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刀。”

  這是墨玄看到那抹寒光的第一反應，感歎加驚喜。

  “難道是陌刀？”

  這是墨玄看到那抹寒光後的第二反應，難以置信。

  二話不說，墨玄就走了過去，也不顧腳步的輕盈了。從刀架上將那把一人多高的陌刀拔了出來。

  借著暗淡的燭光照耀，墨玄都能感受到刀刃上的鋒銳，有種一刀兩斷，橫斷一切的氣勢。

  按壓住心中的喜悅，墨玄細細的觀察了那把陌刀的樣式，最後還是克製住了將它帶走的欲望，放回到原處。

  雖然暫時帶不走它，可是墨玄在心裏卻已經下定了決心，過幾天用偷梁換柱的手法，一定要將它弄到手。

  而且，為了避免被人發現，正好過幾天，他還要將仿製的光明鎧送回來。

  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墨玄從倉庫裏，換出了不少好東西。而他也因此，發了一筆小財。

  轉眼間，一年的服役時間到了，經過父親的活動，墨玄得以脫離軍隊，返回家中。要知道，那時的府兵想要退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時的墨玄並不想離開軍隊，回到家中以後，有些小情緒的他，問道：“爹，您為什麽要叫我回家？”

  墨玄的父親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玄兒，你是不是在私底下售賣過三副光明鎧？”

  墨玄震驚的看著父親，要知道他私底下販賣仿製出來的光明鎧，已經有雲華大師八成的功力了，同等防護能力之下，可以把重量控製在四十斤左右。

  而且他在出售那三副光明鎧的時候，非常的小心，自問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父親又是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的？

  看到墨玄那震驚的神色，墨鐵歎了口氣說道：“玄兒，你可知道，如果爹不帶你離開，你會有何種下場？”

  此時，墨玄從震驚的狀態中恢複，看到墨鐵的神色，問道：“爹，出什麽事了？”

  墨鐵說道：“你知不知道，光明鎧是什麽東西，竟敢私底下販賣。你已經被三方勢力盯上了，如果你再敢出現，你信不信，立刻就會有人跳出來將你抓起來。”

  墨玄說道：“爹，您在監視我？”

  墨鐵說道：“說你不小心，你還不服氣？要不是為父，在暗中幫你處理了鐵匠鋪的尾巴，你的行蹤早就暴露了。”

  墨玄這才意識到，原來他能安全的度過這一年，多虧了他父親在暗中護佑。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恐怕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意識到自己錯了之後，墨玄立刻給父親道歉，隨後說道：“爹，都是誰在暗中盯著我？”

  墨鐵說道：“我隻能確定其中兩方人馬，其中一方是太原李氏之人，另外一方是河東裴氏之人，至於最後一方人馬，為父猜測恐怕和塞外的突厥有關係。”

  聽完墨鐵的分析，墨玄說道：“爹，那我該怎麽辦？”

  看到墨玄好似有些手無舉措，墨鐵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說道：“玄兒，你現在身在何處？”

  墨玄不解的說道：“在咱家啊？”

  墨鐵說道：“既然知道在家，那你還擔心什麽。”

  “對啊，在家我還擔心什麽！”想到這裏，墨玄突然感覺全身都通透了。

  隨後，墨鐵問道：“為父見過你打造的鎧甲，手藝已經比為父強了，你是怎麽做到的？”

  墨玄笑著說道：“爹，果然不出你所料，那個倉庫裏真的有雲華大師親手製作的鎧甲。我用了偷梁換柱的方法，把鎧甲偷了出來。研究了三個月，才做出來，不過現在我還是沒有悟透雲大師是如何讓鎧甲不懼雨水的。”

  墨鐵驚訝的說道：“你真的見到了雲大師親手製作的鎧甲？它在哪裏呢，拿出來，讓為父開開眼。”

  墨玄說道：“已經還回去了。”

  墨鐵說道：“你怎麽就還回去了呢，怎麽就不留著呢。你知不知道，雲大師的鎧甲對我們這些匠人來說，意味著什麽？”

