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殿試?放榜二合一

  　　“大哥？”看到張清遠走出來，兄弟倆驚訝地齊聲喊道。

  　　“嗯，你們大哥回來報喜，考上了。”跟在後麵的徐老太笑著說。

  　　“耶！”

  　　“太好了！”

  　　兄弟倆興奮不已，拉著張清遠問東問西，當得知自己大哥考了第五時，更加激動了，大哥太棒了！

  　　“行了行了，你們別聊了，你們大哥還要回去。”徐老太打斷道，然後看向大兒子，“老大，天色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等你殿試結束再說。”

  　　“行，那我先回去了，等放榜那天你們再來找我。”張清遠點點頭，又跟李若蘭對視一眼，轉身出去了。

  　　“老頭子，老大要回去了，還不出來送！”徐老太還不忘招呼一聲張老漢。

  　　在屋裏又蹦又跳的張老漢趕緊停下，整理整理衣服，才打開門，問道：“怎麽這麽著急啊？”

  　　徐老太撇了老頭子一眼，“老大還得回去準備殿試呢！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了！”

  　　“哦哦，那快些回去吧！老大辛苦了！”

  　　張老漢好脾氣地點點頭，跟著大家出門相送。

  　　哎呀呀，下次見麵，就是見證大兒子金榜題名的時候了。

  　　等張清遠回到客棧，又繼續投入到緊張的讀書中去。

  　　時間在張清遠的準備中悄悄溜走。

  　　轉眼間到了四月十二，殿試的日子。

  　　此時，剛過了五更天，外麵的天還是黑的，月亮依舊在天邊朦朦朧朧不舍離去。

  　　張清遠在一片月色的照耀下，趕赴皇宮。

  　　到了皇宮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在等著了，全是此次恩科的貢士們。

  　　會試考中為貢士，通過殿試後才是進士。

  　　張清遠抬眼眺望遠處模糊不清的宮殿，深吸一口氣，希望所有的努力都能有所回報！

  　　待到黎明時分，宮門緩緩打開。

  　　宮門開，殿試來！

  　　恩科殿試，正式拉開了帷幕！

  　　三百八十名貢士在內侍官的指揮下，站成三列，走進宮門，先檢查過身份憑證，再進行大致的搜身，也不用寬衣。

  　　殿試其實是科舉中最不需要作弊的考試了，畢竟殿試不會刷人，既然已經順利通過會試，那就是妥妥的進士了，而想作弊的話，無非是想要從同進士出身，拚一拚進士出身而已，但如果作弊被抓，那就是直接剝奪功名、發配充軍，甚至要被殺頭的。

  　　所以，壓根不需要太過緊張，沒有貢士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的。

  　　一行人在內侍官的帶領下，步行至奉天殿。

  　　奉天殿外，空曠的廣場兩側已各擺三列案桌。

  　　案桌上擺放著殿試所需的一應物品，旁邊放著蒲團，供考生跪坐。

  　　點名確認身份後，眾人按照名次站在自己的案桌旁，等待拜見皇帝陛下。

  　　到了辰時，一名內侍走出來。

  　　“皇上有旨，宣今科貢士入殿——”

  　　眾人在內侍的帶領下，低著頭恭敬地走入殿內。

  　　“拜——”

  　　眾人唰地一聲，全部跪下。

  　　“學生拜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聽一聲飽含威嚴的聲音，“平身吧。”

