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圖騰 貪心不足。
作者:蘇玉音顧青昀      更新:2022-11-23 16:15      字數:6961
  第132章 圖騰 貪心不足。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隻聽“叮叮”兩聲,一身材頎長的男子,出現在了牢房中。

    他手持長劍,與那幕僚打鬥起來。

    男子身手不凡,幾招過後,便穩穩壓製住了幕僚。

    幕僚心頭大驚,想奪門而出,卻被男子一劍攔住,徑直捅了過來!

    幕僚躲閃不及,硬生生挨了一劍,應聲倒地。

    男子立即掏出一枚醒神丹藥,給關泓服下。

    關泓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他撐著身子坐起來,見男子蒙麵,他便警惕道:“你是誰?”

    男子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隻需要知道,我是來救你的人。你不該想想,關瑋為何要殺你麽?”

    關泓聽罷,麵色微頓。

    他憤然道:“這麽多年,我為叔父鞍前馬後,不辭勞苦,沒想到,他竟真的如此狠心!”

    男子壓低聲音道:“你對他沒了價值,又握著他的把柄,他要除掉你,也是情理之中。既然他不顧念親情,你也不必護著他了,你不是想活命嗎?隻要你將他的所作所為告知於我,我會設法救你出去。”

    關泓疑惑地看了男子一眼,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男子凝視關泓,取下了自己的蒙麵。

    關泓微微一愣,“你是……侯將軍!?”

    來救人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顧青昀的至交好友,北征大將軍,侯立恒。

    他自幾日之前,收到顧青昀的來信,便一直派人蹲守在刑部牢獄之中,為的就是此刻。

    侯立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道:“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也應該清楚,我有這個能力,隻要你老實交待,我會向聖上求情,留你一命。”

    關泓麵露猶豫,道:“你與我叔父無冤無仇,又怎麽會蹚這一灘渾水?”

    侯立恒沉聲道:“江南乃大金腹地,若江南不穩,則北疆軍需告急。我查此事,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百姓和士兵。你現在,要麽將一切告訴我,我保你性命無憂,要麽,就留在這刑部牢獄中,等死吧。”

    ,

    五日後,江州府衙。

    此刻正值傍晚,阮梓義從南麵中庭走來,與此同時,張乾恰好從另一邊的長廊過來,兩人遠遠見了麵,卻沒有一人主動打招呼,反而不約而同地偏過了頭。

    就在這時,一隻信鴿撲閃著翅膀,飛入府衙後院。

    落定之後,“咕咕”兩聲,似乎在招人取信。

    阮梓義神情微震,立即奔了過去,張乾見狀,也撐手越過護欄,去奪信鴿。

    兩人幾乎同時碰到了信鴿,阮梓義抓著腳,張乾則握住了身子。

    張乾蹙眉:“是我先抓到的!”

    阮梓義下巴揚起:“不是我先來的麽?”

    信鴿被四隻手禁錮著,不斷發出“咕咕”的抗議聲。

    張乾哼了聲:“先來又什麽用,當然是誰先拿到算誰啊!”

    阮梓義瞧了張乾一眼,道:“張大人這麽想要信鴿,是為了去承之麵前邀功?”

    張乾不屑地開口:“我看你才是想邀功吧!我不過是想早些把信件呈給大人罷了!你鬆手!”

    阮梓義一笑:“既然大人這麽想要信鴿,我便讓給你。”

    說罷,他雙手一鬆,張乾不由自主退了一步。

    阮梓義轉身便走。

    張乾咧嘴笑道:“算你識相!”

    說罷,他低頭去取信紙,卻發現信鴿腳邊的信筒已經被打開了,裏麵空空如也。

    “阮梓義!你個卑鄙小人!”

    張乾氣得扔了信鴿,連忙追了上去。

    顧青昀正在府衙書房中批閱公文,聽到著急促的腳步聲,就知道阮梓義和張乾來了。

    阮梓義率先將信紙呈給了顧青昀,道:“承之,應該是侯將軍的信。”

    顧青昀抬手接過,便見張乾也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

    他橫了阮梓義一眼,又對顧青昀道:“大人,侯將軍如何說?”

    顧青昀凝神看了一會兒,便道:“關瑋果然對關泓下手了,還好立恒出現及時,關泓才幸免於難。而且,他給了一個重大消息。”

    阮梓義忍不住問道:“什麽重大消息?”

