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的一席話，讓沈時霆和陸冥幽同時皺了眉頭。

  “013不是你的人嗎？為什麽會帶走江晚晚？”沈時霆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反問道，“你自己手下的人，你沒有辦法管理？”

  知道沈時霆不會輕易相信自己，鳳棲梧用舌尖抵了抵上牙膛，“你可以不相信我說的，但是江晚晚等不了多久......013本來就是一個心理暗示下產生的人格，你希望他忠誠？”

  “先去救晚晚。”

  陸冥幽從沈時霆手中接過鳳棲梧，神色也變得有些複雜——這是知道鳳棲梧真實身份之後，陸冥幽第一次和他見麵。

  從前的鳳棲梧在他的眼中，是需要照顧的弟弟，是全知全能的朋友，溫柔有禮，陸冥幽從來沒有懷疑過這樣的一個人會在自己的身邊埋伏那麽久，隻為了給他致命一擊。

  “沒有時間猶豫了。”鳳棲梧的眼中終於也劃過幾分急迫，“013已經失手很多次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會和江晚晚廢話，從這裏往西有一個工廠，他一定會去那裏。”

  沈時霆朝陸冥幽點了點頭，而後大步走了出去。

  在這次過來之前，沈時霆已經研究過這邊比較隱蔽的場景，西邊的化工廠自然也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不用任何人引導，沈時霆也能準確地找到工廠的位置。

  過去的路上，沈時霆的鬧鍾幾乎是一片空白，隻知道必須要盡快過去，否則江晚晚就會死去。

  這是江晚晚距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沈時霆距離救下江晚晚最近的一次......絕對不能失手。

  在這一刻，往昔的一點一滴都在腦海中回溯，沈時霆想到那一年最開始見到江晚晚，她背了一個很大的書包，已經有些破舊了，裏麵裝著她的全部家當怯生生地跟在爺爺的身後，用懵懂清澈的眼睛看著他。

  那是沈時霆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被注視著，這個人不知道自己是“沈家的孩子”，也不知道他是什麽“天才”或者是“繼承人。

  鬼使神差地，沈時霆向她伸出手了手，承諾以後一定會保護她的。

  明明是他先開了口，可是後來的很多年裏，他忘記了自己的誓言，忘記了自己的決定，也忘了那一天江晚晚隻是看了自己一眼。

  她就這樣安靜地注視著自己，一注視就是十年。

  沈時霆忽然覺得自己從前的愧疚都算不上什麽，他或許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虧欠了江晚晚什麽，根本不是在那段婚姻關係裏缺失的愛情和優待。

  是他背叛了“保護”的諾言，冷眼看著沈母和沈秀秀，甚至是白錦妍，一步步將她逼到深淵。

  也是他沒有製止，反而成為最後那雙將她推下去的手。

  ......

  江晚晚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敏銳地感覺到自己不在醫院。

  難道是賭輸了？

  身體仍然非常不適，江晚晚支撐著自己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輛車上，前麵開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想置她於死地的013。

  “怎麽會是你？”

  江晚晚的喉嚨完全是啞的，013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廢話，道，“看到是我很失望吧，不過你也不用存有什麽僥幸心理，鳳棲梧被我打傷，沈時霆和陸冥幽也還沒有找到你。”

  “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