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都坦誠過了,害羞?
作者:賀雲初衛司韞      更新:2022-11-26 14:36      字數:2423
  第十五章 都坦誠過了,害羞?

    賀雲初猛地清醒,從桌上抄了挑燭心的棍子,攥在手裏,緩步過去。

    燭火亮堂,窗外人影攢動,枝丫搖晃。

    窗欞被推開一條縫,緊接著,一隻手探進來。

    骨節修長,君子如玉。

    不可能是偷盜賊。

    賀雲初鬆了口氣。

    緊接著,她瞧見白天見過的那張臉——

    ‘容錦’。

    衛司韞的視線在她肩頭逗留了一下,而後鑽進來。

    四平八穩地落了地。

    “你怎麽來了?”

    “傷口怎麽樣?”

    幾乎異口同聲。

    賀雲初詫異:“你看見了?”

    衛司韞點頭:“在街角。”

    想必是身份原因,不能拋頭露麵。

    賀雲初識趣地點頭。

    想起對方身上還有傷,她道:“不是約兩日後,你過來有事?”

    沒事,但就想來看一眼。

    衛司韞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

    但在遠處看見賀雲初栽倒的一刻,他莫名覺得自己有些異樣。

    這與休妻當晚,本著責任來確認賀雲初的生死不同。

    更多的,衛司韞想知道,在紅衣的掩蓋下,賀雲初流的血究竟多不多。

    沉默半晌,衛司韞答道:“換藥。”

    “,,”賀雲初無語,大哥你家是沒人了麽?

    “這傷不能叫旁人知道。”

    似乎知道她想什麽,衛司韞找補了一句。

    是借口,也是實話。

    賀雲初心思一動:“聽說你是二皇子的陪讀?”

    衛司韞未答反問:“你對二皇子感興趣?”

    賀雲初心說什麽跟什麽。

    但是她如今的處境,源頭都是因為草包太子的休書。

    所以她不介意給太子登基的路添添堵。

    索性她點點頭:“挺有興趣的。”

    衛司韞:“,,”

    他說:“隻是陪讀,不熟。”

    這話乍一聽有些冷然。

    他說的是實話。

    容錦雖是衛司閆的陪讀,但衛司閆對他並不信任。

    他越是這麽說,賀雲初越覺得倆人勢必有牽連。

    但是涉及黨派之爭,自古就是忌諱。

    她道:“我懂。”

    衛司韞:“,,”

    他覺得她沒懂。

    但是隻能道:“藥拿來,治傷。”

    他這麽說,賀雲初才後知後覺得感覺自己肩傷的痛意。

    一層薄肉被劃開,雖不至於動骨,但夜裏寒涼,刺痛傳來。

    “你給我治傷?不用了吧?”

    衛司韞拿眼角晲她:“都坦誠過了,害羞?”

    賀雲初經不起激。

    她堂堂二十一世紀新人類,害羞兩個字怎麽寫來著?

    半刻鍾後——

    賀雲初褪了肩頭衣裳,雪肌在燭火中附上一層粉黛。

    衛司韞瞧見方才英勇脫衣的人,此刻連耳朵尖都是紅的。

    燭火打下的陰影裏,脖頸又細又長,

    女子長發微垂,肩頭半露。

    這副樣子,令他想到前日重重床幔下,對方情動的樣子。

    他從前從不覺得女人的身子有何特別。

    可那晚,分了心,抹藥的手勁失了力道。

    賀雲初嘶了一聲:“輕點。”

    衛司韞暗罵一句,收回神:“不逞能了?方才不是還硬湊上去?”

    “你看出來了?”賀雲初訝然:“我還以為騙過所有人了呢。”

    衛司韞冷哼:“這麽恨賀輕羽?”

    “那當然,太子韞第一,賀家排第二。”

    賀雲初遊刃有餘不代表她不生氣,草包太子顯然是不將女人當回事。

    而賀輕羽更是人品低劣,手段殘忍。

    何況若不是她主動來招惹,賀雲初也懶得在眾人麵前演戲。

    肩上沒了動作,賀雲初以為衛司韞覺得她小氣。

    她心底升起一抹怪異。

    賭氣道:“睚眥必報是我的信條,你若覺得我心狠手辣,還是離我遠點好。”

    衛司韞聞言,眸子彎了彎。

    他居然覺得對方賭氣的有些傻氣。

    抹完藥,將衣角給她提回去。

    半晌,他才道:“那你怎麽看太子?”

    “議論太子是死罪吧?”

    雖然這樣說,賀雲初還是真誠道:“若此番休妻是故意,那未免城府太深;若不是故意,那便是草包一個。”

    不過她趨向認為太子是草包。

    一個身份尊貴,肆意妄為的草包。

    不然怎麽會眼睜睜看著賀雲初被扔進青樓?

    衛司韞沉默了。

    半晌換了話題:“想知道賀輕羽方才什麽神情麽?”

    “你看見了?她也在當場?”

    “見著了,從那人招供開始,她臉色煞白,踩馬紮的時候沒站穩,還摔了一跤。”

    賀雲初一撫掌:“哈!”

    瞬間傷口都不疼了。

    衛司韞見她眼睛彎出月牙,心尖仿佛被勾了一下。

    從前他不在意。

    賀逢的女兒,無論是賀七還是賀三,都厭惡非常。

    可如今,短短接觸,即便賀雲初臉覆輕紗,他都覺得異常順眼。

    他從袖裏取出一瓶藥,遞過去。

    “給我的?”賀雲初聞了一下:“芙蓉膏?”

    衛司韞道:“謝禮,治臉上的疤。”

    謝禮也太貴重了。

    賀雲初知道皇宮有許多宮廷秘藥。

    有些是當真中用,譬如這芙蓉膏。

    生肉祛疤,是上等良藥。

    她狐疑地看著‘容錦’。

    衛司韞被她看的無法,隻能解釋道:“托人弄的。”

    能弄來這藥的,普通官員是不夠職權的。

    賀雲初自然而然想到了‘二皇子’。

    想必他今日過來,換藥是假,送藥是真。

    不禁心中有些熨帖。

    本姑娘沒有救錯人呐。

    她也不扭捏,大方收下了:“謝過容公子。”

    容·衛司韞·錦:“,,”

    “接下來打算如何?”衛司韞想到方才的鬧劇:“你當真要在琉秀坊久留?”

    賀雲初點頭:“自然是,你以為我說著玩的?我賣身契都簽了。”

    相處下來,知道對方沒有惡意,賀雲初就將自己的計劃說了。

    衛司韞聽完,眉頭半鎖:“不開青樓?開藝伎館?”

    “嗯,小倌們以前都是被逼無奈,可憑什麽女人就得如此‘逼不得已’?”

    燈下說話的人露出了疲態,一手掌著頭,側過臉來看自己,邊小聲地說話。

    “世道不公平,我能幫則幫,希望女人能過的容易些。”

    她眉骨被燭火印上一點碎光,整個人看起來柔軟放鬆。

    這一天太累了。

    肩上塗的藥有鎮定作用。

    賀雲初頭一點一點沉下,最後枕著手臂睡著了。

    手腕上的祈福鈴鐺小巧可愛。

    衛司韞許久沒有說話,良久抬手在她眉上撫了一下。

    “心無城府。”打橫將人抱上床,衛司韞喃喃道:“輕信他人。”

    他抬手摘下輕紗。

    素白小臉上幾道蜿蜒的刀痕觸目驚心。

    衛司韞眼中寒光一閃。

    賀三。

    他未曾想要賀雲初的命,賀三卻屢次出手。

    看來這太傅府的日子當真是好過極了。

    他該找些事給他們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