    顧青昀壓低聲音道:“那關瑋,通過廣安商會,與韃族勾結,販賣兵器。”

    阮梓義和張乾一聽,頓時麵露驚訝。

    張乾忙道:“陛下不是明令禁止大金與韃族通商麽!他不但通商,居然還販賣兵器,這可是死罪啊!”

    “死罪又如何。”阮梓義冷聲道:“隻要沒人知道,不是照樣發財?”

    張乾抿了抿唇,道:“大人,此事要不要稟報陛下?”

    顧青昀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若無人證和物證,隻會打草驚蛇。”

    阮梓義也跟著點頭,“不錯,那關泓吃了苦頭,勉強算個人證,物證可怎麽辦?”

    “關泓提到,關瑋還有一批未出的兵器,留在了廣安縣。”顧青昀麵色冷肅,道:“隻怕那鄭管事,還瞞了我們不少事。”

    一刻鍾後,三人便離開了書房,一齊去了內獄。

    這些日子,鄭管事為了保命,便一直住在內獄之中。

    他見三人過來,連忙點頭哈腰地行禮。

    顧青昀撩袍坐下,並未開口。

    張乾站在一旁,吩咐道:“來人——”

    獄卒應聲而來,“張大人,您有什麽吩咐?”

    張乾幽幽道:“顧大人要審問鄭管事,將夾棍拿上來。”

    鄭管事一聽,頓時變了臉色,道:“大人,這……”

    獄卒不由分說,一人摁住鄭管事,另外兩人給他上了夾棍。

    顧青昀氣定神閑地端起一杯茶,道:“鄭管事,你求本官救你,本官救了,可你卻讓人有些失望啊。”

    鄭管事的手指被夾著,麵色白了幾分,道:“顧大人,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小人知道的已經全部都說了!”

    張乾冷麵開口:“顧大人,看來鄭管事不吃些苦頭,是不會老實的!”

    說罷,遞了個眼色給獄卒。

    兩名獄卒一用力,那鄭管事便疼得叫了起來。

    “大人饒命啊!小人知道的,當真都說了!”

    顧青昀淡淡開口,“鄭管事,你想利用我們保命,又不願與我們交底,難不成是想留著後手,等關泓回來?”

    鄭管事麵色僵住。

    顧青昀又道:“可惜啊,關泓如今自身難保,已經將兵器之事,都告訴我們了。”

    鄭管事一聽,不可置信地看向顧青昀,但隻看了一眼,他便收回了目光。

    “顧大人在說什麽……小人聽不懂!”

    顧青昀淡聲:“聽不懂,那就再想想。”

    說罷,一揚手,兩個獄卒又開始拉夾棍繩子。

    鄭管事疼得直冒冷汗,又哭又喊,道:“求大人網開一麵!小人、小人什麽都告訴你們!”

    獄卒這才停了下來。

    顧青昀:“若有一字欺瞞,你的手就別要了。”

    “是……”鄭管事抖抖索索的跪著,道:“小人並非存心隱瞞,隻是小人知道的也不多,不敢妄言……”

    “在廣安縣,不但木材銷路好,鐵器行也做得十分出色,小人在商會之中,不但自己做鐵器生意,還與不少鐵器行,都打過交道。”

    “自去年開始,關會長每隔一段時間,便會找到小人打造兵器。”鄭管事說著,神情小心,“私造兵器,本是重罪,我不想接,但若是不接,又怕得罪了關會長,且這生意利潤可觀,我便硬著頭皮做了。”

    顧青昀問道:“你前後做了多少兵器?”

    鄭管事回憶了一瞬,道:“自去年到現在,一共出了五批,前後加起來,數量已然過兩萬了,遠距弓箭、長矛、冷槍等都有……”

    顧青昀麵色一沉。

    韃族騎兵極其勇猛,一直是本朝的心腹大患。

    但他們不擅製造,兵器、軍備都十分落後,所以才頻頻騷擾邊境,圖謀以戰養戰。

    若兩萬精良兵器,真的流入了韃族,那後果不堪設想!

    阮梓義的心也跟著頓了下,道:“之前說還有一批貨沒有出,那批貨在哪兒?還有多少?”

