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睡著了。

  司夜擎坐在她床邊。

  他皺著眉深深凝視著她，就像在看一件精妙絕倫但是被摔碎了的藝術品。

  他越是折騰她，越是把她放在一個不堪的位置上，他的心裏越是有一種聲音在訴說不甘，心說它想愛她。

  心想要他去接近她，哪怕是觸碰她的手臂一下也好。

  司夜擎緩緩起身，觸碰她的手臂。

  雲淺已經睡得很熟了，但在他觸碰的那一瞬間，她哆嗦了一下：“不要，司夜擎，不要，我痛，

  她不曾對他展現的脆弱，在夢境裏不需要任何掩飾。

  雲淺小聲地抽泣，大概就連在夢裏，她都在麵對他。

  司夜擎隻覺得呼吸不順暢，他抓住被子，蓋在她的身上，接近她的片刻，他聽見她說：“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沒事，我沒關係，”

  她倔強地抓緊被單，明明已經哭了，卻還是很倔強。

  司夜擎再也看不下去，起身離開了臥室。

  她的一舉一動，就如同刀劍狠狠刺在他心裏。

  半夜。

  雲淺迷迷糊糊地起身，想去廚房倒杯水，但剛到廚房，她就聽見了司夜擎的聲音。

  她頓時清醒不少，直接靠著牆壁背過身去。

  她聽見司夜擎在說：“嗯，我答應你，不跟你離婚。”

  雲淺隻覺得身上很冷，很冷。

  那側，響起杜若哭著的聲音：“老公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很愛你，失去你我會死的。”

  司夜擎：“你先冷靜下來。”

  杜若哭著說：“那你再答應我一件事。”

  司夜擎：“嗯。”

  杜若：“不要再見雲淺，不管怎麽樣都別再見她，好不好？”

  司夜擎：“知道了。”

  杜若：“你不見雲淺，我們好好過日子，我們好好的，你答應我！”

  司夜擎：“我答應你。”

  雲淺麵色蒼白。

  她知道司夜擎答應杜若這些要求再正常不過，杜若是他的妻子，這些要求合情合理。

  可她心裏，就是有一種很深很深，深到她無法呼吸的疼痛在隱隱作祟。

  她不想喝水了，直接回到房間裏睡覺。

  杜若：“如果你違反約定，我就真的從這樓上跳下去，然後告訴所有人，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我要你一輩子帶著喪偶的陰影活下去！”

  她哭得撕心裂肺。

  司夜擎：“嗯，我說了，我答應你。”

  那側杜若的聲音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杜席煜：“我不知道我妹妹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對她，但是你已經跟她結婚了，我請求你對她好一點。”

  司夜擎：“她安全了？”

  杜席煜：“是的。”

  司夜擎：“掛了。”

  杜席煜不敢置信地說：“什麽？”

  那側，卻隻有結束通訊的聲音。

  杜席煜下顎線繃緊，他懷裏杜若還在哭，她進入情緒太投入了，所以完全出不來了。

  杜若：“哥哥，司夜擎說了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