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戰亂起
作者:羲九歌帝寒光      更新:2022-11-20 19:30      字數:6850
  第123章 戰亂起

    黎寒光身上白衣如雪,站在白茫茫雲水間宛如驚鴻照影,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美好。

    東皇太一斂眉,如今他已和黎寒光綁到同一條船上,他當然希望黎寒光勝利,但是,東皇太一還是忍不住說:“就憑你?如今東天界、北天界都落入姬少虞手中,西方全然是白帝的天下,而你雖有中天界太子之名,但已被剝奪神籍,如何和他們抗衡?”

    黎寒光淡淡回道:“東天界的人未必會聽姬少虞的話,而中天界也未必不能爭取過來。隻要中天和南天不摻和,魔族從極北之地南下,北天宮那些廢物根本抵抗不了多久,姬少虞不足為懼。”

    黎寒光很清楚,他的對手是白帝,姬少虞根本不配。他的全部戰略都為如何攻打西天鋪路,至於姬少虞,不過順帶罷了。

    黎寒光幾乎都能猜出來白帝怎麽說動姬少虞的。無非是華族對姬少虞不公,白帝願意助姬少虞一臂之力,等事成之後共分天下。

    這種話,但凡有三歲小孩的智力,就知道這絕不可能。

    東夷神族曾經何其鼎盛強勢,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也不為過。但是如今,羲和的孩子除了九歌無一存活,常羲所生的月亮也在清算中紛紛隕落了,反而是最不受寵、最無關緊要的白帝繼承了帝俊衣缽,成了東夷神族當仁不讓的頂梁柱,再無人可以和他匹敵。這樣一個人,會和人分而共治嗎?

    黎寒光可不信。但白帝最厲害的一點就在於,哪怕你看穿了他的意圖也無能為力,隻能按照他的安排,一條道走到黑。姬少虞當真信任白帝嗎?恐怕也未必,但他沒有選擇。

    就如現在的黎寒光,他明知道白帝故意挑撥華族內鬥,把姬少虞推到前方消耗黎寒光的兵力,但黎寒光沒辦法,隻能應戰。

    五帝貌合神離,世家根深蒂固,下方民生凋敝,積重難返,如今的天界就像一籃表麵華麗、但內裏已經爛透了的靈果,唯有徹底挖掉腐爛,不破不立,方能新生。這場仗,必打無疑。

    何況黎寒光並不是完全沒有勝算。姬少虞當了千年的玄太子,在北天宮一呼百應,黎寒光絕沒有可能拉攏北方勢力,所以他一開始也沒打算和玄天宮和平收場。黎璿、黎衡和玄帝有仇,打起北天宮來想必不遺餘力,正好交給他們泄憤。前世南天界態度就很曖昧,這一世更沒有必要趟這灘渾水,黎寒光要爭取的,唯有中天界。

    他在中央天宮布局多年,身上還擔著太子的虛名,未必沒有一爭之力。但中天界和南天界都是變數,他必須得防著最壞的情況,當務之急,還是要將魔界兵力握在手裏。

    東皇太一聽明白黎寒光背後的意思,道:“打開魔界結界至少需要兩方帝璽,這要怎麽辦?“

    隻有拿到兩方帝璽才能放魔族出來,然而要想拿到帝璽,就需要大量兵力將天宮攻下,這成了一個死循環。黎寒光眼睛眯了眯,說:“我自然沒有帝璽,沒辦法,隻能等人給我送上門了。”

    黎寒光和東皇太一去外麵說話,瑤姬進屋,坐在榻邊問:“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羲九歌淡淡搖頭,輕描淡寫說:“無妨,好多了。”

    她看到瑤姬手裏提著一捆木頭,好奇問:“這是什麽?”

    瑤姬瞥了眼,道:“這是你給我的月桂枝,你忘了嗎?”

    羲九歌更莫名其妙了:“原來是月桂。可是你為什麽要提一捆?”

    瑤姬瞪大眼睛,十分震驚:“你不是說月桂枝可以躲避鬼差,要我隨時帶在身上嗎?”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羲九歌眨了眨眼,語氣茫然而無辜:“是這樣說沒錯……但帶一枝在身上就夠了呀。”

    兩人大眼瞪小眼,對視良久。瑤姬深吸一口氣,咬著牙根道:“這麽重要的事情,為什麽不早說?”