    鄭管事一聽,麵露猶豫:“這……”

    張乾有些不耐,朗聲:“上夾棍!”

    鄭管事忙道:“別!小人這就說!那批兵器,約莫五千……就在、就在廣安縣城外,一座不起眼的倉庫裏。”

    顧青昀目光冷銳,“何時交貨?何人來接?”

    鄭管事搖了搖頭,道:“小人隻負責兵器生產,貨送到倉庫之後,便由著關會長或關泓的大人安排了……小人一概不知!”

    關泓出事之後,鄭管事便一直提心吊膽,生怕那批貨沒人來取,被人發現。

    他原本指望著,關瑋會將關泓和關會長救出來,一切恢複如舊。

    但得知關會長暴斃之後,才驚覺到,幕後黑手想殺人滅口。

    他不敢聲張那批貨的存在,又想保住性命,這才一路東躲西藏,求顧青昀救命。

    顧青昀一目不錯地看著鄭管事,鄭管事抖如糠篩,隻敢繼續跪著。

    顧青昀沉吟片刻,道:“帶我們去兵器倉庫。”

    ,

    兵器倉庫就在廣安縣與江州之間的山丘上。

    這裏原本有一片村子,敗落之後,地便被鄭管事買了下來,用來囤積兵器。

    鄭管事被五花大綁,控在了隔壁的馬車上,由專人看守。

    顧青昀、張乾和阮梓義共乘一車,三人麵色都不大好。

    張乾忍不住道:“這韃族對我們大金垂涎已久,若他們一直在購置兵器,練就兵馬,南下便隻是時間問題了!”

    阮梓義也道:“他們覬覦大金,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隻是……關瑋為何要這般行事?按說,他出身寒微,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已是名利雙收,何必如此鋌而走險?”

    張乾撇撇嘴,道:“就是因為出身寒微,才貪心不足!”

    阮梓義聽了,皺起眉來,“按照張大人的說法,若是出身世家名門,便會知足常樂,清廉忠義?”

    張乾聽罷,反駁道:“我可沒這麽說,你不必對號入座!”

    阮梓義麵無表情,“是張大人對號入座吧,殊不知,除了我,承之也是出身寒微。”

    張乾麵色變了變,道:“你少挑撥離間!顧大人能和你一樣麽?”

    “行了。”顧青昀出聲打斷了他們,“為官處事,怎能以出身一概而論?你們一人出身世家,一人出身微寒,如今不是照樣為大金效力,為百姓謀福祉?若是再吵,就都下去。”

    張乾和阮梓義相互瞪了一眼,各自瞥開了臉。

    馬車沿著山間小道,最終停在了一處陳舊的院落前。

    顧青昀等三人下了車,張乾親自拎著鄭管事,解了他腳上的繩子。

    鄭管事忙道:“顧大人,這裏便是小人的倉庫了……”

    顧青昀微微頷首,道:“開門。”

    鄭管事連忙點頭。

    隻見鄭管事走到一旁的地裏,找到了一棵歪脖子樹,蹲了下來。

    他用手扒開了上麵的土堆,掏出了一個木匣子。

    這木匣子上滿是塵土,他小心翼翼地將塵土拂開,才將木匣子打開。

    木匣子裏麵放著兩把鑰匙,鄭管事將鑰匙仔仔細細擦幹淨,便轉過身,走到了大門前。

    他拾階而上,有些緊張地將鑰匙送入了鎖頭,轉動幾圈之後,鎖頭便“哢”地一聲,開了。

    顧青昀與張乾、阮梓義對視一眼。

    顧青昀壓低聲音道:“小心些。”

    張乾和阮梓義無聲點頭。

    鄭管事緩緩將鎖頭取下,順勢將大門推開,可就在推門的一刹那,一支冷箭“嗖”地飛來!

    顧青昀反應極快,他一把將鄭管事拉到身後,冷箭恰好擦著鄭管事的額頭而過,嚇得他驚呼一聲!

    顧青昀眸色驟冷,揚聲:“抓活的!”

    衙役們一分為二,一半人衝進倉庫搜尋,還有一半人則將倉庫包圍了起來。

    鄭管事害怕地躲在顧青昀身後,張乾和阮梓義也在協助搜人,但方才放箭之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偌大的兵器庫裏,並沒有其他人影。

    半刻鍾後,張乾帶人回來複命,道:“大人,那人似乎憑空消失了!”

