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攻略手劄(十八)
作者:花虔唐瑾      更新:2022-11-18 21:32      字數:2833
  第18章 攻略手劄(十八)

    自從唐瑾回來後,花虔便從普通訓練營晉升為高級VIP一對一輔導班。

    除了上午同弟子們一起跑操、上文訓課,其餘時間她都在練甩袖。

    唐瑾對於懲罰她這事十分熱衷,每每都親自上場。

    沐浴時看著皮膚上的斑斑青紫,連玉律都有些不忍心。

    “少盟主這下手也太狠了。”

    花虔撩起水,溫熱的水澆在身上舒緩了一天的疲憊。

    “不過這些日子,我覺得身體的確輕快了許多。”

    她笑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我都不用餓體膚,每日吃好喝好睡好,已經很不錯了。”

    玉律替她按摩著後背:“小姐您可真想得開。”

    “你從小在玉機門長大,自然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人,吃不飽穿不暖,為了一口冷飯可以掙得頭破血流。”

    玉律不以為然:“那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花虔扭頭望向她:“活下去有錯嗎?”

    “可是人人得以踐踏的日子活得不是連畜生都不如?”

    “那也有活下去的權力啊。”

    花虔撕著花瓣,“不論身處何種境地都有選擇活下去的權力,朱元璋開局一個碗還能坐擁天下呢,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玉律不解:“朱元璋是誰啊?”

    花虔頓了頓,將手中的花瓣一丟,歎了口氣垂下眼簾:“我有些累了。”

    *

    寒冬飛雪驟晴時,春風吹綠楊柳枝。

    水袖輕揚,院中梨花如落雪。

    弟子們下了課偷偷趴在牆頭瞧著院中甩袖的嬌俏佳人。

    就見她扯過水袖粗魯地糊了把臉上的汗,甚至連打好幾個噴嚏,絲毫不加掩飾。

    弟子們:“……”

    果然就不該對小師妹抱有什麽夢幻希望。

    花虔將水袖一丟,豪邁的撩起衣擺坐下,將溫熱的湯藥牛飲而淨。

    這幾個月她勤加苦練,如今已經能將一丈三尺的布匹在手中把玩的遊刃有餘。

    時間長了她也有些明白,唐瑾打在她身上的每一扇子看似隨意,實際上都是在疏通她的筋骨。

    當然,絕對挾帶了他自己的惡趣味。

    喝完湯藥,花虔回屋沐浴一番換了件衣衫後,將廚房裏做好的甜點放到食盒裏拎去找唐瑾。

    唐瑾年後就開始幫唐武處理玉機門的大小事務,尋常時候不在花虔那就在書房待著。

    “當當當當——今天的下午茶是草莓糯米糍、香鹵虎皮鳳爪、照燒小牛卷,還有奶昔!”

    花虔殷勤地將小碟子取出擺在書桌上。

    “我聽裴元說你中午都沒怎麽吃飯,就特意給你多做了些。”

    雖然每日專注於練武,但花虔還是會不時的給唐瑾做些茶點吃。

    唐瑾見她如此殷勤,便也放下冊子,咬了一口糯米糍,草莓的清甜和糯米的香軟便在口中綻放開。

    他又夾了一塊小牛卷,頓時壓下了糯米糍的一絲甜膩。

    搭配得剛剛好。

    待他用完膳,花虔撐著腦袋笑眯眯道:“大師兄,下個月就要開武比會了,我該用什麽兵器上場呀~”

    武比會是玉機門一年一度的內門弟子選拔會,奪得前三的弟子就擁有了開刃佩劍的資格。

    唐瑾聽到她這麽說,便知曉了她的小心思,微微勾起嘴角:“你又不參加武比會。”

    武比會都是用木劍比試,點到為止,花虔從未摸過劍,也並非正統玉機門弟子,自然不能參加。

    她隻是想找個話頭,頓時嘿嘿一笑,跳坐到書桌上晃著腿。

    “話是這麽說,但是現在掌教都說我的根基築牢,而且內力也完全不輸尋常弟子。我已經能甩開一丈三尺的白綾,所以應該可以有兵器了吧。”

    唐瑾微微一笑:“難怪你今日這般獻好。”

    花虔皺了皺鼻子,滿目坦陳:“什麽叫殷勤獻好,你知道的,我對你可一直是真心實意。倒是你之前說隻要我能甩開水袖就給我兵器,到現在都沒個影。”

