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有些錯愕。

  這個孩子分明才五歲，但說的話，條理清晰，邏輯縝密，有著與這個年紀不符的睿智與成熟！

  警察道：“小朋友，我們就在這裏給你做筆錄，好不好？”

  哼哼道：“我......”

  警察“嗯?”了一聲：“怎麽了？”

  哼哼道：“我害怕......”

  警察露出心疼的表情：“小朋友別怕，警察叔叔會保護你的，不會再讓壞人傷害你的！”

  哼哼抬起頭，眼眶已是紅了：“我怕失去爸爸......”

  他希望爸爸活下去。

  他心裏很清楚，若不是為了保護他，司夜擎不至於連中兩槍！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司夜擎的襯衫都被血染透了，這麽大的出血量，一定傷及動脈。

  有一槍是擊中他胸口的。

  那是心髒的地方！

  那幫人，分明是下了死手！

  哼哼一時分不清，那幫人到底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司夜擎來的，也不知道司夜擎能否化險為夷！

  要是那一槍真的打穿心髒，生存渺茫。

  他害怕得瑟瑟發抖。

  靳寒看著哼哼，也心疼道：“你別怕，你爸爸一定會沒事的......”他這話不知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他一時分不清楚，這個孩子到底是三個孩子中的哪一個，於是，他試探著問：“你是哼哼嗎？”

  他看到哼哼那麽冷靜，料想，他一定是三個孩子中的那個老大！

  哼哼點點頭。

  靳寒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司總怎麽會中槍？”

  境內槍支管控尤其嚴格。

  司夜擎中槍，靳寒很難不聯想到雇凶殺人的層麵上！

  哼哼迅速冷靜下來，將事發前後的經過敘述了一遍。

  警察神色肅穆地記錄著。

  筆錄進行了一個半小時。

  哼哼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回憶也逐漸明朗了。

  筆錄收尾的時候，搶救室的燈突然滅了。

  靳寒轉過身，見門打開了，他緊張地步上前，醫生率先走了出來。

  他的白大褂上，沾滿了血。

  靳寒喉結滑動了一下，想問，卻又有些不敢問！

  醫生洞悉了他心中的忐忑，於是，主動道：“放心！人已經初步脫離生命危險了！不幸中的萬幸，擊中胸口的那發子彈，距離心髒隻有咫尺差距，要是稍有偏移，興許就無力回天了！”

  雖然傷及動脈，但搶救及時，輪送了十幾袋血，總算有驚無險！

  靳寒一聽搶救成功，整個人如同虛脫了一般靠在牆上！

  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哼哼一聽到司夜擎搶救回來了，也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終於鬆弛了下來。

  很快——

  司夜擎被醫生推了出來。

  他躺在床上，全身的衣物，都被剪了下來，肩膀和胸口的地方，用紗布和繃帶纏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插滿了輸送管。

  靳寒跟了幾步，見司夜擎身上全是幹涸的血痂，一張俊臉煞白無色，他擰了擰眉，對醫生問道：“你們要把他送去哪兒？”

  醫生道：“先轉到ICU觀察兩天，等度過危險期了，再轉到特護病房。”

  靳寒道：“麻煩了。”

  他轉過身，才發現哼哼已經靠在牆上睡著了。

  窗外，已經天亮了。

  整整一夜，小家夥提心吊膽，緊繃神經，如今，得知爸爸脫離生命危險，他神經放鬆那一瞬，便困意襲來，靠在牆上就睡著了。

  靳寒走過去，抱起他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