    顧青昀思忖片刻,道:“排一隊人馬,順著山路搜尋。”

    “是!”

    顧青昀來到兵器庫門口。

    “鄭管事,打開兵器庫。”

    鄭管事方才被嚇得不輕,此刻才回過神來,他顫抖著手,掏出了鑰匙,萬分小心地打開了兵器庫大門。

    張乾手持長劍,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阮梓義從衙役手中接過火把,為顧青昀照亮了兵器庫——

    隻見兵器庫中,陳列著若幹排木架,但木架之上,卻一樣兵器也沒有!

    張乾勃然變色,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鄭管事大驚失色,連忙解釋道:“這……五千多件兵器,小人都送到這兒來了!還未及出貨,關大人和關會長就已經出事了!按說,應該都在這兒啊!”

    阮梓義沉聲道:“既然有人埋伏在這裏,說明這裏早就有人來過了。”

    說罷,阮梓義走了進去,四處看了看,道:“這地上痕跡頗新,隻怕他們離開不久。”

    顧青昀麵色深沉,道:“傳令下去,盤查江南所有路口,每車必搜!”

    衙役連忙應聲。

    張乾低聲問道:“會不會是關瑋的人?”

    顧青昀搖頭,“若是關瑋知道兵器所在,早就將兵器提走了,關泓不會有要挾他的機會。”

    張乾若有所思,道:“既然如此,難不成是韃族人?”

    阮梓義下意識道:“即便這批兵器是給韃族的,也未必是韃族人親自護送。”

    顧青昀微微頷首,低聲道:“梓義說得對,五千兵器可不是小數目,一路北上,要經過多少城池和關卡?若是我來運輸,定然會偽造一個合適的身份,掩人耳目。”

    阮梓義和張乾對視一眼,同時開口:“商隊?”

    ,

    “要查大批商隊,並不是難事。”

    蘇玉音一麵摸著小兔子元寶,一麵道:“隻不過,查到之後,你們準備怎麽辦?”

    顧青昀從廣安縣回來之後,便直接回了蘇府水雲閣。

    他抬眸看向蘇玉音,道:“此事牽連甚廣,務必要查清來龍去脈,不可有漏網之魚,所以,我打算順藤摸瓜,追回兵器,再找到大金與韃族的幕後之人。”

    蘇玉音想了一會兒,道:“按照夫君的意思,你覺得關瑋背後還有其他人?”

    “我確實有所懷疑。”顧青昀凝神思索道:“關瑋此人,極其愛惜羽毛,以他如今的位置,實在沒必要為了銀子鋌而走險……如此大費周章地販賣兵器,必然有別的目的。”

    這也是顧青昀最為擔心的事。

    蘇玉音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此事,恐怕要與祖父商量一二。”

    “不必商量了!你們的事,便是祖父的事!”

    蘇老太爺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顧青昀和蘇玉音聞聲抬頭,蘇老太爺已經出現在了水雲閣門口。

    顧青昀有些意外,連忙起身,道:“祖父,您知道了?”

    蘇老太爺爽利一笑,道:“廣安縣商會之事,前兩日玉音便同我說了……聽承之的意思,是又有新進展?”

    顧青昀思量片刻,便將今日發生的一切,告知了蘇老太爺。

    蘇老太爺麵色凝重,道:“這些賣國求利的混賬東西!簡直畜生不如!老夫一定助你一臂之力!”

    說罷,蘇老太爺看了廖叔一眼,道:“呈上來罷!”

    廖叔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本冊子,道:“姑爺,這裏是廣安商會,近一年來,所有的生意類目,涵蓋了茶葉、鐵器,絲綢等多項生意,請您過目。”

    顧青昀接過冊子,翻開一看,裏麵事無巨細地記錄著廣安商會的出貨情況。

    顧青昀麵露驚喜,道:“祖父,這些您是從哪裏得來的?”

    蘇老太爺笑道:“老夫人之前在江南商會待了許久,如今雖然淡出了,但商會眾人還會給我幾分薄麵。這冊子對你可有用處?”