    羲九歌同樣覺得不可思議:“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瑤姬無言以對,她想到這些年她像個傻子一樣,日日夜夜提著這捆柴,簡直呼吸不暢,悲從中來。羲九歌也沒想到她們會在這種地方產生誤會,她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了一聲,問:“你怎麽在這裏?”

    羲九歌轉移話題,瑤姬也不願意在想過去那些蠢態,順勢道:“我本來在東方遊曆,忽然看到天火燒雲,過來一探究竟,從薑太子口中得知了宮裏的事情。我趕緊去魔界找黎寒光,黎寒光說我過鬼門關必然已驚動那些人,為了安全起見,他讓我趁亂去月宮挾持……哦不是,邀請嫦娥仙子做客,然後我們就到了這裏。”

    羲九歌早就知道黎寒光和東皇太一有勾結,聽到瑤姬的話也不意外。羲九歌問:“那嫦娥仙子呢?”

    “在島上休息。”瑤姬指向後方,說,“放心,登島後我們以客人之禮善待嫦娥仙子,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麽的。”

    羲九歌其實並不是擔心嫦娥,黎寒光雖然喜歡出陰招,但為人恩怨分明,不會為難無關之人。她問起嫦娥,其實是為了上古的事。

    她在昊天塔幻境中看到的嫦娥並不是一個貪慕虛榮、兩麵三刀之人。後麵嫦娥偷藥奔月,總讓羲九歌覺得突兀。

    羲九歌若有所思:“那就好。嫦娥仙子在哪裏,我想見見她。”

    瑤姬說:“你的傷還沒有好,就不要操心這些事了。你安心養傷,嫦娥那邊有我看著。”

    羲九歌現在心還是碎的,沒人敢讓她活動。羲九歌撫住心口,直到現在,她仿佛都能憶起尖刀劃開她胸口的感覺。羲九歌情緒低沉下來,問:“外麵怎麽樣了?他就這樣帶我走,天帝們沒發話嗎?”

    瑤姬嘴唇翕動,不知道該怎麽和羲九歌說。好在她沒為難多久,外麵就傳來一道清淡從容的聲音:“五帝他們於心不忍,最後同意讓我帶你走,並沒有多加為難。”

    黎寒光來了,瑤姬從榻邊起身,讓開位置。黎寒光不慌不忙坐到羲九歌身邊,握著她的手說:“放心吧,他們嘴上說說就罷了,又不可能真的要了我們的命。皎皎,你什麽都不需要擔心,隻須安心養傷。”

    羲九歌後麵力竭昏迷,對之後發生的事記得不甚清楚。她挑眉,語氣中滿是懷疑:“真的?”

    “真的。”黎寒光不想告訴她青宮事變,所有天帝都失去聯絡,如今權柄俱落到姬少虞手中。她心上的傷還沒有恢複,多思多慮、情緒波動都會導致僅剩的五色石加速崩裂,黎寒光恨不得代替她受傷,哪舍得再讓她疼?

    黎寒光輕描淡寫抹去那天的惡戰,仿佛五帝尚有溫情,最終放了他們一馬。羲九歌看著黎寒光的眼睛,她其實不信,但她不忍心讓他失望,便如他所願,微笑道:“那就好。”

    黎寒光將羲九歌身上的被子拉高,把邊緣整理整齊,說:“你心上的傷不容耽誤,我打聽到一些補心秘法,但必須親自去一趟。接下來我就不能陪你了,你要好生休息,安心養傷,好嗎?”

    羲九歌對他去做什麽心知肚明,她沒有拆穿,笑著道:“好。那你也要答應我,不要受傷。”

    黎寒光沒有辦法答應她,他隻能用力抱緊她,說:“等我回來。”

    ·

    東皇太一在天界向來沒什麽存在感,但實力卻超乎眾人預料。姬少虞的十萬天兵被東方仙洲的護島大陣攔住,竟久攻不下。眼看已五天過去了,前線沒有絲毫進展。

    五天對普通人來說不長,但是對正處於權力漩渦中心的人來說,五天已足夠逆轉生死。姬少虞本以為他有十萬大軍,擒住黎寒光簡直輕而易舉,沒料到竟然被攔住了。

    東方仙洲終究是一座孤島,隻要持續進攻,護島大陣總有撐不住的時候,但姬少虞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姬少虞越等越焦灼,他不敢想象東天宮內是什麽狀況,如果黃帝、青帝等人掙脫束縛,姬少虞就是第一個死的人。

