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掌教搬家啦(修)
作者:鬆花釀      更新:2022-11-25 21:35      字數:9411
  第20章 掌教搬家啦(修)

  三人沒有半分耽擱, 直接坐著蕭譽的車,去了林菱治療的醫院。

  這裏是蕭譽名下的私人醫院,專門為圈子裏的人服務的, 平時人特別少,蕭譽熟門熟路地帶著人上了三樓, 推開了林菱病房的門,一股子陰寒的氣息直撲而來。

  “怎麽回事, 蕭總,林影後的病房怎麽這麽黑啊,大白天的不開燈嗎?”

  王玲剛走進去,就被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給震了下, 朝蕭譽抱怨了兩句。

  抱怨過後王玲突然意識到不對勁, 對啊,大白天的開什麽燈啊?

  他們進來的時候,病房外還是陽光燦爛呢, 可是推開門, 病房裏麵異常黑暗。

  王玲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麽, 寒毛全部豎起來了,本能地握住脖子上的護身符, 哆哆嗦嗦地找起了同伴。

  周圍安靜的過分, 哪裏還有蕭譽和楚玥的身影。

  “蕭……蕭總……”王玲都快哭出聲了:“您吱一聲啊, 別……別嚇人啊, 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大師, 大師您在哪啊?”

  王玲一邊握著附身符,一邊呼喚著同伴的名稱,黑暗的深處散發著幽幽光暈,王玲一邊喊一邊朝光源出走去, 一個長發白裙的女人靜靜地站在光源處,背對著王玲站著,身形和楚玥十分相似。

  大師原來在這裏!

  王玲心中一喜鬆了口氣,三兩步走了過去拍了拍對方肩膀:“大師,剛才您到哪裏去了,我一回頭就發現你們都不見了,嚇死我了。”

  突然王玲有些疑惑,大師的身體怎麽這麽僵硬,還有點冷。

  白裙的女人緩緩回過頭……

  “啊!”

  王玲尖叫出聲,接著她感覺臉上一痛,人差點沒了,睜開眼就看到蕭譽拿著手機抽她的臉,王玲頓時怒了:“蕭總,你這就過分了啊。”

  瞧見王玲泛紅的半邊臉還有憤怒的眼神,蕭譽默默收起了手機:“你剛剛站在門口大吼大叫的,還閉著眼睛手舞足蹈,跟得了失心瘋似得,王大作家,你腦子要是有點那個什麽病,還是早點去看病,我這裏有專業的心理醫生,我可以把他的聯係方式推薦給你。”

  “你才腦子有那個大病呢。”王玲受到了侮辱,狠狠瞪了蕭譽一眼,她突然感覺手心有燒灼感,低頭攤開手心一看,燒成焦黑的護身符靜靜躺在她手心。

  “大師?”

  王玲驚詫地看向了楚玥:“這是怎麽了?”

  楚玥從王玲手中拿過燒焦的護身符看了兩眼,然後隨意地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你剛剛看到什麽了?”

  “我……我看到了……”王玲的表情先是迷惑,隨即迷惑變成了驚恐:“我剛才找不到你們了,我就進了房間,然後看到一個女人背對著門口站著,我以為那是你,等我走過去打了招呼,對方轉過來,我才看到……她沒有臉,轉過來以後還是後背,然後我就嚇醒了,醒了發現蕭總在打我。”

  旁邊的蕭譽幹咳了兩聲遮掩了尷尬。

  楚玥不以為意:“你被長發鬼勾走過一魄,較之常人更容易撞見東西,正常的。”

  王玲苦了臉,她原先想著過來看看林菱的情況,沒想到點子這麽背,一進來就撞見鬼。

  此時他們站在電梯門口,正對著林菱所在的病房。

  林菱病房的房門半掩著,屋裏靜悄悄的,往日裏會出門迎接蕭譽的主治醫生並沒有來,屋裏也透著一股子令人不舒服的昏暗。

  “要不然你先在外麵等著我們吧。”楚玥體貼地看向了王玲。

  王玲瘋狂搖頭,誰都知道靈異小說裏掉隊的就是最先被鬼纏上的,她一個寫小說的更是深蘊其中的炮灰原理,打死她都不會一個人呆著的,她寧願跟著大師被嚇死,也要死死抱住大師的大腿,跟大師一直貼貼。

  現在隻有貼貼才最有安全感!

