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轉到病房後，他推開門走進去。

  她已經清醒了，淚痕已經幹了，有狠狠哭過的痕跡，想必是生產疼哭的，同時，她臉上一片憂慮，聲音沙啞：：“寶寶呢？我的寶寶呢？他們把我寶寶抱去哪兒了？”

  她剛生完，護士長就急匆匆把寶寶抱走了，她還沒來得及看一眼自己的寶寶呢。

  司夜擎道：“你別擔心，因為是早產兒，身體還很虛弱，所以，被抱去新生兒科監護了。”

  雲淺心定了定：“兩個寶寶都健康平安嗎？”

  司夜擎想到那一個死胎和一個畸形兒，臉色明顯不對勁，卻強忍住：“兩個寶寶都很健康，隻是有些虛弱。”

  雲淺吐納了一口氣：“那就好。”

  司夜擎望著她，喉嚨緊了緊。

  她如此精神狀態，司夜擎不敢和她提起林巧珠已經去世的消息，怕進一步刺激到她。

  然而，他還沒開口，雲淺卻已經是問了：“我媽媽......怎麽樣了？”

  司夜擎不敢回答她這個問題。

  雲淺抬起頭，眼中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隻無神地瞪著他，見司夜擎不肯說，她便知道答案了。

  她垂眸，隻覺得萬念俱灰：“你見到媽媽最後一麵了嗎？”

  司夜擎“嗯”了一聲：“見到了。”

  雲淺問道：“她有和你說什麽嗎？”

  司夜擎道：“她好像記起來，你是她女兒了。”

  雲淺眼神恍惚了一下，有淚光閃爍：“她記得我了？”

  司夜擎道：“醫生說，額前葉切除術，隻會讓手術者失去思維和情緒感知，而大腦無法處理情緒，所以連帶著會有失憶的後遺症！但或許是......回光返照，你媽媽臨終之前，似乎記起了許多事。”

  聽說，人死之前，會看到走馬燈。

  一生的種種會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一閃而過。

  林巧珠這才回憶起了一切。

  司夜擎將林巧珠臨終之前的叮囑，複述給她聽，一字不落。

  雲淺聽了，肝腸寸斷。

  他原本以為，她得知母親死訊，會崩潰大哭，然而卻沒有。

  她隻是傷心地在床上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聲音顫抖道：“司夜擎，我好累......我想好好睡一覺......”

  司夜擎不敢打擾她。

  他知道，她剛生產完，這個節骨眼，又經曆喪母之痛，神經十分脆弱。

  司夜擎：“你母親的遺體，目前已經存放在太平間，我會盡快安排葬禮，等你身體恢複一些，再擇日舉行。”

  雲淺“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此刻，哀莫大於心死。

  司夜擎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不敢想象，若是讓她知道，她生下的是一個畸形兒和一個死胎，她的精神會如何不堪重負地潰不成軍！

  司夜擎剛退出門外，陸玥和季繁星匆匆趕到了。

  她們一見到司夜擎，著急忙慌地撲了過來：“淺淺呢？！她怎麽樣了？”

  司夜擎道：“剛生產完，現在在病房，需要靜養，你們......就別進去驚擾她了。”

  陸玥問道：“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呀？寶寶呢？”

  季繁星也露出期待的眼神。

  司夜擎道：“我接下來要去新生兒科，你們如果想看看寶寶，就一起去吧！”

  陸玥和季繁星一笑：“好啊！”

  新生兒科。

  育嬰房。

  這裏收治了許多不足月生產的寶寶。

  護士長一見到司夜擎，“司總，您是趕過來看寶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