    姬少虞坐立難安,終於決定不能坐以待斃,他要主動出擊。黃帝、赤帝等都被白帝關在天宮,但反過來想,白帝何嚐不是被困在青帝宮中,這段時間偌大的天界沒有主事人,這簡直是天意助他,注定要讓姬少虞大展拳腳。

    姬少虞命大軍不計代價攻擊仙洲,他則帶著親信,悄悄離開前線,全速往中天界趕去。

    青天宮內的事情還沒有傳出來,中央天宮並不知黃帝被製,隻以為黃帝去和青帝商議事情,暫未回來。這就是姬少虞的機會,他要搶占先機,將北、中二界的權力握到自己手中,徹底廢除黎寒光的正統性。

    中央天宮的人也在奇怪,都五天過去了,陛下怎麽還沒回來?黃帝是天帝,身份舉重若輕,尋常很少出門,這次要不是去見青帝,黃帝根本不會離開中天宮。

    但是中天界的人想到黃帝去的是東方,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黃帝去了西天界、南天界五天都不回來,他們必然出兵了,但東方有青帝坐鎮,絕不會出事,他們便又放心等著。

    然而沒想到,黃帝沒回來,卻等來一位稀客。姬少虞一露麵就問:“黎寒光來過嗎?”

    中天宮的人驚訝:“玄太子,您怎麽來了?太子並未回來,玄太子問這個做什麽?”

    黎寒光還沒來,姬少虞心裏長長鬆了口氣,然後露出一副哀戚之色,說:“黎寒光此賊大逆不道,竟然用喂了毒的匕首暗算黃帝。黃帝受了重傷,如今在青天宮休養,命我速來中天界主持大局。”

    中天宮神官大吃一驚:“陛下受傷了?”

    “沒錯。”姬少虞憤懣道,“黎寒光吃裏扒外,枉曾祖如此看重他!曾祖擔心他會偷盜帝璽,帝璽現在何處?”

    神官還是無法相信黎寒光會偷襲黃帝。黎寒光是黃帝親自冊封的太子,黃帝對他極為用心,連金天王都遠遠不及,黎寒光為何要背叛黃帝?但姬少虞傳來的話,神官不敢懷疑,他將信將疑道:“玄太子放心,帝璽存放在密室中,外麵布著天羅地網,除了黃帝沒人知道密室入口,應當安全無虞。”

    姬少虞心中大喜,卻還要按捺著激動,做出擔憂之色:“黎寒光熟悉中天宮地形,不可大意。快帶我去看。”

    神官信以為真,趕緊帶著姬少虞去看黃帝璽。神官打開重重機關,看到帝璽還放在禁製中,長鬆了口氣:“禁製沒有被動過,看來沒人找到這裏。”

    姬少虞左右環顧,道:“打開魔界結界需要天帝璽,黎寒光肯定在四處尋找,這裏未必攔得住他。還是將帝璽換一個更安全的地方吧,不如在這裏放一個贗品,真的帝璽由我隨身攜帶。”

    神官露出遲疑之色:“可是陛下有令,帝璽茲事體大,不得帶出密室……”

    “迂腐。”姬少虞冷著臉嗬斥,“都什麽時候了,還守著這些死規矩。如果帝璽丟了,你擔當的起?”

    神官還是不敢冒險。姬少虞沒辦法,隻能拿出青帝璽,厲聲道:“你可知這是什麽?青帝璽在此,你還敢推脫?”

    神官一見青帝璽大驚失色,慌忙行禮:“微臣失禮,謹遵太子之令。”

    帝璽如同天帝本人親臨,神官如何敢挑戰青帝?如果來人是金天王,神官絕不會讓對方帶走帝璽。但這是姬少虞,姬少虞是北天界的太子,日後就算繼位也是繼承玄帝之位,和中天界沒有瓜葛,他應當不至於假傳聖旨。

    神官這樣想著,便用繁瑣的手勢打開禁製,將黃帝璽交給姬少虞。沉甸甸的帝璽入手,姬少虞心中的石頭才終於落地。

    打開魔界封印至少需要兩方帝璽,如今青、黃兩印都在姬少虞手中,玄帝印和玄帝一起關在東天宮,白帝璽有白帝的人把守,黎寒光就算拿到赤帝璽也無濟於事了。姬少虞放下心,對神官說:“把贗品放到台上,將禁製按原樣複原。接下來,我們隻需要在這裏等他自投羅網。”

    “太子英明。”

    姬少虞不以為意,他正要將兩方帝璽收起來,忽然怔住。存放帝璽之地關係重大,他並沒有帶侍衛入內,是誰在他身後說話?

