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卻有些遲疑了：“方姨......”

  方姨立刻動手給她收拾行李：“少奶奶，您走吧！您投奔你那個好朋友，或者，離開B市也好。你沒聽老夫人說嗎？即便少爺執意要留你在司家，你肚子裏的孩子不能留。”

  雲淺聽了，頭皮一陣發麻。

  她沒想到，老夫人待她好的時候很好，狠心的時候，也是真的狠心。

  或許，桂嫂那麽做，真的是老夫人暗中授意的也不一定。即便不是老夫人授意的，老夫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否則，陳豔蘭哪兒有那麽大的膽子。

  畢竟，老夫人若是親自動手，在司夜擎麵前不好交代，可若是她借陳豔蘭的手，到時候，還能將陳豔蘭和她一並趕出去。

  這一招叫“借刀殺人”。

  活了大半世，老太太若是手段高明起來，比陳豔蘭高出不止一個段位的。

  雲淺道，“好......我走......”

  當天晚上，她收拾了簡單的行李，便離開了司家，去了醫院。

  雲淺到了醫院，把行李收進櫃子裏，暫且安頓了下來。

  她打算過了今晚，明天再看看情況。

  夜裏。

  司夜擎方才回家，卻不見雲淺的人。

  他喚來了方姨：“方姨，人呢？”

  他沒有明說，但方姨知道他問起的是誰，有些支支吾吾：“少奶奶她......”

  她道了半天，道不出所以然來。

  司夜擎有些惱火，責問道：“我不是叫你守好她？她去哪兒了？”

  方姨自知瞞不過他太久，道，“少奶奶出走了。”

  司夜擎道，“你放她走的？”

  方姨道，“少爺......”

  司夜擎轉身就要走。

  方姨見狀，立刻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少爺，你聽我解釋......”

  司夜擎轉身，冷冷道，“解釋什麽？”

  方姨道：“少爺，少奶奶出走，是有苦衷的......”

  她把事情經過，給司夜擎梳理了一遍。

  方姨苦口婆心道：“少爺，少奶奶也和我說了，等孩子一生下來，就去做親子鑒定，等到那時，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老夫人卻緊咬著這件事不放，她認定了少奶奶肚子裏懷的是孽種，見不得孩子生下來！少奶奶出走，也是不得已為之。”

  司夜擎道：“這種事，你不會和我說嗎？”

  方姨道：“我沒有證據呀，我方才說的這些，也隻是推測。即便是和你說了又如何呢？老夫人嘴上不承認，你又能如何呢？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心裏一定記恨少奶奶，不會放過她和肚子裏的孩子的。你護她一日，又能護她多時呢？”

  司夜擎道：“那你也早該和我說！”

  他轉身，揚長而去。

  深夜。

  雲淺突然被門外的腳步聲驚動了。

  如此沉穩又有力的腳步聲，她一下子辨認出來，是司夜擎。

  他來了......

  雲淺靠在陽台的窗門上，這段時間以來，她被無形的壓力壓得身心俱疲。

  懷孕本來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如今，不管是老夫人也好，還是陳豔蘭也好，乃至司家上下的家傭也好，都看她像眼中釘肉中刺。

  她不想回去了。

  他再怎麽逼，她也不會回去的！

  門從外麵被人打開。

  司夜擎闊步走了進來。

  林巧珠突然醒了，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怔怔地看向他。

  他將目光移向陪護房間。

  房間門緊閉著。

  護士說，雲淺帶著行李來了醫院，她一定在這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