個能令殿下心情好轉的人出來。

    衛司韞晲他:“本宮為何要貼心?”

    這——

    這我哪知道?

    反正你倆方才在房裏吵得這麽大聲,你似乎還挨了七小姐一巴掌。

    出來眼角都是帶笑的。

    蔡柄不敢說這話,隻能:“呃,”

    “廢物。”衛司韞從他手中奪過盒子。

    是是是,我是廢物,您不要不高興就成。

    “不過殿下,這冬糧裏頭摻了糠,確實是大事,拋開別的不講,將士受苦,朝廷責任頗重。”

    衛司韞又怎麽會不知道。

    “正因如此,本宮不可能將這事當成條件。”

    “那殿下是想?”

    衛司韞站起,背手在後,望向遠方殘陽。

    “朝廷宿疾多年,棉衣裏頭放紙屑,糧食裏頭摻穀糠,都是官員不作為,這是政事,不是兒女私情。”

    蔡柄動容。

    殿下雖對外名聲不好,可私下做的事卻從不少。

    這也是他追隨多年,覺得值得的原因。

    “可是殿下,郡主的心思,恐怕也是瞞不住了。”蔡柄小聲道:“當日您跟七小姐成婚,屬下聽說她還病了一場。”

    林清檸這些年養在容家。

    因衛司韞與容錦交好,所以結識。

    衛司韞願意與林清檸多說幾句,就是因為她不似別的閨中女子。

    許多事情她見解獨到。

    可隨著年齡漸長,衛司韞也察覺了一些女子心思。

    方才若是順勢答應下來,來日婚配也不無可能。

    二十萬軍權,這嫁妝已然無人能匹敵。

    可衛司韞不願意。

    毫無緣由的。

    他作為太子,婚姻必然與政局有關。

    林清檸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可他仍然說服不了自己。

    這中間,賀雲初的臉曾短暫浮現在腦海。

    她一身紅衣,肆意俏皮。

    不似林清檸這般清雅溫和。

    偏偏非常霸道。

    他收回思緒,淡淡道:“出去不要胡說。”

    “是是是。”

    蔡柄心道我還不懂麽,就是不讓我在七小姐麵前說。

    “西北軍的事,派人去查,冬糧經手的官員,關口,樁樁件件,證據都給本宮搜出來。”

    說到正事,蔡柄麵色一凜:“明白。”

    整肅朝綱。

    林清檸說的是,這次是個機會。

    衛司韞眸色深深。

    門外有人亂嚷,管家跑進來,戰戰兢兢地稟報:“主子,皇後派人來傳話,說二殿下舊傷未愈,又摔出新傷,要您回宮給個交代。”

    衛司韞冷嗤:“正好,許久未與皇後交鋒,今日回去見見。”

    ·

    溫玉宮。

    鬱慧彌氣得半死。

    衛司閆頭上一個包,身上摔青了一塊,正給太醫診治著。

    衛司韞遠遠過來便招呼:“皇後這好生熱鬧。”

    衛凜近日一直在溫玉宮休養,此時品著茶,一言不發。

    “你還說!”鬱慧彌迎上去便罵:“你瞧瞧你將你弟弟摔成什麽樣了?”

    “馬車那麽高,你也下得去手!聖上,您說句話,您給閆兒做做主啊!”

    衛凜慢吞吞放下茶杯:“好了好了,都別吵,韞兒說說怎麽回事?”

    衛司閆怪叫:“就是他將我扔下車!他的影衛半點不手軟!父皇,我看他就是想謀殺兒臣!”

    “是本宮扔的。”衛司韞瞧了衛凜一眼,“他偏偏要提連生蠱,想必父皇和皇後都知道,連生蠱是本宮的逆鱗。”

    此話一出,衛凜與鬱慧彌的臉色都一僵。

    衛司韞不放過兩人半點:“皇後當年就該想到,事情做絕了,也會遭報應的。”

    鬱慧彌喘著粗氣,一言不發。

    當年稀裏糊塗被衛司韞反手將衛司閆拉下水,她百思不解多年。

    可這件事攤開說,確實是她理虧。

    衛司韞說完,又轉向衛凜:“您說是吧,父皇?”

    他目光灼灼,如有實質。

    衛凜毫無緣由心下一跳。

    這些日子衛司韞對他的態度,要淡過生病前太多。

    偶爾便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可今日牽扯到連生蠱,。

    衛凜握杯的手攥緊。

    衛司韞在他青筋竄起的手背一瞥而過。

    眼中寒光閃現。

    他就是故意試探衛凜的。

    而衛凜這個反應,也確實不太正常。

    “說到底,若不是當年身中連生蠱,本宮也不是如今的性子,這事若是我母親知道,大約才更寒心。”

    提到蕭爾婕,衛凜的臉色似乎都白了一分。

    良久,他清了清嗓子,衝鬱慧彌道:“行了皇後,韞兒近日處理朝事辛苦,難免脾氣大些,你是皇後,理應擔待。”

    “我——”

    衛凜不容置喙地警告:“閆兒護駕有功我定然不會虧待,你身為國母,鬧個沒完沒了了?”

    鬱慧彌有氣不敢撒。

    衛司韞裝的客氣:“那還有本宮什麽事嗎?”

    衛司閆怒瞪他,不敢發一言。

    見此,衛司韞轉身便要走。

    “等等。”衛凜叫住他:“好不容易見著一次,你不陪父皇吃頓晚膳?”

    “不了,父皇近日受了驚,還是早些歇著,安神香叫人點上,以免夜裏夢多。”

    衛凜狠狠蹙眉:“你是不是意有所指?”

    “父皇多心了,受驚後失眠多夢都是常事,兒子關心,您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