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玥張了張嘴唇，驀得又道，“醫生，以後她有任何事，你直接聯係我就好。”

  醫生擰了擰眉，欲言又止，但最終尊重了她的決定：“好。”

  陸玥和醫生走到門外，交談了幾分鍾，又推門走了進來。

  雲淺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想要下床。

  陸玥立刻走過去，攔住了她：“你幹什麽？醫生說你還不能下床，要臥床靜養。這幾天你把自己折騰得夠累了，本來懷著三個寶寶就很吃力，你要是再不注意，容易小產......”

  雲淺道，“我想去看看媽媽。”

  陸玥一驚，“你好好休息，我會照看好阿姨。”

  雲淺點點頭，“玥玥，我沒事的，我會盡量克製情緒。”

  陸玥這才勉強點頭道，“我陪你去吧。”

  她知道她攔不住雲淺，還不如陪著她，照顧著一點。

  兩個人走到林巧珠病房門口。

  護士守在病房內。

  雲淺推開門，護士正要阻攔，卻被雲淺的臉色嚇了一跳。

  而雲淺......何嚐不是被床上的林巧珠嚇了一跳。

  林巧珠瘦了一圈，整個頭發都剃光了，額頭纏繞著一圈又一圈的紗布，臉色蠟白，沒有絲毫血色，透著病態的青黃。

  她醒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臉上一汪死氣沉沉。

  聽到腳步聲，林巧珠眼球轉了轉，看向了雲淺和陸玥的方向，又緩緩轉了回去，繼續看天花板。

  雲淺走了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聲細語地問：“媽媽？”

  林巧珠卻仍舊望著天花板。

  她好像不知道雲淺是在叫她，一雙凹陷的眼睛呆若木雞，沒有任何神采，時而眨了眨，卻不帶任何人類的感情。

  好似......

  她的靈魂被剝離了，抽空了，隻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麻木得失去了所有情感。

  雲淺心如刀絞，在床邊坐了下來，試探著握了握她的手。

  林巧珠沒有掙脫，卻也沒有像之前那般熱情地反握住她的手，再度看向她的眼神，也帶著陌生。

  陸玥也被嚇了一跳，她看向護士，問道：“她怎麽了？”

  護士道：“她做了額前葉切除術。”

  陸玥心頭一驚。

  她知道這項手術。

  這種喪心病狂的手術，早在很久之前就被棄用了！

  而且，這是針對精神病患者的手術，為什麽會給林巧珠做？

  察覺到陸玥怒意的眼神，護士連忙澄清撇責：“不是我們醫院做的，病人送來的時候就做了手術了......送過來的那位男士說是人剛從精神病院接過來，送過來就這樣了......”

  陸玥攥緊了拳。

  她突然明白，為何雲淺情緒失控，暈厥過去......

  她也快憤怒得難以自控了。

  但顧念雲淺就在身邊，她不敢發作，怕影響到她的情緒，隻是輕聲安撫：“淺淺，阿姨會沒事的......”

  雲淺道，“她好像不認識我了......”

  陸玥怔住。

  雲淺抬起頭，眼睛裏閃爍著淚光，“醫生說，這種手術不可逆......玥玥，我媽媽該怎麽辦？她好像不認識我了......”

  人還是那個人。

  可是她又感覺......她好像失去媽媽了......

  陸玥咬了咬嘴唇，她知道，這個手術，一定是崇信醫院那幫沒有職業道德的醫生強行給林巧珠做的！

  或許......

  是受了雲鄴城的指使！

  這個男人，心腸真的好狠啊。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