    大半年的時間,花虔對唐瑾的脾氣也摸清了不少,說話也不似一開始那麽拘束。

    花虔想著,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時間長了總會有感情的,再加上她對唐瑾也算是一心一意,兩人又是一條戰線的,唐瑾總不至於發瘋難為她。

    而且唐瑾的確是有認真在教她習武,所以花虔對唐瑾倒是多了些好感。

    唐瑾用帕子斯文的擦了擦嘴角,不緊不慢道:“今日起水袖可以不練了,換這個吧。”

    聽到這話花虔眼前一亮,以為大佬要送裝備了,頓時跳下桌子搓了搓雙手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大師兄人最好了。”

    然後,她就看到唐瑾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了……一根麻繩?

    ???

    花虔看著放到手中的麻繩,又看了看唐瑾,滿臉的:你逗我?

    唐瑾舒展的靠在椅背上:“玉機門內,未出師的弟子不得配有傷人利器,你就先用這個練手。”

    花虔:“……”

    一根麻繩,用來上吊比較合適吧。

    她將繩子勒在自己脖子上朝唐瑾做了個鬼臉,然後一跺腳扭身離開,順便把他還未喝完的奶昔也打包帶走。

    看著她氣鼓鼓的背影,唐瑾唇角不由微揚。

    脾氣倒是越來越囂張了。

    之後的武訓課,玉機門的習武堂就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

    藍衣弟子們執劍練武,動作統一標準,極其飄逸。

    一旁的花虔虎虎生風耍著大繩,看著極其瀟灑,然而時不時被抽得縮手頓足,麵目扭曲,嚎叫不止。

    麻繩不比白綾綢緞輕飄,而且唐瑾在這繩頭纏了塊石頭,她要練招數就更得加快速度,一招不慎抽到身上疼得要命。

    這還算好,要是不小心砸到頭上,那是得當場投胎的程度。

    原本好不容易恢複白皙的皮膚再次青紫交加。

    不過由於之前練習甩水袖,她已經懂得如何運用巧勁,倒也不像最初那麽艱難。

    “啪!”

    又一個酒杯被劈碎。

    一旁觀看的弟子們望向地上碎成一排的物件,忍不住鼓掌:“小師妹,你這技術可以啊,都已經能打碎這麽小的杯子了。”

    花虔收回繩子,燦爛一笑。

    總算是在清明之前練好了。

    正好今天是十五,每月十五唐武在忙也會抽出時間同唐瑾和花虔共用晚膳,以示團圓親切。

    夜晚,窗外圓月高掛。

    餐桌之上,花虔朝唐武敬酒:“唐伯父,虔兒有一事相求。”

    酒過三巡,唐武已經喝得微醺:“一家人不必如此,虔兒有什麽說便是,你父與我生死之交,隻要是伯父能辦到的一定會辦。”

    花虔鄭重道:“我想將爹娘合墳。”

    聽到這話,唐武的酒醒了大半,他麵色猶豫沉吟道:“這事應是如此,隻是合墳陣勢浩蕩,必定會引起魔教關注,到時候恐怕江湖上又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唐伯父放心,虔兒知道輕重,隻想將娘親的墓遷回家鄉與爹爹合葬,路上可以喬裝成尋常人家,不必大動幹戈。我爹娘本也不是在乎場麵之人,必定也明白唐伯父苦心。”

    她垂下眼眸,語氣皆是心酸遺憾:“每每瞧著十五月圓,虔兒總會想起幼時與父母相依。如今清明將至,我實在不忍母親獨自一人埋於荒野,孤魂飄蕩。”

    聽到這話,唐武歎了口氣也有些傷感:“既然如此,那便依你所言。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得挑些可靠的人護送你娘棺槨回鄉才是。”

    他沉思片刻,“這樣,瑾兒你與虔兒同去,付玟、付琅、付瑤護送,再挑幾個得力的手下,務必平安將弟妹的棺槨與清文合葬。”

    唐瑾應下:“是。”

    花虔卻有些猶豫:“大師兄事務繁忙,虔兒有幾位師兄護送便好,怎麽好勞煩大師兄呢。”

    唐武倒是不以為然:“這話就見外了,瑾兒是你的未婚夫,自然應當多加照拂於你。而且瑾兒武功高強,有他前往我也放心些。”

    見唐武這麽說,花虔也不好再多說。

    “多謝唐伯父照拂 。”