  王玲相信旁邊的蕭總也是這麽想的,雖然蕭總依舊是一副傲氣高冷的霸總模樣,可是別以為她沒看見,她明明看到蕭總不動聲色地朝著大師挪了一步、兩步、三步……

  王玲非常靈活地貼上了楚玥另一邊,和蕭總一起做大師的人形掛件。

  楚玥無奈地搖了搖頭,給了兩人一人一張黃符:“拿著吧,你們貼那麽緊,我都沒辦法做事了。”

  王玲和蕭譽都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非常迅速地接過黃符。

  兩人驚訝地發現黃符中竟然滲出絲絲暖流,之前的不舒服奇異地好了大半。

  不再因為陰寒懼怕後,兩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默默地離開了兩步,保持了正常的社交距離。

  楚玥在安撫過兩個怕的要死的人以後,直接走了過去推開房門,朝門裏扔了一張黃符。

  黃符瞬間燃燒,奇異的符紙香味飄散開,符灰洋洋灑灑地落了滿屋。

  仿佛驅散了什麽看不見的東西,隨著符紙燃燒,病房裏冰冷的昏暗也一點點消退,就在王玲和蕭譽都鬆了口氣的時候,一聲尖銳大嘯,接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猛地朝楚玥麵門撲去。

  “大師!”

  “大師!”

  王玲和蕭譽都緊張地喊出了聲。

  然而那團長著尖銳黑指甲,披頭散發的東西並沒有撲中楚玥。

  不知道什麽時候楚玥抽出了桃木劍,如冰如玉泛著寒氣的細長桃木劍一橫,那東西直接撞上了桃木劍,發出了金玉交擊的聲音。

  桃木劍看似柔韌,實際上交擊之後隻微微顫鳴了一聲。

  可那個撞上來的東西卻齜牙咧嘴地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看起來像是疼的不輕。

  掉在地上以後,那東西嘴裏還嗚嗚作響,發出威脅的聲音,卻被楚玥的黃符直接困住,隻能不甘心地掙紮。

  “大師,這是什麽東西啊?”王玲看的心驚肉跳,小心翼翼地朝楚玥挪動,倒是旁邊的蕭譽看了一眼後,直接愣住了。

  不等楚玥回答,站在一邊的蕭譽臉色一變,直接拽起門後花架一揮。

  ‘咚’一聲悶響,悄無聲息躲在陰暗處的主治醫生啪嘰一下倒在了地上,手裏還緊緊攥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看他的姿勢正是打算偷襲楚玥。

  “多謝。”

  楚玥簡單頜首,就指揮著王玲和蕭譽,一起把地上的兩人綁在了病床上。

  直到此時王玲才驚愕地發現,那個嗚嗚直叫披頭散發怪物般的東西,就是影後林菱。

  “怎麽會這樣?”王玲驚詫地叫出聲,完全無法想象溫柔優雅的影後居然變成這副樣子。

  蕭譽的臉色很難看,站在林菱身邊默不作聲。

  另一張病床上的主治醫生很快轉醒,他麵目猙獰不停掙紮,顯然是還想要攻擊眾人。

  楚玥也不廢話,直接按住主治醫生,粗魯地把符紙塞進主治醫生的嘴裏,強迫對方咽了下去。

  主治醫生怨毒的目光漸漸轉弱,接著他表情扭曲地張大了嘴,渾濁腥臭的水直接從他嘴裏噴了出來,混合著泥沙的髒水流了滿地,水裏還有彈動扭曲的蛆蟲。

  “嘔!”

  王玲也忍不住幹嘔了出來,想起了當初自己的經曆,她終於忍不住到門外吐去了。

  蕭譽的臉色異常難看,他攥緊了拳頭。

  楚玥倒是麵不改色,一張符紙燒了過去,直接將地上汙穢燒的幹幹淨淨,然後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一陣清風吹來,將屋子裏的臭味也吹散了。

  主治醫生這才緩過神,茫然地看向床邊的蕭譽:“蕭總,這是哪裏,我這是怎麽了?”

