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片刻，沈時霆下意識地閃躲。

  江晚晚似笑非笑地看著沈時霆，而後支撐著自己想要坐起來，沈時霆見狀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讓她靠在枕頭上。

  “沈總沒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我以為又是送花，又是溫柔體貼，是想和我說什麽補償的話。”

  想到自己之前還大言不慚地和江晚晚說要補償她，沈時霆清了清嗓子。

  江晚晚看著沈時霆再次閃避開的目光，有些自嘲地勾了一下唇角，“所以沈總想到是什麽時候露餡了嗎？”

  沈時霆還沒太弄明白江晚晚現在到底是什麽情緒——要說生氣吧，江晚晚的眉眼都翹起來，有些戲謔地看著自己，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但要說高興吧......他又騙了她一次，還沒等坦白就被戳穿，江晚晚有什麽值得高興的呢。

  “我想不到。”

  沈時霆低下頭，一向雷厲風行的沈總也有說不出來話的時候，“抱歉，我又一次騙了你......無論你相不相信，我隻是想盡可能地對你好，江晚晚，我從來沒有對誰這樣......”

  這樣好？

  江晚晚皺了皺眉，聽到沈時霆繼續道，“我從來沒有對誰這樣手忙腳亂過。”

  聞言，江晚晚輕笑了一聲，眼中卻沒有多少笑意，“沈總學了那麽多東西，難道就沒有研究過花卉嗎？比如——玫瑰和月季有什麽區別。”

  沈時霆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江晚晚攥住了袖子，目光中含著笑意，“沈總不為自己爭取一下嗎，隱約記得有些人從前可是很誌得意滿的，心裏想著一定會被我原諒。”

  “怎麽現在連多說一句都不敢。”

  聽著江晚晚有些玩味的聲音，沈時霆愣了一下抬起眼睛，卻看到江晚晚彎起來的眼睛已經通紅了，“說一句好聽的話，不是冷冰冰的補償，不是意義不明的嫉妒。”

  “說你喜歡我了，愛上我了，真的很難嗎？”

  沈時霆卻遲疑了片刻，半晌坦誠地開口。

  “我不知道什麽叫做.愛。”

  這一句話如同冷水潑在江晚晚的心頭，她自以為鼓足勇氣的示弱在沈時霆的“不確定”中化為烏有——對，沈時霆什麽都不明白。

  更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膽量，才敢再一次相信他。

  ......

  “江晚晚真的這麽說？”

  顧未州聽到沈時霆肯定的回答，恨不得衝出手機給沈時霆一拳，讓他清醒清醒，恨鐵不成鋼地大喘氣道，“我說哥們兒，你在商場上亂殺的本事是不是靠情商換的啊？這種時候你說兩句好話，不就什麽都成了嗎？”

  沈時霆皺了一下眉頭。

  站起身，沈時霆下意識看向庭院裏的月季花，江晚晚流著眼淚的樣子一直在他的心中，他不禁開始回憶江晚晚在沈家的時候。

  那個時候江晚晚真的很謹小慎微，就這樣回憶起來，沈時霆幾乎想不到江晚晚真正開心地笑起來的樣子，隻剩下委屈無助時哭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