  看著激動的墨鐵，墨玄立刻拉著他的胳膊說道：“爹，您別擔心，雖然鎧甲還回去了，可是我留了這個。”

  隻見墨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小布包，然後將它打開。三個黝黑的鐵甲片就出現在墨鐵的麵前。

  “這是？”戰戰巍巍的拿起其中的一個甲片，墨鐵說道。

  “這就是我從雲大師製作的鎧甲上，替換下來的甲片，我怕多了會被人發現，所以隻替換了三片。”

  “三片足夠了，足夠了。隻要你我父子二人，能夠悟通其中的道理，以後的榮華富貴將會想之不盡。”

  墨鐵說話的時候，眼中釋放出了狂熱的光芒。

  墨玄見此，問道：“爹，現在天下太平，朝廷恐怕用不到大匠吧？”

  墨鐵說道：“你知道什麽，陛下已經發布詔令了，要提百萬兵北伐高句麗了，你說這種大戰一起，咱們工匠的地位是不是應該升一升了。”

  墨玄說道：“爹，您想多了吧，朝廷倉庫裏的兵甲已經堆積如山了，豈是征伐一個小小的高句麗能夠消耗幹淨的。”

  墨鐵笑著說道：“你還小，不懂咱們這個陛下，征伐一個小小的高句麗自然不在話下，隻不過陛下的野心恐怕不僅如此。這場仗，我看是有的打了。不過，和我們父子沒有關係。”

  看到墨鐵的語氣從惆悵變得輕鬆，墨玄有些不解的問道：“爹，我也是府兵，如果朝廷抽調的話，我也得上戰場？”

  墨鐵說道：“後天，咱們就要南下了，你就不用上戰場。”

  墨玄問道：“咱們要搬家？”

  墨鐵說道：“不錯，搬離這個是非地。爹已經在漢中置辦了新的家業，到時候，你我父子二人就可以安心的研究雲大師鎧甲裏的秘密了。”

  墨玄問道：“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墨鐵笑著說道：“真不愧是我的兒子。原本爹打算到漢中研究新式斬馬刀。不過你帶來了雲大師的甲片，斬馬刀就先放一放。”

  墨玄問道：“斬馬刀？爹你為什麽要研究斬馬刀？難道陌刀不好用嗎？”

  墨鐵說道：“陌刀當然好用了，可是你知道打造一把陌刀要花費多少力氣嗎？”

  墨玄說道：“那還不如研究怎麽簡化陌刀的打製工藝呢。”

  墨鐵突然意識到，墨玄可從來沒有見過陌刀啊，他怎麽會提到陌刀呢？

  隨後，就問道：“玄兒，你見過陌刀了？”

  墨玄點頭說道：“孩兒在兵甲倉庫裏發現了一把。還試著打造過仿品，可是都沒能成功。”

  墨鐵說道：“你能打造成功才是怪事。就連你爹我，都不一定能夠打造陌刀，就你現在的水平，恐怕還不夠。”

  父子二人又聊了許久，墨鐵問道：“玄兒，你覺得陌刀有前途？”

  墨玄點頭說道：“父親，你可能不知道，當我第一次看到陌刀，我就感覺到，它是真正的殺戮利器。一兩把肯定沒有多大的用處，可是如果是成百上千把呢？上千個身披重甲的力士拿著陌刀一路劈砍，我想就算是正麵麵對騎兵衝鋒都不用怕吧。長刀林立，刀光閃過，人馬具碎，所向披靡。還有，等我研究出可以和雲大師鎧甲匹敵的新鎧甲之後，配上橫刀，應該能夠武裝出一個重甲騎兵來，衝鋒陷陣不在話下，肯定能勝過曹孟德的虎豹騎，到時候……”

  不等墨玄說完心中的想法，墨鐵就打斷了他，說道：“別胡思亂想了。騎兵你能組建的嗎？”

  墨玄被墨鐵拍了一下後腦勺以後，摸著被拍的地方，說道：“爹，這是我的夢想，不是胡思亂想，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是啊，萬一哪天實現了呢？

  墨玄有一個明確的夢想，那麽一千多年後的墨能修呢？他有沒有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