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皮影

  像是一副美麗的皮影戲，少女將她的一生都演給我們看了一遍，她的痛苦，她的無奈，全部都演繹的淋漓盡致。

  最後她開始抓狂了，她想盡各種辦法，想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有了怨氣之後就一直在用人皮鼓吞噬陰魂。

  我們的出現阻擋了她，她不能明白我們為什麽要這樣子對她，所以她把我們也視作壞人，反倒是把蔡雨視作一個人好人。

  陸夜川繼續施法，一把火點著了人皮鼓，但是人皮鼓好像防火似的，雖然鼓架燒成了灰燼，但是最後卻剩下了一層皮。

  那層皮怎麽燒都燒不爛，也燒不破，就像是一塊鐵皮一樣，怎麽燒都沒事兒，隻是看起來比鐵皮要柔軟的多。

  人皮好像很痛苦，發出了哀怨的叫聲，像是女人被掐住了嗓子似的嚎叫著，在夜裏聽來十分恐怖。

  陸夜川在我身邊畫了一個圈，讓我老老實實待在這個圈裏麵，省得我又會受傷害。

  見火一直少不化那張人皮，陸夜川趕忙朝祁渝喊道：“去牽一頭牛來！”

  “牛？”祁渝一頭霧水：“這大晚上的，我去哪裏找牛啊？”

  正說著話呢，某處就響起了牛的聲音，好像是在呼喚著我們，正在“牟牟”的叫著，比我們還要心急的樣子。

  祁渝尋著聲音找去，沒多久果真就牽來了一頭牛。

  那是一頭渾身黑的黑黃牛，肉質很好，很健碩，牛也很年輕，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威嚴之氣。

  這是國英叔老早就買好了的，拴在後院，這下派上用場了。

  黑黃牛被牽來，叫了幾聲，直接嚇得地上那張人皮像是蟲一樣開始蠕動逃跑，陸夜川一個健步上前，火速抓住人皮丟在了黑黃牛的身上。

  黑黃牛也真是不挑食，張嘴就開始啃噬那張人皮！

  人皮痛苦的哀嚎起來，一句一句喊著：“不要吃我，不要咬我的皮！好痛！好痛！你們真的是太狠的心了。”

  任由人皮哀嚎，黑黃牛還是津津有味的咀嚼著那塊人皮，鮮紅的血從黑黃牛的嘴裏流了出來，我一開始以為是那人皮流出來的血，後麵才發現，那是黑黃牛嘴裏流出來的牛血。

  黑黃牛表麵淡定，在吃香喝辣，其實它也是要花費很大力氣的。

  人皮一直在它的嘴巴裏和它搏鬥，也會傷害黑黃牛，而且還會把黑黃牛的牙給硬生生拔下來，但是黑黃牛都忍住了。

  其實我也一直有一個疑問，從小時候在山間見到耕地的牛我就很好奇。

  牛那麽大，那麽壯實，怎麽還那麽聽話呢？人給它吃一些草，它就乖乖的給人耕地，或者是產奶。

  一輩子辛勤勞作，人們總是把吃苦和奉獻比作“當牛做馬”，說的就是牛，其實很累的！

  要是牛一反駁，用牛角狠狠地頂開，人們也就不會想著去馴服它了。

  後麵陸夜川給我解答了這個疑惑，他說牛本就是通性情的牲口，就像是貓、狗一樣，它們的眼睛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見的東西。

  一般來說，牛這一世都是上輩子打算來報恩的人，他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就自己甘願當牛做馬，償還一世。

  這也是牛為什麽這麽本分的原因，一切都是有因果在裏麵的。

  黑黃牛咀嚼了人皮很久，十幾分鍾後才勉強將那人皮給吞了下去，但是牛很痛苦的樣子，我們明顯看見它的肚皮在滾動著，那張人皮在牛的胃裏也不得消停。

  選擇讓牛吃也是有講究的，因為人們都知道，牛有很多個胃，牛的胃就像是一關一卡，隻有經過這些關卡，人皮才能夠完全被磨滅。

  我看著那頭牛著實是心疼，按照這個程度來看，牛還得經過十天半個月的折磨，才能把這張人皮給消化。

  但是這還沒完，我看見陸夜川又拿著鞭子狠狠地朝著牛身上抽打。

  一邊抽打陸夜川一邊咒罵，還念咒語，都是在為祛除人皮身上的陰氣和怨氣。

  我看著心疼，忍不住哭了起來，那頭牛似乎是看見我在哭，竟然還轉過來朝著我微微一笑。

  這讓我哭得更加傷心了！

  祁淮正好空閑著手，他給我拿了一些紙巾過來安慰我：“別哭了，人死你都沒哭的這麽厲害過，牛還沒死呢，就哭成了這樣。”

  “它會死嗎？”

  “我也不知道！陸大人說要看牛自己能不能扛過這一關了。”

  “它隻是一頭牛，恐怕……凶多吉少了吧。”

  “誰知道呢！這牛的一生也是有劫難的，度過這一劫難，這牛也就徹底享福了，以後還不得被好好養著、供著。”

  陸夜川抽打完了牛，牛無力的趴在了地上，它睜著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而它肚子裏的人皮還在折騰，陸夜川便喊祁淮過去幫忙，兩人用紅繩將牛五花大綁了起來，牛身上還壓了很多銅錢和符咒。

  完事兒後陸夜川用一根紅布條綁住了牛的眼睛，與祁淮合力將牛轉移進了屋子裏麵。

  “每天給它一些吃食和水，多看看它，扛過這一關，就好了。”

  “怎麽樣才算是扛過去了？算是成功了？”

  “等它排出牛糞就可以了，丟進焚化爐裏焚燒，一切就都結束了，要是……它沒有扛過去的話，那它就會和那張人皮一起死去，一起腐爛。”

  祁淮點點頭表示明白，退出來後又用朱砂在門外灑了一圈，還在門上貼了兩張符咒。

  這事兒定下來之後，我們也沒時間天天去照看，便決定留祁渝下來看著，然後我們三個要跟著胡利仁一起去蠱鄉。

  為了把我肚子裏的蠱蛇弄出來，我們馬不停蹄的踏上了前往蠱鄉的路。

  在路上我望著車窗外大好風光若有所思，我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忍不住對陸夜川道：“等這一關熬過去了，孩子落地，我們就離開殯儀館吧？”

  他知道我說的離開是什麽意思，我希望我的孩子也不要再沾上這些事兒。

  陸夜川握住我的手答應了我：“就如你所說，我也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