    姬少虞意識到不對,連忙收手,然而還是晚了。他身後襲來一陣涼風,隨即掌中一輕,一道白影從他身邊掠過,奪走了姬少虞手中的黃帝璽和青帝璽。

    黎寒光頭也不回,輕輕鬆鬆躲開姬少虞的攻擊,將兩方帝璽收起。他甚至連樣子都不肯做,還穿著一襲白衣。

    他足尖一點,翩然朝室外躍去,還不忘向姬少虞道謝:“多謝。我本來正在愁去哪裏找帝璽,多虧了你們帶路。另外,那個贗品確實足以以假亂真,我還真分辨不出來。”

    姬少虞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拿到的帝璽竟然被黎寒光奪走了,氣的幾乎嘔血,指著黎寒光嘶吼道:“大逆不道之徒,竟敢搶奪帝璽!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抓住他!”

    然而神官在姬少虞的脅迫下打開了禁製和結界,怎麽可能困得住黎寒光。黎寒光穿著一襲顯眼的白衣,近乎大搖大擺地飛出密室,消失在夜色裏。

    任姬少虞再氣急敗壞,黎寒光還是逃脫了。眼看離寒光已經飛出攻擊範圍,天將上前,小心翼翼請示:“玄太子,箭飛不過去了,怎麽辦?”

    姬少虞咬牙切齒說:“他一定會去控製魔界結界的陣法,來人,在那裏布下天羅地網,一隻螞蟻都不許放過!”

    陣法台前,天兵天將披甲執矛,嚴陣以待。他們都瞪大眼睛,不敢有片刻放鬆。然而,黎寒光甚至連化形術都沒用,他光明正大落在白玉石階上,大大方方朝眾天兵走來。

    為首的天將握緊銀槍,嗬道:“站住!”

    黎寒光掃了眼說話的將士,道:“萬瀟,你要對我動手嗎?”

    天將猝不及防被點名,手指捏得更緊:“太子恕罪,我等奉命而為。”

    “別聽他廢話!”姬少虞趕過來,鐵青著臉道,“還不快將他抓起來,擒住逆賊者,重重有賞!”

    有人被重賞鼓動,欲要上前,黎寒光淡淡一個眼神掃過去,眾士兵被一股莫名的寒氣釘在原地,不敢動彈一步。黎寒光道:“黃帝素日待你們不薄,如今,你們僅憑他一麵之詞,就認定我是反賊?你們如此助紂為虐,可對得起黃帝?”

    陣前士氣最重要,黎寒光晏然自若,氣度從容,哪有絲毫謀逆的模樣?士兵中騷動起來,姬少虞沒料到這群人竟然如此不中用,他冷著臉道:“許多人親眼看到你奪走青帝璽,如今你又出現在這裏,妄圖放出魔族。眾目睽睽,鐵證如山,你還敢抵賴?不要聽他花言巧語,我有青帝璽作證,乃奉尊長之命前來撥亂反正。爾等聽我號令,即刻捉拿此人,格殺勿論!”

    黎寒光輕輕笑了聲,不緊不慢拿出軒轅劍,橫在身前:“你們信帝璽,還是信軒轅劍?”

    姬少虞皺著眉,不耐煩地催促:“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快上!”

    黎寒光緩慢拔出軒轅劍,金屬冷光映在他臉上,襯的那雙眼睛如寒淵般,鋒芒畢露,銳不可當:“帝璽何其貴重,怎麽會交給一個外人?你口口聲聲說奉黃帝之命,為何沒有黃帝手令?”

    姬少虞慌了一瞬,高聲怒斥:“事發突然,曾祖沒來得及寫。我有帝璽在身,誰敢不從?”