  主治醫生動了動,發現自己四肢被困在了床上,他立刻變了臉色,發出了打工人的卑微:“蕭總,林影後的病情我真的盡力了,就算治不好,您也不用這樣吧,現在是法治社會,您可別學電視裏的昏君,直接給醫生拖出去斬了。”

  主治醫生的話衝淡了蕭譽的悲傷,他瞥了對方一眼,麵無表情:“想什麽呢,你被鬼附身了,大師剛剛是在救你。”

  “啊,什麽被鬼附身了,我剛剛不是還在對林影後實施急救嗎?”主治醫生有些摸不著頭腦,覺得蕭總莫不是太過悲傷,以至於神誌不清了。

  蕭譽已經不想浪費時間了,明顯林菱的情況更嚴重,他求助地看向了楚玥:“大師?”

  ===第23節===

  楚玥從窗戶邊走過來,擰眉瞧著床上吼叫掙紮的林菱。

  此時這位名滿天下的影後已經看不出半點美人的模樣了,她頭發焦枯幹澀,又亂又髒,明明住在最好的病房裏,有最好的護工照顧,可她的頭發卻依舊像蒙了灰塵,每每剛洗過頭,就泛著油膩髒臭。

  林菱的臉也幹癟消瘦,顴骨凸出兩腮凹陷,因為太瘦了,眼睛也暴突出來,此時齜牙咧嘴地嗚嗚作響,眼睛裏泛著獸性的凶光,完全沒有半點人的樣子,倒像是怪物似得。

  她的四肢也細長幹瘦,指甲又長又尖銳,指甲的根部還泛著烏黑。

  “她這個樣子多久了?”楚玥扭頭詢問主治醫生。

  “什麽多久了,林小姐不是一直都昏迷不醒嗎,今天她生命體征突然急速下滑,有全身器官衰竭的跡象,所以我……”

  主治醫生一邊解釋一邊從床鋪上跳下來,等到他正麵對上林菱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瞠目結舌地道:“我……我也不知道……她……她之前還好好的呀,就今天還好好的,怎麽一會兒不見就成這樣了。”

  原本主治醫生還覺得蕭總是憂思過度腦子有那個大病了,可是看到林菱的樣子,主治醫生恍然覺得,也許有那個大病的是整個世界吧。

  身為醫生的他突然覺得心很累呢,這樣的病他治不了啊!

  蕭譽看出了主治醫生的恍惚:“林菱的狀況不怪你,放心吧,你的薪酬我會照付。”

  安撫完主治醫生,蕭譽看向楚玥,眼底透著焦慮:“大師,林菱她……到底怎麽了?”

  楚玥默不作聲地打量了林菱半晌,突然伸手抓住了林菱的手臂,她攥的很緊,林菱掙脫不開,表情猙獰地尖銳大叫起來。

  楚玥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輕輕劃破了那隻手的食指指腹,指腹滲出一丁點血,她將指腹放在了林菱麵前。

  林菱直接停止了掙紮,饞涎欲滴地盯著楚玥的指腹,嘴裏發出嗬嗬的可怕聲響,嘴角甚至流下了口水,眼珠子也因為渴求變得發紅。

  把血抹在了林菱嘴唇上,林菱得到了滿足,終於安靜了下來。

  楚玥也及時畫符貼在了對方額頭上,看著對方陷入了沉睡。

  看到林菱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蕭譽眼底滿是痛苦。

  “她這幅樣子,應該是被人做成了活屍。”楚玥沉吟了一下:“或者說是活鬼也可以,學術上的說法可能比較複雜,簡單地解釋一下,就是活著的屍體或者說活著的鬼,她既算是活人,也已經不是活人了。”

  蕭譽攥緊了拳頭:“是誰這麽狠毒……”

  楚玥搖了搖頭:“這我也不太清楚,要找到根源才行,她的魂魄被困住了,就算是問也找不到魂魄問話了。”

  在握住林菱手腕的瞬間,楚玥就感知到了,她握住的隻是一具鬼化的空殼,對方的魂魄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

  “那要怎麽辦?”