    顧青昀認真點頭,道:“那些人奪了兵器,必然要從廣安縣出發,他們不見得會走鐵器行,但凡有機會運輸大批量貨物的商行,都可能成為他們的選擇。”

    蘇老太爺表示讚同,“承之說得不錯,但還有一條路,你莫要忽視了。”

    顧青昀抬眸,看向蘇老太爺,道:“祖父的意思是……黑市?”

    蘇老太爺捋了捋胡須,道:“不錯,黑市那邊有很多討巧的辦法,可以繞過官道。搶奪兵器的賊人,若是走不通官道,也可能會去黑市找人托運。”

    顧青昀沉思道:“這廣安縣的黑市,我聽說過,但還未曾接觸過。”

    蘇玉音忽然想起一事,下意識道:“若說黑市……有一個人,倒是能幫上我們的忙。”

    顧青昀目光落到蘇玉音身上,“誰?”

    “林凇然。”蘇玉音繼續道:“他之前在江南之時,便黑白兩道都有不少朋友,倒是可以托他幫忙查一查。”

    顧青昀略有擔憂,道:“可凇然遠在京城,若一來一回,隻怕那些賊人早就離開江南了。”

    顧青昀雖然是江州知府,管轄江南,但在沒有詔令的情況下,也無權直接封鎖江南。

    蘇玉音笑了下,道:“這個簡單,林凇然走之前同我說過,有事可以去找林叔,我明日便去一趟孟縣,找林叔幫忙查探一番即可。”

    蘇老太爺道:“也好,若是那幫賊人走江南商會的路徑出去,祖父會幫你看著;若是他們走黑市出去,則動用凇然的關係,方能保證萬無一失。”

    顧青昀聽罷,站起身來,對著蘇老太爺深深一揖。

    “此事本不該勞祖父費心,但事關大金安危,如今又不宜驚動京城那邊,承之就不得不麻煩祖父了。”

    蘇老太爺抬手,扶他起來,道:“承之說的哪裏話!我們是一家人,祖父本來就該支持你!且此事關係到邊境穩固,天下太平,祖父身為大金子民,能盡微薄之力,也責無旁貸!”

    顧青昀心頭微震,沉聲道:“多謝祖父。”

    ,

    翌日一早,蘇玉音便乘著馬車,去了孟縣。

    如今的同德街,日日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蘇玉音直接到了林氏當鋪,林叔熱情地接待了她,得知她的來意後,二話不說,便出門去了。

    蘇玉音在林氏當鋪坐了一會兒,有些無聊,便索性回了自家繡坊。

    繡坊的生意如日中天,所有人都在忙著,繡娘們匆匆和蘇玉音打了個招呼,便又忙著招呼客人去了。

    蘇玉音在繡坊裏轉了轉,便出了錦繡閣。

    錦繡閣斜對麵的錢氏珍寶行,正門庭若市,擠得水泄不通。

    蘇玉音下意識走了過去。

    紅果一見蘇玉音,頓時眼前一亮,道:“顧夫人,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蘇玉音笑了笑,道:“錢蔚兒呢?”

    紅果忙道:“我們小姐正在內院畫圖呢,奴婢帶您去看看罷。”

    蘇玉音點了下頭,便隨著紅果來到了內院。

    紅果站在書房門外,輕輕敲了敲門,“小姐,顧夫人來了!”

    錢蔚兒正坐在桌案前繪製發簪圖樣,聽到這話,驚訝了一瞬,忙道:“讓她進來!”

    紅果立即推開門,蘇玉音邁入房中。

    錢蔚兒見蘇玉音來了,笑著放下筆,道:“你怎麽回來了?該不是江州的生意做不下去,要回孟縣了吧?”

    蘇玉音下巴一抬,“怎麽可能!我不過是江州待膩了,回鄉下來看看你。”

    “你才在鄉下呢!”錢蔚兒一叉腰,“孟縣如今可是南來北往的必經之地,繁華著呢!”

    蘇玉音笑了,道:“開個玩笑罷了,你在畫什麽?”

    錢蔚兒忙道:“不許看!你看了學我可怎麽辦!”

    蘇玉音“切”了一聲,道:“我又不開首飾行!”

    錢蔚兒不讓她看,她偏要看!

    蘇玉音兩步走到錢蔚兒身旁,定睛一看,頓時變了臉色。

    “你怎麽會畫韃族的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