    黎寒光握著軒轅劍,孤鴻一掠朝姬少虞逼近:“沒有人心,帝璽也不過是一塊廢石。眾將士聽令,姬少虞假傳聖旨,意圖不軌,活捉此人,前往東天界請黃帝處置。”

    黎寒光的話給中天界士兵打下一劑強心針,眾人再不搖擺,調轉矛頭,隨著黎寒光反攻姬少虞。

    親信連忙護著姬少虞撤退,姬少虞最後也不明白,他明明拿到了玉璽,為什麽其他人還不肯聽命於他。

    姬少虞在侍衛的掩護下逃走了,黎寒光也沒有去追,他拿著兩方帝璽,放在陣法中心,緩慢打出手印:“潛龍勿用,亢龍有悔。或躍在淵,進無咎也。一萬年了,是非成敗,該終結了。”

    隨著黎寒光的聲音,遙遠的極北之地,黑海轟隆隆震動,紫色電光像靈蛇一樣遍布海麵。直達天際的結界從中間分開,慢慢打開一扇狹長的門。無數黑影從狹縫中掠過,呼嘯著迎接久違的自由。

    黎璿深深吸了一口從外界吹來的風,喃喃道:“這一天終於來了。九黎族聽令,隨我殺入玄宮,為我父兄報仇!”

    僅是一夜,天界發生了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眾神仙剛剛從夢中驚醒,震撼地聽著外界的消息。

    昨夜中央天宮嘩變,玄太子姬少虞和黃太子黎寒光開戰,士兵臨陣反戈,倒向黎寒光,姬少虞負傷逃走。緊接著,黎寒光打開魔界結界,萬千魔族傾巢而出,聽說今早已攻入北天界要塞。

    姬少虞聽著前線源源不斷的壞消息,氣得大發雷霆。他本以為北方和中天都是他囊中之物,沒想到中天界被黎寒光策反,連北方也落入腹背受敵之地。這對姬少虞打擊不小,堪稱賠了夫人又折兵。

    姬少虞憤怒地摔東西,侍衛勸姬少虞保重身體,被他劈頭蓋臉罵走。姬少虞在地上走來走去,想到黎寒光就恨得牙癢。

    姬少虞用力逼自己想辦法,他不能認輸,他一定要還擊回去!姬少虞想到那日青天宮中發生的事情,咬了咬牙,讓侍從去外麵放出黎寒光殺了薑榆罔的消息。

    南天界想隔岸觀火,姬少虞偏不讓他們如意。他就不信,聽到這個消息後,南天界還能置身事外。

    如今天界動蕩不安,烽煙四起,各方都在積極探聽消息,薑榆罔遇害的事沒兩天就傳遍八荒。黎寒光聽到外麵的傳聞後,難得高看了姬少虞一眼。

    他素來自怨自艾又窩囊偽善,沒想到這次反擊還有些樣子。

    黎寒光沒有把魔界結界全部打開,而是隻開放一條縫,以此操控魔界聽他號令,不至於被狗咬了手。仇恨和屈辱是最好的催化劑,都不需要黎寒光鼓動,魔族見了天兵就如見了殺父仇人,在北方戰場上勢如破竹,給玄後和姬少虞帶去不小的麻煩。

    九黎族無疑是魔界主力,姬少虞打不過這群瘋狗,那就扯神農氏進來。他倒要看看,在戰場上遇到赤帝的人,九黎族還敢不敢動手。

    北方戰場正打得激烈,東方卻是截然相反的平和。東天界與世無爭慣了,並不是很買姬少虞這個晚輩的麵子,他們和東皇太一相安無事上萬年,實在不知道為什麽要打。

    反正姬少虞不在,東天界士兵出工不出力,擺擺樣子就鳴金收兵。東方仙洲內的日子依然十分安然,羲九歌安靜養傷,要不是胸口上的傷痕還在,她都不敢確定現在還在打仗。

    羲九歌養了幾天,等心口上的傷痊愈了,就對瑤姬說:“瑤姬,嫦娥仙子在哪裏,有些事我想問問她。”

    瑤姬遲疑:“可是黎寒光說不讓你勞神……”

    “他說了不算。”羲九歌說,“我已經聽到外麵的消息了,薑榆罔生死不明,他是為了救我才失蹤的,既然我知道了就沒法坐視不理。我們這裏耽誤一天,他的生命危險就要增加一分,我怎麽能心安理得養傷?”

    瑤姬張了張嘴,最終無話可說。若她貪生怕死,她也就不是羲九歌了,薑榆罔願意冒著得罪五帝的風險通風報信,瑤姬願意冒生命危險去魔界找黎寒光,不就是因為這份赤誠嗎?

    哪怕黎寒光在此,也會同意她的吧。

    瑤姬輕輕歎了口氣,說:“她在孤月島上,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