  蕭譽求助地看向楚玥,眼底透出軟弱,他和林菱感情極好,自然接受不了林菱被做成活屍。

  “按理說活屍這種害人的東西,一經發現就要用七顆鎖魄針鎖住全身七大關竅,再用桃木釘釘死,封死在紅木棺材裏,用七七四十九道符籙封棺,最後用鎖孽鐵鏈捆住棺材永鎮地底,永生永世不能再見天日……”

  蕭譽的身體一點一點地僵硬起來,他聲音沙啞無比:“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林菱這麽年輕,她還沒來得及享受人生。”

  “當然了,如果能夠找回她的魂魄,那就還有解救之法,她剛被做成活屍不久,屍化也剛開始,還有逆轉的可能。”

  蕭譽鬆了口氣,定定地看向楚玥:“大師求你,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救她。”

  楚玥笑了:“我既然答應了出單,自然會幫你救回林小姐,不然豈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更何況……”

  楚玥的目光落在林菱身上,眼底幽暗莫名:“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誰用了這種陰損的方法,把活人做成驅使的傀儡,這麽天打雷劈的事,我也看不下去呢。”

  既然林菱的身體已經被做成了會害人的活屍,那就不能任由她在醫院裏躺著,在主治醫生三觀碎裂的表情中,蕭譽安排人將林菱送到了楚玥所在的別墅,並且加急訂購了一套紅木棺材。

  棺材運進別墅的時候,很是引起圍觀,還差點和物業起了衝突,後來還是碰巧路過的鄰居幫忙解圍。

  “這棺材是給我送的,我最近覺得我可能是吸血鬼大公,身為高貴的吸血鬼,自然隻有奢侈的棺材才配得上我的尊貴,怎麽了,你對吸血鬼大公的品味有什麽意見嗎?”

  麵對詫異的物業保安,韓少商全程淡定不已,那理所當然的表情,看的保安還以為追問的自己才有病。

  直到棺材運走了,韓少商走遠了,保安才收回了碎裂的表情,有錢人的世界真神奇真會玩,是他不懂,他低俗了。

  “剛才謝謝你啊。”楚玥朝韓少商笑了笑,有些詫異鄰居這次居然白天出門了。

  麵對楚玥,韓少商又開始緊張了,耳垂也泛紅:“沒……沒什麽,你的香很好。”

  “你喜歡就行。”楚玥對鄰居再次改觀,沒想到對方這麽熱心腸,為了幫她運棺材,一個大男人竟然裝中二,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麽社死的話,真是為難鄰居這種深度社恐了。

  “你……你怎麽想到買棺材的,你這麽年輕,用不到吧。”韓少商疑惑詢問,隨即自我開解地點頭道:“不過有備無患提前準備總是好的,嗯,這棺材品味不錯,我也很喜歡。”

  楚玥:“……”

  成吧,鄰居說話總有辦法讓人驚喜。

  “我最近收了點麻煩的東西,我要出遠門了,所以就裝進棺材裏在家裏放著。”

  渾然不覺自己的解釋也很奇怪的楚玥。

  韓少商卻是理解地點了點頭:“是這樣啊。”他過去拍了拍紅木棺材,像是在聽棺材裏的動靜,聽了一會兒,他煞有介事地點頭:“是個小麻煩,你放心,我會幫你照看的。”

  楚玥笑了,鄰居真有意思:“那就謝謝你了。”

  旁邊一直沉默的蕭譽倒是非常詫異,他看了韓少商好幾眼,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個人好像是薛子書那個遠近聞名的小舅舅?

  傳聞中對方陰沉乖僻不合群,陰晴不定脾氣暴戾,雖然是韓家領養的孩子,可是卻比韓家真少爺還要傲慢,關鍵是韓家的人還捧著寵著,對方在燕城也有幾分人脈,各家對他私底下也非常客氣。

  可以說是個不好接近,神秘陰沉的大佬,從來沒聽說韓少商跟誰走的近,對誰另眼相看的過,可是現在看來,好像完全不是這樣啊。

  如果不是曾經見過韓少商,蕭譽幾乎以為自己眼花了,畢竟麵前這個羞澀無害的人,怎麽也無法和傳言聯係上。

  不過想想大師的本事,蕭譽又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畢竟如楚玥這般厲害的大師,能讓韓少商改變態度也是正常的。

  蕭譽此時滿心被林菱的安危占據,也沒有細思這件事,而是隨楚玥一起將棺材送進了別墅。

  楚玥對著祖師爺認認真真地上了香拜了拜:“那祖師爺,這段時間就麻煩您照看家裏了。”

  蕭譽也跟著楚玥一起拜:“祖師爺,拜托您保佑林菱平安,若林菱能安全回來,信男願意年年給您燒香還願。”

  楚玥看了蕭譽一眼:“蕭總心挺誠的。”

  “拜神自然是要心誠。”

  “嗯。”楚玥笑了:“心誠則靈,林小姐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拜完祖師爺,楚玥和蕭譽一起朝小區外麵走去,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發現保安和人發生了衝突,好像是一對中年夫妻想要進去,結果沒有戶主的預約,也沒有登記的信息,就被門衛攔住了。

  這對夫妻看上去好像還有幾分眼熟,不過楚玥對看八卦興趣不大,因此掃了兩眼就直接離開了。

  蕭譽倒是多看了好幾眼,有些欲言又止:“大師,您不去看看嗎?”

