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對於父親這個身份的認知，總是很晚的。

  在孩子們會叫“爸爸”之前，沒有太明確的認知。

  但或許是到了年紀了，原本鋼鐵一般堅硬的心，也會有柔.軟的一麵。

  司夜擎道：“有他們小時候的照片嗎？”

  雲淺有些意外。

  他第一次主動問她要孩子小時候的照片。

  “有的，我找找。”

  雲淺拿出手機，登陸雲盤。

  她很喜歡拍孩子，但是不喜歡曬孩子，炫孩子，隻是純粹為了孩子們保留成長記錄。

  她翻到了三個孩子剛出生的照片：“這是三個孩子洗完澡稱重之後，護士拍的。”

  三小隻剛出生的時候，除了團團，全都瘦瘦小小的。

  雲淺又翻到了滿月照，一一介紹：“這是滿月照。這是哼哼，這是團團，這是小小。”

  照片裏，哼哼被裹成一小團，隻露出一個圓咕隆咚的小腦袋。

  他眯著眼，戴著一頂睡帽，趴在月亮布枕上。

  小小則戴著一頂天使光環，舒展著四肢，翹著小腳丫，眉開眼笑，像小天使一樣。

  團團則戴著一頂花環，閉著眼，像是在睡覺，卻露出純淨又可愛的笑顏。

  司夜擎看了幾組照片，又問：“還有嗎？”

  “這是他們一周歲的時候......”

  “這是他們兩歲在環球影城拍的。”

  “還有這組，是......”

  雲淺翻出相片，一一給他介紹。

  司夜擎看得那麽專注認真。

  她抬起頭，不經意間，撞見他眼底的柔情。

  她才發現，司夜擎也有這麽溫柔的一麵。

  雲淺也覺得有些遺憾。

  盡管她和司夜擎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兩個人一見麵就針鋒相對，有吵不完的架，但他確實錯過了孩子太多美好的瞬間。

  她一直覺得，不管父母之間有任何仇恨，都不該牽連孩子。

  所以，她從來沒有在孩子麵前說過他任何壞話和不好。

  司夜擎放下手機，閉了閉眼睛。

  雲淺收回手機，攥握住。

  車廂裏，長久的靜謐和死寂。

  司夜擎道：“當初，你不該騙我，逼我離婚，一走了之。”

  雲淺道：“是你自己疑心病太重了，我明知道，當時我不管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我的，我何必徒勞地去幻想你對我會有信任。”

  司夜擎道：“我車禍重傷，植物人臥床那麽久，醒過來，突然得知多了一個妻子，突然這個妻子懷孕了，你要我怎麽相信，我沒碰過你，你卻懷的是我的孩子？”

  雲淺：“......”

  司夜擎：“加上你和傅庭軒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我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你。”

  雲淺道：“所以，你逼著我把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