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他的執念

  這以後，他更加發了瘋似的到處找人，有時甚至錯過醫院安排的定期保守治療，就這樣，他的病情日漸加重，終於在一個雨夜，倒在了機場下麵的停車場。

  因為這天他剛得到消息，有人在瑞士看見一個和鬱卿卿長得很像的女人，他想親自去看看，但人才剛到機場，就撐不住了……

  榮臻病情驟然惡化，來勢凶猛，才幾日整個人便消瘦了不少，醫生那裏更是一度下了病危，說是必須馬上手術。而且這個原本兩年多以前就應該做的手術，也因為延誤時機，無法再達到當初的治療效果，他必須進行大大小小的化療和藥物治療來輔助病情，否則，境況堪憂。

  醫生勸他去國外接受更先進的治療，這樣治療成功的幾率更大。

  榮臻鄭重考慮之後，決定前往瑞士。

  如果他這輩子注定要這樣結束，那他希望在最後的日子裏，再見一見和鬱卿卿長得很像的那個女人，即便是見不到，想象著她或許還在，或許就在那片土地上，跟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他就心滿意足了……

  聯係好那邊的醫院，榮臻安排完國內事宜，便在助理吳濤的陪同下飛往瑞士。

  可惜他都到地方三個星期了，還是沒見到那個和鬱卿卿很像的女人，要不是他的身體情況無法出院，他早就親自出去打探消失了，隻可惜連續幾輪治療下來的他，已經虛弱得連站立都很吃力，更別說出去找人。

  現在，他每天望著病房外，期盼那個像鬱卿卿的人有一天能從這裏經過，其餘時候，就隻能指望吳濤將人找到。

  他隻想再看一眼，一眼就好，或者這就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執念吧……

  又是一個早上，榮臻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著，前往癌症治療室。

  經過花園時，一個紅色的氣球被風吹過來，恰巧掛在他頭頂的樹椏上。

  榮臻抬手抓住晃蕩在他麵前的紅色絲帶，隨即，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鑽入他耳中

  “球球，我！”

  榮臻抬眼望去，一個不足兩歲的小女孩，大眼睛正一眨不眨的望著他手裏那個氣球，白嫩的小臉看上去簡直像是櫥窗裏的洋娃娃，更重要的是，他對這孩子有一種濃濃的似曾相識感，而且她那雙眼睛和鬱卿卿簡直如出一轍……

  護士滿是喜愛的蹲下來問她，“小寶貝，氣球是你的嗎？”

  小女孩怯怯的點點頭，抬起肉乎乎的小手，“要。”

  護士看著榮臻，以為他會將氣球遞給小女孩，怎知他卻就那麽呆呆的看著，一看就是在走神。

  “榮先生……”

  護士剛要提醒他，一道焦急的女聲卻從不遠處傳來，“念念！快出來！念念……”

  小女孩聽到聲音，大喊，“麻麻！”喊完動了動兩條小短腿，回頭看看那個氣球，想走又不舍不得走的樣子。

  糾結半天，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來，“球球，要，哇……”

  榮臻這才回過神，發現坐在地上嚎哭不止的小人，立即俯下身，聲線輕和的問了聲：“小東西，怎麽了？”

  見狀，護士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這個叫做榮臻的病人是出了名的怪脾氣，成天板著張臉不說，對誰都沒有好臉，尤其他還討厭小孩。

  可現在，他卻對一個哭鬧不休的小女孩露出柔和的一麵來！

  護士用力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她決定，等下一定要將這一幕告訴科室裏的同事們……

  也是這時，一個女人循著孩子哭聲往這邊而來，遠遠看見坐在地上嚎哭不止的小人，心頭揪緊，忙跑上前。

  “念念，你怎麽了？告訴媽媽！”

  鬱卿卿一麵將孩子抱起，一麵查看小念念身上是否受傷，而一旁輪椅上的男人，因為激動和難以置信，已然雙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