  楚玥不解:“這種熱鬧有什麽好看的,你喜歡看熱鬧?”

  “不是的,是……”蕭譽又看了楚玥兩眼,發現楚玥是真心實意的不解疑惑,壓根沒認出來對方,他便鬆了口氣笑了:“也是,是我多管閑事了,這種人有什麽好過問的。”

  蕭譽說完,跟著楚玥一起離開了小區。

  楚玥疑惑地看了蕭譽幾眼,總覺得今天蕭譽有點奇奇怪怪,好像憋了什麽大秘密說不出來似的。

  大門口,和保安爭吵的那對夫妻中,表情高傲容貌豔麗的中年女人氣憤罵道:“我都說了我們是楚玥的父母,你憑什麽拉住我們,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這對中年夫妻竟然是鍾敏和楚正風。

  門衛瞥了鍾敏一眼:“你是誰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沒有預約沒有登記就是不能進去,這是規矩,你以為這裏是誰都能進的啊,今天來個人說跟戶主有關係,明天來個人說跟戶主有關係,誰知道是真有關係還是找借口過來打秋風的。”

  “你!”

  鍾敏的臉都氣的扭曲了,她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屈辱,竟然被一個小門衛指著鼻子罵她打秋風,說她攀附富貴。

  “你這是什麽素質,你們經理在哪裏,我要投訴!”

  旁邊楚正風的表情也不太好看:“你們別做的太過分了,我是楚氏集團的董事長,這位是我的夫人,我們過來是找我們女兒的。”

  門衛嗬了一聲,陰陽怪氣:“那我還是首富呢,你說你是什麽老總我就要信了,那剛才你們女兒從門口出去,怎麽沒有過來跟你們打招呼啊,還讓你們這對父母呆在門口跟我這個小人物吵架?”

  “你說什麽?”

  鍾敏愣住了,楚正風也錯愕了。

  “剛剛楚玥走過去了?”

  “對啊。”門衛覺得可笑,越發認為這兩個人是不懷好意過來攀附富貴的,叫嚷嚷地耍無賴要進他們這個高檔小區,還不知道存著什麽陰暗心理呢:“她剛剛才走,你們沒看見嗎?”

  “嘿,這就有意思了,你們一個當父母的沒認出女兒,一個做女兒的直接走了過去,連看都沒看你們一眼,那你們這父女母女當的可真好啊,你覺得我信你們有關係嗎?”

  被看不上眼的保安當眾羞辱,楚正風和鍾敏的臉色都難看極了。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楚玥會絕情到這一步,竟然直接無視他們,看著他們跟保安爭吵也不過來阻止,任由保安羞辱自己的親生父母。

  這兩人完全沒想到,楚玥是壓根沒認出來他們,或者說壓根沒在意他們,他們就覺得楚玥是在報複,認為楚玥是故意的。

  鍾敏和楚正風心底無比委屈,他們又有什麽錯,他們本來就打算一視同仁的,楚彤一直在楚家長大的,當年的事情也不是楚彤的錯,總不能因為楚玥回來了,他們就瞬間翻臉把楚彤攆出去吧,那樣子像什麽話,人家會怎麽看待楚家。

  為什麽楚玥不像楚彤那樣乖巧懂事,理解他們做父母的難處,還要在事關楚家集團安危的訂婚宴上大鬧訂婚宴,逼的他們承認楚彤是抱錯的孩子,讓楚彤顏麵盡失丟掉了婚約,也讓楚家成為整個燕城上流的笑話?