  　　接著，皇帝顧雲齊鄭重勉勵貢士們幾句，便朝一旁的禮部尚書點點頭，示意開考。

  　　接下來，眾人再次退回奉天殿外，坐在案桌後，等草稿紙、答題紙和試題依次下發後，開始了自己科舉道路上的最後一步——殿試。

  　　等眾人開考，顧雲齊便走出奉天殿，帶著閱卷官們，巡視考場。

  　　這裏注意了，殿試的閱卷官和會試的閱卷官不是一批人。

  　　說是巡視，其實就是看看前十名。

  　　雖說是殿試，但皇帝也不可能三百多份試卷全看，所以一般來說，隻需要看前十名的試卷，確定前十的名次就可以了。

  　　會試是盲選，殿試才能見到人。

  　　顧雲齊仔細觀察著前十名的考生。

  　　身為自己登基以來的第一次會試，肯定要好好選，特別是一甲的前三，文采出眾是一定，可長相也得過得去吧。

  　　這要等新科進士們遊街的時候，一甲裏要是有個眼斜嘴歪的，多丟份啊！

  　　嗯——這個第一還湊合。

  　　嗯？這個第二不大行，往後排排吧。

  　　第三？一般般吧。

  　　第四——呃，長得還不錯。

  　　第五這個，嗯——張林是吧，長得很不錯嘛。

  　　……

  　　看完了十個人，顧雲齊心裏大概有數了。

  　　真的是，一個美男子沒有，跟朕比差遠了！

  　　也不知道是顧雲齊眼光太高，還是這十個人裏真沒個帥的。

  　　當夕陽西下，滿天紅霞之時，殿試結束了。

  　　宮門再次打開，張清遠夾雜其中，跟著眾貢士們一同出門。

  　　這一天，可太累了，硬生生跪坐了一天啊！

  　　腿都跪麻了！

  　　而且全程還不敢抬頭，不光沒見到皇帝的樣子，脖子還痛得要命！

  　　不過，科舉之路的最後一程總算是結束了，就等結果了。

  　　兩日後，還是那個張清遠登記的客棧。

  　　客棧掌櫃百無聊賴地坐在櫃台邊，會試結束了，沒考上進士的舉人老爺們都離開了，自己的客棧又到了生意慘淡的時候。

  　　不過——

  　　今天就是放榜了，張大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

  　　是不是又要等午後啊！

  　　也不知道張大人會不會進入一甲啊？

  　　嘿嘿，真能進的話，自己的客棧絕對火啊！

  　　沒用客棧掌櫃等太久，上午辰時剛過，張清遠的身影出現在客棧門口。

  　　不是張清遠不想換客棧，實在是沒機會！這到現在，張清遠真正下榻的客棧還不知道自己客棧有個住客考了第五呢！

  　　無聊的客棧掌櫃第一時間看到了張大人，瞬間衝過去，把準備招呼的夥計推到一邊去，親自上陣，恭敬地說：“張大人來了！快快請進！”

  　　張清遠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客棧掌櫃滿臉笑意地問：“張大人，您是來等放榜的嗎？不過據小人消息，殿試放榜一般是要午時以後，要不小人給您開一間上房，您去休息休息？”

  　　“還是算了。”張清遠搖搖頭，“我得先等人。”

  　　“等人？您跟小的說說等誰，小的在這裏等著就行，您上樓休息吧！”客棧掌櫃立刻狗腿地建議道。

  　　“也行。”張清遠微微頷首，“一會我的家人會過來，算上小孩，大概有十多個人。”

  　　“沒問題！您放心，人來了小人第一時間通知您！”

  　　說完，客棧掌櫃帶著張清遠去了樓上的一間上房。

  　　“張大人，小的一會讓夥計在您門口候著，您有什麽吩咐隨時叫人！您家人來了小的也會立馬通知您！您好好休息吧。”

  　　“知道了。”

  　　大約辰時四刻，張老漢拖家帶口地來了。

  　　一聽說要找張林，一行人便受到了客棧掌櫃的熱情招待，先是讓夥計將張大人叫來，又大方地安排了五間上房，讓一大家子人休息。

  　　張清遠滿意地點點頭，這掌櫃還挺會來事的！

  　　“爹爹！”棟子看到張清遠的第一眼，立刻掙紮著從娘親懷裏下來，衝到爹爹麵前讓爹爹抱抱。

  　　“哈哈哈，棟子！”張清遠一把將兒子抱起，很是欣慰，四個多月沒見，兒子還認識他呢！看來這小子記憶力還不錯啊！

  　　一上午，一家人哪裏都沒去，就在房間裏跟張清遠說話，四個多月沒見，上次也是匆匆見過，壓根沒機會好好聊天。

  　　張清遠將棟子放在腿上，耐心地回答著每個人的問題，許久沒見，有太多話可以說了。

  　　時間過得很快，午時到了。

  　　午飯也沒用張清遠操心，問明張大人一家是要下樓吃，客棧掌櫃大手一揮，安排後廚炒了十八個菜，一邊說著不夠盡管吩咐，一邊恭敬地退了下去。

  　　幾個月來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吃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等吃了飯，放榜時間也到了。

  　　隔壁的劉知遠看到張清遠這桌吃完飯了，也過來打招呼，都是同科的進士，以後出去了就是同年，算是很親近的關係了。

  　　這次的等待放榜，所有人可比之前放鬆多了，畢竟會試的成績在那，最終排名一般不會有太大波動，除非真的是殿試寫崩了，那最多就是排到最後一名，又不會被刷下去。

  　　不過張清遠和劉知遠還是有些緊張的。

  　　張清遠想著能不能進入一甲。

  　　而劉知遠想的是能不能將名次往前提一提，爭取進入二甲，這樣還能有機會競爭庶吉士。

  　　一般來說，一甲三人，賜進士及第，二甲一百人左右，賜進士出身，剩下的就是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雖然統稱進士，但含金量肯定有所不同的。

  　　一甲可以直接入翰林，二甲則要經過考核，遴選出二十名庶吉士補充到翰林院。三甲，嗯，就等著選官吧。

  　　而且自古以來，想要位極人臣，必須是翰林出身，所以說，進入翰林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談笑間，報喜聲音由遠至近。

  　　“捷報！捷報！山西省竹雲府三水縣劉老爺，高中甲未恩科殿試二甲第九十九名！”

  　　“啊！”劉知遠激動地跳起來，不斷來回踱步，興奮地說：“二甲！二甲！”

  　　然後又看向張清遠，“張兄，我進入二甲了！”

  　　張清遠拱手說道：“恭喜恭喜！”

  　　等報喜士兵進來，劉知遠已經恢複了平靜，淡然地打賞了報喜士兵，仿佛剛才激動的不是他。

  　　“張兄，等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你能一舉進入一甲！”

  　　張清遠微微一笑，“借劉兄吉言了！”

  　　然後繼續等待著，既然已經到九十九名了，自己的應該也快了。

  　　約摸著又過了兩刻鍾。

  　　終於——

  　　“捷報！捷報！西南省六安府鬆山縣張老爺，高中甲未恩科殿試一甲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