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下一任崖主,隻會是我
作者:許良辰阿景      更新:2022-11-20 09:15      字數:1848
  第44章 下一任崖主,隻會是我

    禦書房。

    淳於簡懶懶地斜靠在椅子上,抬起一隻微胖的手,讓許良辰坐下。

    皇帝十一歲登基,改年號為繁光元年,現如今隻有二十五歲。

    他身材圓潤,臉蛋也圓潤,一雙大大的小鹿眼明亮有神,眉目和善,說起話來也是不緊不慢:

    “許良辰,你第一次求朕,且又是小事一樁,朕沒有不準的道理。”

    “不過,朕有個條件。”

    許良辰頷首:“陛下請講。”

    “有些事,朕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縱然死者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青樓女子,她也是朕的子民。她的死甚是可憐,應當還她一個公道。

    許良辰,朕命令你,你不許偷懶。你若是隻幫了景業便抽身,任憑亡靈喊冤、真凶逍遙,朕可不饒你。”

    許良辰一臉無辜:“陛下,雖然草民尚未襲爵,也無官職,但草民也有滿腔熱血,心係家國天下,自然也是一心為民。此事,草民必定會妥善解決的。”

    “哈哈哈哈哈……”

    淳於簡大笑。

    這小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是一流。

    怕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怎麽報仇,替他的兄弟出氣。

    “許良辰,你再好好想想,就沒有別的恩典要向朕求了?你好不容易進宮一次,就隻求這麽一件小事,倒顯得朕小氣了。”

    許良辰起身,拱手躬身:“多謝陛下垂愛,既如此,草民懇請陛下禦筆親書,寫一封信給侯爺,讓侯爺收景業為義子。”

    “為何?”

    “膈應他。”

    “哈哈哈哈……”

    淳於簡又是一陣大笑。

    “朕聽聞你被苦霖逐出雪雲崖,至今已經四年,本以為你沒有依仗,會收斂一些。今日一見,你小子狂傲得很呐。”

    許良辰神態自若,不疾不徐地回:“莫說離開四年,便是離開四十年,下一任崖主,也隻會是我。”

    淳於簡猛拍桌:“好!朕要的就是你這份自傲!”

    許良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陛下,時間不早了,草民先行告退。”

    淳於簡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你人在帝都,不如先成個家。朕可以賜婚於你,你成了親,再回雪雲崖不遲。有了家室,也不至於總是這麽風風火火的。”

    眼神微暗,少年轉而笑吟吟地說:“草民覺得甚好!隻是,陛下可否讓我攢著這個恩典,哪天我有了喜歡的女子,若是恰巧侯爺他不喜,屆時草民再請陛下賜婚。”

    “咚”的一聲,淳於簡手中的茶盞飛過來,砸在了許良辰腳邊的地毯上。

    茶盞快速滾了幾圈,撞在了椅子的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許良辰仍跪著,一動不動。

    一旁伺候的宮人聽得腿軟。

    淳於簡指著禦書房的門,笑罵道:“快滾!”

    ——

    永安侯府。

    阿景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等待著許良辰。

    大約,他今夜不會回來了。

    她很擔心他的身體。

    桌子上擺著一盤酥點心,一盤甜糕,配了一壺清茶,是方才下人端進來的。

    樓雪踏著輕盈的步伐走進來,溫聲問她:“不喜歡吃甜食?”

    阿景搖頭,如實說:“我不能摘下麵具。”

    “為何?”

    “夫人,我不想說。”

    蒼尋琴脫口而出的“怪物”二字,至今還在她的腦海中回響。

    隻有藏住麵具下的臉,她才能用人類的身份和世人有所交集。

    否則,眼前這位溫婉可人的侯府夫人,又怎麽會和顏悅色地同她說話。

    過去的一年,為了習武,她吃了不少苦,攢下的悲慘點數卻隻有三百點。

    分歧選項早已開啟,她卻遲遲舍不得兌換,沒有給自己的外貌帶來些許改變,她還想再多攢攢。

    即便再渴望美貌,她也隻會選擇變強。

    一直弱小下去,會拖許良辰的後腿。

    既然會一直醜下去,那麽麵具就是她的盔甲,不能摘。

    樓雪在她的身旁坐下來,素手拿起一塊甜糕,優雅地吃下。

    她又拿起一塊酥點心,遞給身邊的丫鬟。

    “賞給你的,吃吧。”

    這兩塊點心吃完,樓雪不動聲色地證明了這兩盤糕點裏沒有下藥,這才悠然起身。

    “你不想被瞧見,那我出去便是。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晚一點我再讓下人給你送飯。”

    樓雪跨出門檻,吩咐丫鬟把門窗關好,給阿景留下私密的空間。

    一轉身,正對上許雲澤不悅的目光。

    樓雪展開笑顏,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同他一道往外走。

    院子裏散落的碎屑已經被打掃幹淨,柱子也很快被府裏的匠人修葺好,重新刷了漆。

    唯獨那棵被木簪打出了大洞的桂樹,還在寒風中枝葉搖曳。

    它可憐兮兮地立在原地,好不惹眼。

    許雲澤移開視線:“她什麽都沒說?”

    樓雪淡淡道:“不急。”

    一個人戴麵具,無非是三種理由。

    遮美、遮醜、掩藏身份。

    那雙猩紅的眸子雖然美極,但是,她倒也不覺得兒子那麽護她是為美色所迷。

    隻是,她這個母親的直覺當不得真。

    凡事還是要看事實說話。

    等兒子那邊忙完了,她便替他安排一場相親,試他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