  楚玥未免太心胸狹窄容不下人了,怎麽就想不明白,家裏兩個孩子互相扶持才能站穩腳跟啊,尤其是楚彤在燕城立足多年,楚玥卻是空降燕城,沒有楚彤領路,楚玥又怎麽可能在燕城站穩。

  如今就是因為記恨他們沒有趕走楚彤,竟讓親生父母站在大門口被門衛羞辱,楚玥的品性真的是被沒見識的鄉下人帶壞了。

  也就鄉下出身的人,才會如此斤斤計較眼界狹窄,隻看得上自己眼前的一丁點利益,從來不往長遠考慮。

  此時此刻他們更後悔的是當初心軟找回楚玥。

  “當初我就說過了,讓你不要節外生枝,這個女兒畢竟丟在外麵十幾年了,誰知道是個什麽樣的,集團現在正麵臨困難,我還指望著薛家出手幫忙,現在好了,一切都砸了。”

  楚正風再也忍不下去,直接指著鍾敏指責了起來。

  “楚正風你什麽意思,什麽叫我胡鬧,我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麽知道她是個什麽情況,再說了當初你知道她是燕大學生的時候,心裏不也是默許支持的嗎?”

  鍾敏本來就心裏不舒服,此時被楚正風指責,更是一肚子火氣,尖銳地反駁起來。

  夫妻兩個在小區門口直接吵了起來,甚至差點大打出手,叫門衛看了好一陣子笑話。

  “夠了!你好歹也是個豪門太太,多少也注意點形象。”楚正風冷冷地擋住了鍾敏抓過來的手:“更何況現在吵這些也沒有意義,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麽辦。”

  其實他們本來也不想找楚玥的,楚玥之前做的太過分了,他們隻想冷著楚玥,讓對方想明白然後再後悔。

  畢竟楚家才是楚玥真正的後盾,魏釗寧柯他們不過是外人,就算貪圖一時的新鮮幫著楚玥,哪天說不定有了新人,楚玥也就一無所有了。

  至於婚約夫妻兩個倒是無所謂,畢竟誰和薛家聯姻那也都是他們的女兒,就是楚彤跟他們更親厚一些,又和薛子書有感情,他們覺得拆了也沒意思,所以才支持楚彤嫁進薛家。

  但是沒想到楚玥竟然這麽過分,半點也沒有把楚家放在眼中,走了以後竟然就不回來了,這麽多天也沒過問一下。

  然後這幾天魏家還有寧柯對他們落井下石,楚家本來就麵臨危機,這下子楚正風更是焦頭爛額。

  想必是魏釗和寧柯在宴會上看出了楚家的情況,想要吞並楚家,真是沒想到魏家大少和燕城首富竟然是這種人。

  又想到薛老爺子說的聯姻隻認楚玥,他們便咬了咬牙過來找楚玥了。

  他們認為自己是親生父母,就算有什麽小矛盾,楚玥也應該聽父母的話,更何況他們自問對楚玥也不差,一認回來就給了對方和楚彤一樣的待遇,楚玥心底多少應該要感激的。

  但是誰知道楚玥竟然這麽過分,連大門都不讓他們進,甚至直接當著他們的麵揚長而去了。

  ===第24節===

  鍾敏和楚正風心底都極度的惱火生氣。

  鍾敏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她自然知道楚家出了問題,她也沒什麽好受的。

  冷靜下來後鍾敏冷笑著道:“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又算是有幾分本事得了寧柯和魏釗的青睞又怎麽樣,對女人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名聲,我們是她的親生父母,把她從窮困之家認回來,她要是對我們不孝,別說是我們了,就算是別人也容忍不了。”

  “會有辦法讓她聽話回家認錯的。”

  想到楚彤跟自己說的那些話,鍾敏冷笑連連:“她現在依仗的不過是貪圖她美色的男人,等到那些男人膩味了,發現她的本來麵目離開了,就有她後悔的時候了。”

  鍾敏和楚正風這邊如何腦補,楚玥是徹底不知道的,因為此時她和蕭譽已經坐上了前往林菱出事地點的火車。

  原本蕭譽是要安排私人飛機的,被楚玥以不安全為由拒絕了,畢竟他們和林菱接觸的更深,有十成以上被林菱身上的陰氣標記。

  陰氣標記距離本源越近,威力就越大。

  這要是飛機飛到半路,陰氣標記作妖,楚玥還要想辦法帶著蕭譽求生,要是被衛星拍攝下來,或者撞上其它無辜的飛機,那最後都挺麻煩的。

  坐火車上好,在陸地上顛簸,就算是出了事,處理起來也不會太匪夷所思。

  蕭譽聽了這個解釋後沉默了很久,最後老老實實地安排助理買了兩張抵達占城的火車票。

  老式的綠皮火車哐當哐當地晃動,惹的人昏昏欲睡,楚玥坐在椅子上,低頭思索玄都觀的課業。

  如今她已經尋回了寧柯,日後也會一個個找回其他的弟子,到時候她身為掌門,還是有必要好好指導一下觀裏弟子的學業的。

  想到最開始她是打算帶寧柯出來見見世麵,結果寧柯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楚玥就斟酌著給這位燕城首富的名字下加了一條特訓,特訓內容就是多多見鬼增強免疫。

  感謝蕭譽的事情絆住了楚玥的腳步,讓這位燕城首富躲過了一劫,不至於因為特訓內容當眾丟臉大哭。

  遠在燕城的寧柯疲憊微笑:怕鬼,誰不怕鬼呢,怕鬼多正常,他就是因為怕鬼才成為首富的啊!

  楚玥做了極為細致的規劃,詳細到每天什麽時間做什麽訓練,還有針對不同情況的特訓方法,等她做好了一切計劃從筆記中抬起頭的時候,就看到旁邊的蕭譽渾身板直僵硬,因為緊張表情越發凶冷,嚇得旁邊抱孩子的婦女都換了位置了。

  “倒也不用如此。”楚玥失笑,安撫情緒緊張的蕭譽:“雖然我們是被陰氣標記了,但這也不意味著一路走來,隨時隨地會碰上奇怪的事情。”

  “是……是嗎?”

  蕭譽表情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沒緊張,我就是在做心理建設。”

  “那好吧。”楚玥聳了聳肩:“既然這麽害怕,你還跟過來幹什麽?”

  說到這裏蕭譽的緊張倒是淡去了幾分,他握緊了拳頭:“林菱變成現在這樣,我想要親眼看見她安全回來,如果不跟大師一起去救她,而是在燕城等待的話,我這輩子心裏都不會安穩的。”

  楚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寬解對方,便安靜地聽著。

  蕭譽說完了,也鬆了口氣苦笑了一下:“我會努力克服的。”

  “成吧。”

  既然雇主堅持,楚玥也沒什麽好說的。

  火車上的旅程的確十分無聊,這會兒坐在對麵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掏出了撲克,跟楚玥蕭譽搭訕,要湊在一起玩撲克,旁邊的學生也湊上來,湊成了一桌玩了起來。

  玩撲克果然是打發時間的好辦法,居然很快就到了熄燈的點,蕭譽覺得坐的太久了,便想要起身倒水順帶去廁所。

  他同楚玥說了聲,就起身穿過車廂朝廁所走去。

  上廁所的時候,火車劇烈地顛簸了一下,顛的蕭譽晃了晃,他狼狽地扶住了扶手,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體,接著就感覺光線好像晃了晃。

  這點小意外蕭譽也沒有留心,他離開廁所後去開水間接了杯熱水。

  這會兒到了熄燈的點了,除了車廂鏈接的地方還散發著暈黃的光芒,兩邊的車廂都陷入了安靜。

  蕭譽辨了下方向朝自己包廂走,走到了一半看到邀請他打撲克的中年男人在朝他招手。

  昏黃的燈光下,對方的臉色有些泛黃,像是老舊照片的感覺似得。

  蕭譽沒有多想,以為自己第一次坐火車不熟悉所以走錯了方向,他想也不想地朝著對方所在的車廂走去。

  中年男人身後的車廂安靜的要命,乘客們都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睡的格外安穩。

  蕭譽走了過去,中年男人朝著他使勁微笑,對著他不停地招手,要拉著他進車廂。

  就在蕭譽想要跟著對方走進車廂的時候,他瞬間覺得有什麽不對,警覺地停下了腳步,然後連連後退。

  中年男人的笑容瞬間變得僵硬,蕭譽也徹底退出了那個車廂的範圍。

  就在蕭譽完全離開那個車廂的時候,他好像穿過了什麽障礙,重新來到了人聲鼎沸的人間。

  他前後兩截車廂裏四處散落著星星點點的亮光,那是手機的光,有人在大聲磨牙,有人在小聲聊天,還有嬰兒在鬧夜,哇哇哭的好不吵鬧,和剛才那個古怪的車廂中的氣氛半點都不一樣。

  同時蕭譽也意識到剛才的車廂有什麽不對了,除了中年男人身上充滿時代性的老舊衣服外,方才那一整個車廂裏睡覺的人,穿的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工裝服,並且他在那群睡覺的人中又看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